第四十章.千古名臣
夕阳如血，这群平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们看着身边伤痕累累的同窗们，一个个欲哭无泪，而那群农家汉子们，也让边上尖厉的号角声惊的放慢的手上的动作。 夕阳如血，照耀着侯府附近这片满目疮痍的废墟！ 夕阳如血，照耀着躺在地上流血不止的人们！ 夕阳如血！照耀着已经让糟蹋的庄稼！ 夕阳下的那群身穿盔甲，手持长枪的禁卫营士兵们，端着长枪，在令旗的指挥下，整齐的向前逼近着。 叫嚣不止的士子们和苦大仇深的租户们，在长枪那如幽的青光下，吓得雅雀无声，本能后退！ 刚才还沸腾不止的侯府附近，只剩下铠甲摩擦声和禁军前进的步伐声。 禁军参将坐在战马上，皱着眉，死死的盯着这群，吓的节节后退的斗殴人群。 眼前的局面让他非常头疼。如今这情况，数千人斗殴，如果一起都拿下，估计会在大明掀起轰然大波。要知道这数千名士子身后所代表的力量…… 想到此，参将紧紧握了握了手中的缰绳，又将目光转向了那群农户。 可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拿下这群农户，似乎也无法交代。 参将现在只觉得一阵头大，心里暗暗问候着总兵大人的老娘。 本来士子们聚众游行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禁军大营。可这个事情谁都知道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最后在一番推诿之后，总兵大人钦点了靠山不够硬的自己出马。 这一路上，自己派出多名探子跟随这群游行的士子，本希望这帮大爷们喊几句口号，发泄下也就散去了。 可没想到这帮大爷们居然一路上打砸到了侯府，在将侯府夷为平地后，又开始折腾起了附近的农户。最后逼的这帮农户们反抗起来。 这帮子没用的酸儒，怎么不让活活打死算了！参将心里一阵厌恶！可没办法要是自己在不出现，这帮子酸儒估计会出现更大的伤亡。 只是如今自己出来了，面对这局面，又该如何是好！ 苦思无招的参将，挥挥手制止了前进的士兵。然后手中缰绳猛的一抖，战马猛的向前冲了过去。 在绕着斗殴的士子和租户们转了一圈后，参将手中缰绳一拉，战马厮叫一声，前面双蹄离地，猛的停住。 “聚众殴打士子，按罪当斩，你们想造反嘛！” 参将对着农户们说完后，猛的翻身下马，又对着士子这边开口说道： “你等身为士子，为何聚众斗殴，行那市景之徒所为！” 从骑马奔腾到翻身下马，参将怎个动作完成的一切可成。尤其是战马急停的那一刻，身后白色披风飘起，好一个英武将军形象。 身后的士兵们自然是一阵叫好声。就连刚刚还安静的士子们也响起了阵阵叫好声。 看着叫好的士兵和士子们，参将心里一阵得意，不枉自己多年苦练这个动作，果然百试不爽。 经过参将这样一个耍帅，刚才还紧张的气氛开始缓和起来。士子们能够感觉到参将话语间的偏帮，又开始慢慢沸腾起来。 “将军，家父右都御史，这帮子刁民敢当众殴打我等，还望将军……” “翰林院编修是我叔父，这帮刁民聚众造反！望将军……” “将军……” 一时间，士子们纷纷开始自报家门。在这帮士子眼里，眼前这群丘八，其实和这群农户们一样。都是些粗鄙不堪，趋炎附势之人。眼下用的上这帮丘八，报个家门，如在平时估计也就仰头拱拱手而已。 参将眉毛越邹越紧，这帮子士子仗着文官清流，居然如此放肆。想到此，参将挥挥手，示意士兵们在次向前。 如林的长枪让那些叫嚣的士子安静下来，也把边上早已经战战兢兢的老实庄稼汉子们，吓得跪在了地上。 “本将问你们为何如此？不是问你们家门！”参将冷冷开口。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不顾禁军的阻挡飞驰而来，停在了禁军和士子农户们的中间。 快步走下马车的杨涟，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士子们，一时感觉心如刀绞，这群人可都是我大明未来的国家栋梁啊！ 又扭头看了看另一边同样伤痕累累的租户们，沉默良久，叹息一声轻叹道： “可怜，可恨，可悲，可叹啊！“ 天下谁人不识君！士子们看到了杨莲这个大明清流的主心骨，气氛又是激烈起来。纷纷走到杨莲身边，讲叙着自己等人为国除jian的伟大情怀，还有这群愚不可及的农户们受jian臣迷惑，聚众造反的事情。 杨莲耐心的听着士子们的讲叙，不时的点头，微笑，安慰！