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出走
把易拉罐里的最后一滴啤酒喝干,张涛恋恋不舍地在瓶口舔了一下,胡子拉碴的他呆呆地瞅着手中的啤酒罐,突然恼怒起来,恶狠狠地把罐子摔进围墙下的河道里。 看着漂浮水面上的易拉罐,再望望半空中略显暗淡的血色弦月,张涛念叨着:“他娘的,五块钱一罐的本地产青啤,搁在以前求老子喝,我都不会看它一眼。 现在过期的垃圾都没了,这种日子我受够了,得找机会带着收藏离开这里,反正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自从郑浩一去不回,心中有鬼的张涛低调几天之后,就频频地围着方志玲打转,盘算着把方志玲搞到手,能得到方成海的器重。 可在小白三兄弟的低吼下,张涛再也没勇气去面对趴在度假村院里的巨兽。 他心知肚明,被吃了也是白吃,这年月实力就是后盾,他要是死了,恐怕都没有为他抹眼泪的。 几个月来,星月市市区里的物资都被搜刮殆尽,集中起来的物资锁进兴邦度假村的地下仓库。 每人每天的供给都是有数的,还好去年抢种的小麦已经收获,今年的粮食倒是无忧。 可一想到自己天天巡逻值班,还只能就咸菜啃馒头,有些人毛事不不干,还大块吃rou,张涛便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白天,他远远地看见,度假村院子里的黑藏獒在啃一条满是筋rou的腿骨。 如今rou食来源只有异化兽,这些日子,胆小的异化猪不是被异化人捕杀,就是逃走了,要想抓到其它灵敏的异化兽,对异化人们来说也是很困难的。 三头异化獒犬捕捉的异化兽,除供它们自己果腹,也只有在度假村里的女人能吃到,居住地里的普通人已经吃不上rou了。 “rou,有多少天没有吃了?我张涛落到看见狗吃rou都掉口水的地步,方成海、方志玲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好看。” 正暗暗发狠,张涛眼角突然掠过一团阴影,他揉揉眼睛四下搜索,没有发现什么可疑。 陡然悬到嗓眼的心放回肚里,张涛把靠近嘴边的哨子收回,缩进围墙上的隐蔽处眯起眼睛。 悄无声息地落在卧室的阳台上,凯莉竖起耳朵听了一会,确定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脱下鞋子把事先准备好的拖鞋换上,走进屋里。 进了卫生间,不用开灯凯莉就能看清里边的一切,看着镜子里自己嘴角的一抹暗红,她赶紧从水桶里舀出一盆水梳洗。 随后凯莉把外衣脱下,露出一具洁白起伏的rou体,将整桶水缓缓地从头顶倒下,才缓解了她心头的火热。 “浩,你知道吗?自从你不在以后,我每天夜里都饥渴难耐,我渴望rou体,渴望鲜血,我成了吸血鬼,我该怎么办? 要是被人发现我的秘密,他们会认同我吗?我想到过死亡,可我怎么都杀不死自己。 倩倩虽然没有怀疑我,可她看我的眼神还是让我心惊胆颤,我该怎么面对她?面对大家?” 两颗圆滚滚的泪珠从凯莉紧闭的眼角掉落,她仰面躺在宽大的床铺上,柔软的金发披散着。 一缕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在她光滑的脸庞上,月色如血,美人如玉。 麦收时节,天色亮的很早,当第一缕太阳光芒映出地平线的时候,星月市居住地里的男男女女们就起床了。 在十几个供应早餐的窗口,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早餐,人们三三两两,或立或蹲在院子里就地咀嚼起来。 虽然只是一个不算白净的馒头和一碗稀薄的米汤,但是这些已经很久没有干过麦收农活的人们,还是吃的很香甜。 至于还保留着一些袋装酱菜的少数人,他们咯吱咯吱咬着口中咸菜的模样,更是引起周围人员的无数羡慕嫉妒恨。 吃完早饭,一队队男女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走向还未收割完毕的麦田,个个手拿镰刀头戴草帽的样子,像极他们从父母口中得知,在上个世纪生产队出工的情形。 在各队周围游荡着几个相貌古怪的异化人,手持大刀长矛的他们,是割麦人不被偶尔偷渡围墙的异化兔、异化鼠伤害的依仗。
这些体型相对来说,不算太大的植食异化兽,在食物的诱惑下,很是给居住地造成些麻烦。 它们总是在异化獒犬不注意的地方冒头,极快地吞下大把的麦穗,或者在某个倒霉蛋的小腿上撕下一块rou。 太阳很快炎热起来,在没有遮蔽麦田里,手工劳作的人们已经汗流浃背,灼热的阳光晒黑他们的皮肤,锋利的麦茬割伤他们的手掌。 但是他们没有怨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辛苦劳作,可以让在阴凉房舍里上课的孩子们吃饱饭,孩子是这些艰辛幸存者唯一的希望。 本来作为夜晚的值班人员,张涛白天是可以睡大觉的,不过今天他在十点左右便起床了。 到集体食堂领取今天的食物匆匆吃完,张涛回到房间拎起事先预备好的背包,又出了门。 在艳阳普照的白天,除了居住地的几个制高点,围墙上是没有人巡逻的,因为那些垂涎人类血rou的异化兽和僵尸,都没有在阳光下闯进居住地捕食的先例。 张涛小心翼翼地躲开制高点瞭望人员的视线,溜上围墙,静静地坐在围墙掩体的阴影里。 等头顶的太阳光垂直射下,他挎上背包,顺着早已拴好的绳索滑下,消失在茂盛的草丛里。 中午时分是野外最安全的时候,有过几次跟随搜索队外出搜索物资经验的张涛,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时间离开居住地。 在正午灼热的阳光下,只要不是月圆之夜后的特殊时期,异化兽们都是爱动不动的,僵尸更是躲的没了踪影。 错过光照最为强烈的这段时间,张涛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不论遇上什么类型的异化兽或者僵尸,都是送菜的份。 在烈日下行走,背包显得越来越重,张涛还是一点都没有抛下的意思,他舔舔裂开的嘴唇,沿着在草丛中反射阳光的金属护栏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