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雷劫

    佳麒古文都是小时候奶奶教的，奶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小熟读经书子集，奶奶跟着家里的人去泰山上香，回来后没多久不知怎么的就昏厥过去，各方医生看过，就是不见好转，有天来了一个疯道人，看过奶奶的病之后留下四句解语：”太霄犹有观，得一动宸仪。六道轮转回，金身光显影。“对着奶奶念叨了几句，留下一个物件，奶奶晚上清醒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自己要出山救化苍生。“奶奶家里一直不同意奶奶做这些事情，大户人家传出去不仅名声不好听，以后奶奶找婆家都是一个问题啊。无奈奶奶不出山作法，就在家卧病不起，每天发疯几次，外曾祖父只好让奶奶搬分院去住，奶奶很快就成为远近闻名的神婆，法术高超。

    奶奶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却少有人上门提亲，外曾祖父、曾祖母，天天唉声叹气，有一天，奶奶给外曾祖父说：她要出嫁到卧虎山玉符河去，要父亲找人去那边说亲，外曾祖父无奈之下找了媒婆来问有没有门当户对的后生，媒婆张大姑小眼睛转转，想乘机敲外曾祖父捞点好处，奶奶一瞪眼，看了张大姑一眼，吓得屁颠屁颠跑到玉符河去给奶奶相亲去了。

    一周以后，张大姑连喊带叫的跑进外曾祖父家中，吐沫星子飞溅的把爷爷的情况复述一遍，外曾祖父把奶奶叫来问到这门亲事，在看到奶奶咬唇一笑时，张大姑更来劲了，如果没有看到外曾祖父叫人拿来的银子，估计要上屋揭瓦。

    爷爷家境贫寒，家里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聘礼，奶奶给爷爷提了两个要求，第一一定要一辆马车来迎亲；第二在家附近盖两个大的谷堆。爷爷点头答应。外曾祖父担心错过了这个村，等下个店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也就顺水推舟，只等黄道吉日送奶奶出阁。

    三月十五，天阴沉，空中雾气缭绕，如层层薄纱，随着一声唢呐的声音，爷爷的迎亲马车到了外曾祖父家门口，外曾祖父找人领着迎亲的队伍去奶奶住的小院，大家吹着唢呐，敲着鼓来到奶奶住的小院，奶奶的小院里早有司仪出来，把迎亲的马车直接赶进小院里，然后把所有人的赶了出来，迎亲的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习俗，都不知道如何应对，好在热情的乡亲们照应，司仪拿出碎银子塞给迎亲的人手中，有银子好办事，鼓乐手卖力的吹着唢呐，尴尬场面一扫而光，门口热闹非凡。

    远方一阵风刮过，带着水汽人前扫过，院内的马一声嘶鸣，随后传来马踏之声，稍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门一下打开了，司仪要迎亲的队伍把马牵出来，马车回到外曾祖父院外，奶奶下车给外曾祖父、外曾祖母叩头，然后上车离去。大家欢天喜地的拥着迎亲的车子，一直送到村外，无人注意到，马车走过，留下的车辙深深的印痕。

    奶奶嫁到玉符河之后，正式出山布道，有人讲奶奶有五座神圣跟随，其中一座仙家长仙爷，是一条万千年前得道的蛇仙，有趣的是，一次奶奶起仙后，蛇仙附体，开口讲话，蛇仙竟有些口吃。

    十几年后的一个伏天，山村连续几天乌云密布，却久不见有雨点落下，树叶纹丝不动，云层越积越多，越压越低，天气闷热的喘不上气。夜里，村头银杏树叶轻轻摆动了一下，“起风了”大家都畅快的叫了出来，一起跑到村东口的银杏树下乘凉。

    村口银杏树，树围需要数人才能合抱，残存主干只有两三人高，主干上生出的八条侧干，每条侧干却如蟒龙盘绕，昂首仰望苍穹，树枝直插云霄，传说：“银杏树曾在此修炼亿万年，不得其法，后遇上仙点化：“亿年修行难登天，九龙朝圣列仙单”银杏树就此悟道，自断龙头，重新修习，数万年后，银杏树又化出八条龙头，终于一天成道，”飞天而去。留下的银杏树干成为山村的守护神，风水宝树。今夜银杏树枝叶摇动起来，一缕缕细风送进村子里。

    村口人越聚越多，天太热了，人都闷坏了，在这热闹的场合却不见奶奶的面，有人问到奶奶，“她身体不舒服，在家躺着呢”爷爷回答到。一盏茶的时间，风开始变大，最后变成狂风怒吼，西山后面一道道闪电如银蛇狂舞，山后向这边传了过来。一个闷雷在山边响起，接着一个一个雷伴响起。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大家相互打个招呼，一哄而散，跑回家去。

    眨眼时间雨如浇注，倾盆而下。一道道的闪电在雨中过，一个炸雷在那边传来，在爷爷家的稻谷堆那边传来。随后一个个炸雷在谷堆上空响起，远方一道耀眼的闪电在云雨间闪动，直奔谷堆而来，闷雷滚滚紧随闪电奔向谷堆，一声炸雷在谷堆响起。

    谷堆中亮起两道红光，一道水影贴地而去，潜入玉符河底，一道闪电打在水面上，如利剑般直插水底，水影卷着水浪在河底翻起，急速向向村口移去，被闪电击中的地方冒着黑烟，水影受到重伤。闪电化为一道道银色链条如囚笼般将水影围在村口，水影盘在银杏树下，一道道闪电打在水影身上，雷声更是不绝于耳。开始水影还在躲闪，稍后水影慢慢没有动静。闪电，雷声减弱了许多，渐渐只看到雨帘般的雨声，不见闪电，听不到雷声了。

    还未等大家喘口气，第二轮雷电瞬间而至，一道雷电化成一道光影劈向树下水中的黑影。黑影努力想抬起头，无奈受伤太重，无可逃避。闪电速度极快，直接击中黑影，树下亮起光影一片，白光不能直视。水影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水面上飘着一朵莲花，闪电击中莲花，莲花边翻起一丝水的涟漪，莲花半开半合之间，莹莹白光覆盖之下，闪电、雷声不能打进光影之中。天空雨帘撕开一个口子，一道闪电劈在光影之上，一个圆形雷随后透过光影上的裂痕打在莲花上，一声巨响之后，莲花光影暗了一下去，光影由以前的树冠大小变成了一盏在狂风中摇曳的油灯。水中翻起层层涟漪，涟漪上飘着淡淡的血丝。

    雷雨越来越大，暴风将云层卷起如漩涡，在空中不断旋转，漩涡转动越来越快，大量的云雨被卷入漩涡，漩涡缓慢闭合，只看到雷电在风眼处时明时暗。

    风眼一道红光闪过，闪现出风口，一道闪电，带着红色光芒，五个圆形雷球带着橘色火焰紧随其后，一起向莲花和水影而去，闪电刚到树梢，银杏树忽然通体放出碧绿光芒，八条枝条化成八条虬龙围绕主干盘旋，主干时时放出白色光芒，一条白龙冲天而起，九条龙围绕树冠盘旋，慢慢化成金光夺目的金盾，五雷先后打在金盾之上，再无声息。

    雨声小了，雷声闪电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