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断剑，枯骨
聂枫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我……我这就成了剑者？这么快？” 心头的惊讶和狂喜直接让聂枫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他还想感受一下自己的丹田，这样或许能让他找回一丝存在感。 丹田仍旧雾蒙蒙的，一颗花生米大小的黑色圆球悬浮在中间，圆球一刻不停的缓缓旋转着，甚至此时聂枫都能感觉的出，正有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剑气波动，朝着圆球缓缓游走过来，仿佛见到了璀璨宝珠的游龙一般。 “我真的成了剑者！哈哈，哈哈哈！” 聂枫的大笑有点癫狂，突如其来的成功，让他有种梦幻的感觉。 他曾听一同修炼的少年说起过，晋升剑者之后，便能直接内视到自己的丹田，还能清晰的感受到丹田内的剑气的存在，而现在的他正是这般。 他终于可以确认，他真的成功晋入了剑者，以后他不再是下等人的身份，而是堂堂正正的剑者身份，他的父亲、母亲从此便可抬起头来，成为受木府尊敬的存在，并且将永久性的摆脱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下等人的生活。 他也终于可以跟那些瞧不起他、欺负他的少年平起平坐，甚至可以当着他们的面扬眉吐气的大声喊道，“上等人又怎么了？剑者又怎么了？没什么了不起，真的没什么了不起！” “叽叽……” 一声尖叫声传来，聂枫全身发热的状态终于渐渐消退了些，定了定神，这才见到怪鼠就在眼前，瞪着晶莹的小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聂枫，眼神之中似乎也隐隐带着喜悦之意。 微微抬了抬头，四周除了怪鼠，只剩下火苗渐渐演变成袅袅浓烟的火堆，佳人已去，音容笑貌仍在眼前，一股无比的惆怅忽然泛上心头。 不过很快的，聂枫便从惆怅中脱离了出来，晋入剑者才是他来此地的目标，而偶遇佳人也只是一场美丽的邂逅而已。 一个是九品资质、为了晋升剑者疲于奔命的穷苦少年，一个是美丽无双、早已抵达高深无比的剑师境界的超级天才，二人原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而现在恢复了孑然一身，才是聂枫的真实状态。 “谢谢！我会珍重的，你也保重啊！倘若有朝一日我也能抵达那个境界，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哈哈哈！” 聂枫似乎发狂一般，拼尽全力的大声喊叫起来，虽说他的狂喊惊动了附近的一些虫鸟凶兽，但也仅此而已，森林里仍旧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也似乎永远也不会记得什么。 一顿狂吼，让聂枫的兴奋、惆怅顿时统统化为乌有，接下来是该回去还是该继续前行，聂枫镇定的眼神似乎显示出，他早已有了决定。 现在的他还不到十五岁，虽然突破了剑者的桎梏，成功化出了丹田，但他很明白自己的实际情况，那就是时至此刻，丹田仍旧空荡荡的，一道像样的剑气都不存在。 虽然黑色圆球能一丝丝吸纳剑气，但靠着那种缓慢到极点的速度，还不知哪辈子才能修炼出第一道真正属于他的剑气，因此往后的日子更需他不断吸纳，不断刻苦修炼，才能真正走上剑者的道路，这就好比他终于打开了一扇门，但门后却是万里长征，而他现在连第一步都尚未跨出。 “历练是必须的，等修炼出第一道剑气，再风风光光的回归古云城。”这是聂枫现在的打算。 离开碎石堆，在怪鼠的带领下，聂枫再次踏上了历练之路。只不过，似乎怪鼠也明白再往前将会出现实力异常强大的凶兽，所以怪鼠带着聂枫没有选择继续深入，而是折转方向，沿着差不多深度的荒山密林缓缓行进。 一只蓝瞳墨狼再次跳了出来，但在其还来不及喷吐黑雾之前，聂枫只用了两剑，对，就是两剑。 第一剑点在了墨狼的头部，但并未刺穿，而第二剑聂枫不由自主的运用起了丹田之力，意念内视之下，聂枫发觉居中的黑色圆球似乎受到了激发一般，旋转的速度猛然加快，而后一丝极其微弱的剑气由圆球上散发而出，透过经脉直接上涌，直抵上品铁剑的剑身，而上品铁剑也随之微微抖动了一丝。 虽然抖动很是微弱，但聂枫明明白白的看到了剑身上携带的一丝剑气波动，这让他不由的大喜过望，这是他第一次以剑者的身份正面搏击凶兽，也是第一次真正调用到丹田的剑气，虽然微弱几不可见，但这的的确确是剑者的专利。 剑气加持的上品铁剑并未让聂枫失望，这一剑仍旧点在了墨狼坚硬的头骨上，而此刻却仿佛切豆腐一般，轻松的就给墨狼来了个透脑穿，甚至聂枫明显的感觉出，剑气伸展到墨狼的大脑中，将附近的组织破坏殆尽。 这就是剑者的威风！ 收起铁剑，聂枫欣喜之余，不由得又微微叹了口气。 刚才击杀蓝瞳墨狼，他只用了基础剑法，虽然最后借助上品铁剑和剑气的威力，给对方来了个一击必杀，但从动作方面来讲，简直堪称笨拙之极，虽然他也曾跟金老学习过一些稍显花哨的剑招，但由于金老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这上面，因此教起来自然也是一掠而过，而聂枫也只好学了个一知半解，除非机缘巧合，否则金老的剑招聂枫还真不是想用就能用的。 “如果能学到一些精妙的剑招该有多好！” 聂枫看着脑袋上破了个血洞的凶兽尸体，不由痴痴地想了想。