这帮士子们如此行事，杨莲虽然不认同，却不忍心打击他们的满身正气。 边上的参将，看杨莲居然敢直接闯到自己禁军前。气的脸色铁青，紧紧握着拳头压抑着怒火。自己作为一个三品将军，而杨莲一个刚刚晋升的五品文官，居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可是没有办法，时下文贵武贱，杨莲又是清流中最有名望的年轻一辈，身为三品武将的参将只能压抑住内心怒火。得罪了此人，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满朝堂的弹劾奏章。 参将平复了下心头的怒火，走上前去，对杨涟拱手道： “杨大人此来？不知所谓何事？这帮人聚众斗殴，本将正准备将他们打入大牢，上报皇上定夺。” 看到参将亲自过来问候，杨涟转身对其随意拱了拱手开口道： “本官到是觉得应先行清点伤亡人数，找来大夫治疗伤病人员……” 杨涟态度虽然冷淡，一番话到也合情合理。参将挥挥手，让士兵将士子和农户们分开后，着人去将周围的大夫们都请过来。 在安排好一切后，杨涟向士子询问了经过，听闻死了一名士子后，一时大怒。可是看了看对面的农户，又是一声轻叹。 思索片刻后走到了正在清点伤员的参将身边拱手开口道： “将军，眼下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锦衣卫千户侯国兴当众劫持士子，士子们由于同窗生死不不明，情绪失控，是以又发生了眼前的事情！哎！这个祸国殃民的jian臣！” 杨涟的内心此时已经完全把侯国兴当成此事的罪魁祸首。却忘记了，这帮士子们为何会齐聚牢狱外。或许在他眼里，只要出发点是好的，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的圣人学徒们，哪怕行事出点偏差，也是可以忽略的。 听到杨涟的话，参将皱了皱眉开口道： “杨大人，下面的人刚刚清点完毕，士子死一人，重伤三十人，农户重伤五十八人，这个事情恐怕……” 参将的意思很明白，不管士子们有何理由，聚众闹事，无故殴打农户的罪过是掩盖不了的。 看着身边的参将，杨涟寻思着目前这帮士子聚齐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针对朝廷的jian党，如果此时让定个这样的罪过，都给抓了过去，让那帮子朝廷jian臣又抓到了什么把柄，反而不美。只能鞠躬拱手道： “将军，这些士子，多是我大明栋梁之才，如今受那jian逆之臣所蒙蔽，行了这等荒唐之事。本官明日定会上书一本，与那jian臣侯国兴不死不休。只是眼下，还望将军息事宁人，只抓那杀人首恶，其他人等各自归去吧。” 目前的局面，参将还真不敢大张旗鼓的对这群士子如何，但也不敢太过于偏袒。要知道，禁军卫所的兵源，都是由京师这些有地的农家子弟组成的。 不过在杨涟一番保证，会联络朝廷正义之人，为参将今日义举上报内阁后，参将咬咬牙答应了此事。不管如何，这样的处理对于自己来说，算是最好的方案了。 抓一二个动手伤人的农户，既能能平复士子们心中的怨恨，也不怕这群泥土巴子联合起来闹事。最重要的，还可以靠上杨涟身后的力量。 想到此，参将叫来亲兵，对周围的士子和农户们进行了一番盘查，很快找到了杀人的老张头。 杨涟对着周围痛哭喊冤的农户们好一番之乎者也的大道理以后。最后提出，今日农户们所有的损失将由士子们适当赔偿。不在追求农户们殴打士子的罪过。 而杀人凶手老张头一家直接打入大牢，择日问斩。侯家租户们作为帮凶，每人杖二十，就地执行。 后来还在士子们的强烈要求下，决定将侯国兴所造的木犁和炉子当众烧毁。以此惊醒当今皇上杜绝这等奇思yin计，远离那些jian逆小人。 就这样，杨涟圆满解决了眼前的乱局，至于身边的农户们痛哭流涕的样子，杨涟觉得只要赔偿到位了，一样可以帮他们重建家园。 很快士子们就收集了所有木犁和炉子，并将侯家租户们全部按在边上，准备执行那二十大仗。 没人顾忌这些侯家租户的喊冤声，很快一把火点燃了人群中间的木犁和炉子。 看着火把点然，让按在地上的老张头突然大吼一声： “老天啊！保佑我下辈子做条狗，也别在这乱世为人啊” 在斗殴中，已经让打的奄奄一息的老张头，二十棍下去，绝对一命呜呼！ 边上的农户们，死死拉着租户们的妻儿老小，在边上大声哭嚎起来。 “打！”参将冰冷的声音响起！ 就当士兵们准备动手时，地面传来的剧烈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