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04章 大江入月夜

    前往京城汴梁秦羽志人一行人没有御剑而去，他们选择了乘坐楚江王的渝州官船。当然，如果御剑东去是相当节省时间，不过汴梁城距离渝州城不是几十里也不是几百里，那时足足有了两千多里的距离，即便是御剑飞行一段时间再休息一段时间，到达汴梁城的时候也会被累的半死。

    这么远的距离如果御剑飞行，会大量消耗仙侠的仙力，虽然极限消耗仙力对于仙侠来说可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让仙侠们能在绝处领悟到逢生的感觉，从而增进修为，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消耗大量仙力让仙侠仙力枯竭，轻则实力受损、修为降低，重则很有可能修为尽失甚至危急性命。

    “师兄，咱们坐船得多长时间才能到汴梁城呢？”站在床头的甲板上，封太一问秦羽志说：“看这船速应该不慢。”

    此时已经日落，船头的甲板上只有秦羽志、封太一和墨千叶以及小宝三人一熊，丁引自从登船后就没有出过自己船舱，好像在研究那幅堪舆图。昊天和符天两人也没有出来，一天都和韩忠在一起谈论着天下形势以及汴梁官场。

    秦羽志几人搭乘的渝州官船是运兵用的，把从蜀中征集到新兵运送到汴梁进行训练，然后开赴北疆同大荒人作战。秦羽志一行人从渝州码头登船，沿着大江东去，再进入大运河北上，到达大河后西来，通过汴河进入汴梁城。

    这大运河是东土朝廷举全国之力修建而成，连通津河、大河、汴河、淮水、吴越江以及大江六条大河，极大方便了东土南北的交流，虽然在建造时对百姓和朝廷造成了重大负担，不过数十年下来确实为东土带来很多好处，百姓和很多读书人都改变当年对东土朝廷开凿运河的态度，从劳民伤财变成了远见卓识。

    “刚才我问了一下船老大，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来说，明天一早咱们就能进入大运河了，再有个七八天就能到达汴梁。”

    “师兄，你看天上的月亮好远，江面上的倒影也好大。”墨千叶指着天上的月亮，笑嘻嘻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大的船呢，真好！”

    “千叶师妹，你可能并不知道这条河里有多少挑工的冤魂和血泪。”听到墨千叶开心的语调，封太一不知道为何说出来了如此煞风景的话，之后他走到船舷处，低头看着船舷之外的江面说：“当年我祖父就被开凿运河、疏通河道坑害不浅。”

    听了封太一的话，墨千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站在甲板上不再说话，就连原本趴在船舷上看着江面上月亮倒影的小宝也感觉到了主人的低落，老老实实回到了墨千叶身边，趴在她的脚下，一动不动。

    看到气氛变得如此凝重，特别是因为还涉及到自己的师弟先祖，秦羽志也不好说些什么。他凝望着天边的月亮，一时也没说话，船头甲板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之中。只有流水抚着船沿儿向后而去，天空传来几声鸟鸣声。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秦羽志突然吟唱了一句之前他在蜀山之下听到的凡间名句：“但是，兴带给百姓的苦总比亡带给百姓的苦要轻得多。”

    秦羽志走到封太一身边，拍了拍师弟的肩膀，说：“师弟，尊祖父发生的事情谁都会感到难过，不过为兄还是有几句话想告诉你。”

    “师兄请讲。”听到秦羽志有话要对自己说，封太一马上收回了心神。

    墨千叶也来到两位师兄跟前，安安静静地想听自己恋人到底要说些什么。

    “天下大势只有兴亡两字，这点你同意吧师弟？”

    “对。”

    “世间万物都逃不脱这两字，即便是这天地、即便是高高在上的混元圣人，谁又能跳脱兴亡呢？”经历了盘古族人、将臣以及“命运”的事情，秦羽志眼睛比起众人都要开阔得多，就算是上界天仙也不一定有秦羽志这种见识，他说出的话极大震撼了在场的一男一女两外蜀山弟子：“都说混元圣人是不死不灭，谁又能说他不是比咱们活的时间长一些呢？可能会长很多，所以没有人能等到他们魂归道山的那一刻，所以才有了混元圣人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的传闻，那还有谁又能说天地是不死不灭的呢？”

    “师兄，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听了秦羽志的话，封太一被自己崇敬的这位师兄给吓了一跳，急忙说：“这要是被别人听到，师兄你谁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我说的是一个事实而已，再说在场的都是自家师兄弟，我也希望你们两人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呢。”说完后，秦羽志宠溺地捏了一下墨千叶的鼻子说：“小师妹是不会出卖师兄的，对吧？”

    “呐！”墨千叶撒娇地回答了一声之后，就皱着眉头对着秦羽志说：“大疯子，你以后要事再捏我鼻子我就不跟你好了，总把人家当成小孩子。”

    虽然秦羽志这话是对着墨千叶说的，但是目光也一只没有远离封太一，特别是他还让封太一看到了自己和墨千叶亲密的模样，就是为了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彻底把他当成自己人来看了。

    “是的，师兄。这话出得你嘴，入得我耳，除了千叶师妹之外，太一绝对不会告知别人的。”

    “哼哼，你要是敢出卖羽志师兄我一定跟你没玩。”听完封太一的保证，墨千叶也上前“威胁”了一下对方，怕是自己气势不足，这个小女孩还专门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不过看上去搞笑的意味要远远大于威胁的意味。

    “哈哈哈！”看到墨千叶这幅样子，封太一一时也没有忍住，竟然大笑了起来，弄得墨千叶觉得十分没有面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封太一，墨千叶就领着小宝走到船头最前沿，靠在船帮上，说：“小宝，以后记得除了丁引之外也要把这个封太一当成敌人，他总欺负我。”

    “嗷嗷！”小宝这次回应好像再说：“别怕主人，我保护你。”

    “哈哈哈！”

    看到小宝和墨千叶的样子，在场的两个男人都笑了起来，原本还绷着脸的蜀山少女也觉得自己刚才太搞笑了，自己都大笑了起来。

    看到封太一笑了起来，秦羽志才继续说：“那师兄想让师弟用一句话形容一下大运河。”

    “一句话吗？”听了师兄的问题，封太一想了一下说：“繁重浩大吧。”

    “但是，在我看来最能形容大运河的一句话应该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因为对于大运河的排斥，封太一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用这么一句褒扬的文字来形容大运河。

    “我说这句话你可能觉得听不下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想一想。”秦羽志双手搭在封太一的肩膀说：“虽然开凿大运河的时候有很多像尊祖父这样的无辜百姓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但是有相当长的时间，相当多的人会享受到这条大运河带来的好处，尊祖父行了大善，积了大德！”

    说完这句话，秦羽志便松开手，让封太一一个人思考。

    “师兄，你快来看，水里好像有东西。”突然，站在船头的墨千叶大声喊到，声调里好像还有几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