他自然知道，精妙剑招可不是想拥有就能拥有的，据说木府的藏宝库里倒有一些下品剑法，但木府却只会将其教授给嫡系子女，哪怕聂枫现在晋入了剑者，也是不具备资格。 据说一些散剑者身上倒可能会有着精妙的剑法，而那些要么是从其他人手中夺来的，要么是自己在古老洞府之内寻宝寻来的。 “要是我能斩杀一名散剑者，而那家伙身上刚好有精妙的剑法就好了，当然最好还是个穷凶极恶之辈！” “当然若有那种可以寻到精妙剑法的洞府，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呵呵！” 聂枫也不由自主的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有些忍俊不禁。 幸亏没有散剑者，否则凭他一个连入门还不算而只是刚刚跨过界限的少年，又怎可能是真正剑者的对手？到头来杀别人不成，反倒可能成为别人的磨刀石。 而古老洞府，更是可遇不可求的莫大机缘，哪能是他聂枫想见就能见到的，除非他莫名其妙的踩到了狗屎，走了那什么好运。 “叽叽……” 聂枫的笑声刚落，一旁的怪鼠忽然跳了起来，那副模样仿佛要告诉前者，有好东西要拿给他一般。 “呵呵，松鼠兄，莫不是你也想遇到古老洞府不成？” 聂枫的调侃只是随口说出，但怪鼠的眼神之中露出的一丝激动之色，还是被聂枫看了出来。 “你……真的有好东西？” 这下，怪鼠安静并认真的点了点头。 随后，在聂枫目瞪口呆之下，头前带路，直接朝着左侧方跑了出去。 聂枫自打晋入剑者之后，身体的灵活性更胜从前，因此一人一鼠的速度可着实不慢，可即便如此，一人一鼠仍旧跑出了半个时辰左右，才终于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座满是古老树木野草的山丘，山丘不算太大，高处堪比最高大的古树，而宽则有十丈左右。 “就在这里吗？” 聂枫正自疑惑之际，只见原本停滞不前的怪鼠一个纵跃，径直朝着山丘内部跑去。聂枫只好再次跟上。 数十次呼吸之后，一人一鼠绕过一块山石，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山洞。山洞颇显神秘，洞口只余三分之一的空间，而另外的三分之二早已被不知名的荆棘杂草掩盖，说来也奇怪，荆棘堵住之处，竟然挨近地面存在一个大小刚好供怪鼠的身形进出的小洞，聂枫不自觉的看了看身旁静立不动的怪鼠。 “是这里吗？” 聂枫的声音刚落，怪鼠便轻轻点了点头。 驱除荆棘杂草的活，聂枫不可能让怪鼠来做，但此间别无二人，他只好拔出了上品铁剑。铁剑异常锋利，不一会即便开拓出了一道可供聂枫进出的洞口。 点了个简易的火把，一人一鼠轻轻摸了进去。 山洞很小，洞深约三米，宽约两米，高处也只比洞口略高一点，山洞挨近最深处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深深插入地面，而铁剑之旁则是一堆散落的枯骨，此外别无他物。 迈步踏入，地面颇显干燥。如果聂枫所料不错，洞口位置应该被撒上了某种驱虫的药粉，从而时隔多年，仍旧没有虫兽能发现这个地方的存在，否则单论眼前的尸骨，绝对无法保存至今，虽说尸骨早已散落一堆，但却并没有凶兽虫鸟刻意破坏的痕迹。 “就这些？” 聂枫显然有些失望，但眼见怪鼠一脸无辜的神色，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吧。 走上前来，聂枫看了看锈迹斑斑的铁剑，剑身锈渍太过严重，甚至剑刃处有不少地方都已锈蚀出了孔洞，倒是剑柄制作的颇为精致，一条细小的龙形浮凸其上，带着铁剑原主人的一丝风采。 聂枫伸手握了握剑柄，掌心一发力，“嗖”的一下，手臂一轻，巨大的反作用力落在了自己身上，聂枫不由自主的一个趔趄，定睛一看，倒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断剑！竟然是断剑！ 虽然早知这把剑已经损坏，但他倒从没想过，连剑身也只剩了一半，看来这把剑的主人肯定是遭遇了什么事情，这才携带断剑潜逃至此，而后可能重伤不治，这才死在此地。 扔掉断剑，聂枫四下又望了望，可惜除了一旁的枯骨之外，实在别无他物。 “唉！多谢松鼠兄的好意了，可惜虽是个古老山洞，但是值钱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无可奈何啊！”聂枫无奈的摆了摆手。 一旁的怪鼠静静的立在原地，那副模样仿佛也很失望一般。 “算了，虽然你什么都没留下，但相逢就是缘分，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仿佛自言自语般，聂枫缓缓弯下了身体，就近用断剑挖了个小坑，就准备将枯骨弄到坑中。 “咦？这是什么？” 聂枫这才发现，在枯骨堆中竟然被他弄出了一块淡青色的玉佩，玉佩一面平整光洁，一面则雕刻着一小朵云彩，历经不知多少岁月的侵蚀，云彩图案的边角处略有磨损，但索性整体上还算保存完好。 忽然，一旁静立的怪鼠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嗖”的一下，跃过近两米的距离，奔着聂枫拿着玉佩的手指就是一口。 “哎哟……” 聂枫疼的一撒手，玉佩轻轻落在了地上，也幸亏他是蹲着，否则玉佩非要摔得粉碎不可，而此时的聂枫显然已经顾不上了，因为此刻鲜血顺着手指就流了下来，伤口处的牙痕以及流出的鲜血，渐渐烘托出了一丝愤怒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