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掌 曾相离骨rou至亲,再回首生死别离
森然的话语满含杀机,在清风阁内飘荡:“如果琴心真的无药可救,我必屠尽整个东陵城为她陪葬,萧夜澜,你现在开始祈祷吧!” 果然如此啊! 萧夜澜叹了口气,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江家,莫家,不知道你们现在又会是什么表情,你们招惹了一个视人命如草芥杀神啊! “阿弥陀佛,” 明德大师宣了声佛号,楼阁中一众人都皱了皱眉,其中有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在名剑会上出尽风头的少年英雄。 “小子狂言,不过老夫喜欢。”胡来一声狂笑,觉得凌子风很对他的脾气。 “哼,” “如果待会他对你拔剑相向,不知道你是否还能笑得出来。”宁雪柳拐杖重重的落在地上,对胡来的话很不满,对凌子风口出狂言也很是不喜。 “哟…” “宁老都活了那么大把年纪了,还怕死呀!” 胡来没接她的话,花二娘冷笑着出声,魅惑的眼神斜视着宁雪柳,挑衅似的眨了眨眼。 正邪两道永远都是泾渭分明,任何时候只要一旦双方发生分歧,双方马上就会开始争锋相对,落井下石这样的机会自然也不会放过。 “晚辈觉得各位前辈还是息息的好,凌兄说出来的话,晚辈觉得他还是能做得到的。”萧夜澜对这所谓的正邪之分很反感,竟然还如此无视凌子风,要知道眼界太高可是会跌得很惨的。 “玉嫣见过毕叔。” 祝玉嫣在粱婉如与厉芊芊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一看毕晓生在此,便低头躬身一拜,刚刚听闻女儿性命垂危的她,脸色有些惨白,强制装出一抹笑意。 “玉嫣呐,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啊!” “去看看丫头吧!别拜老夫了,说来惭愧啊,我没能保住琴家,现在连丫头都没能保住,老夫愧对你啊,愧对冬阳啊。” 毕晓生眼神通红,不停的叹着气,脸上的愧疚之色,无以言表,接连二三的打击让老人已经感觉到了英雄迟莫了。 “毕叔不必愧疚,玉嫣知道你老已经尽心了,小妇人在此多谢各位前辈英雄对小女的照拂,必当铭记于心,永感大德。” 祝玉嫣低头拜了一拜,在场之人都赶忙站了起来,对这一礼不敢相受,即使琴家已经消亡,威名犹在,在场之人当初无不与琴家有很深的渊源,此礼更是受之有愧。 楼上, 凌子风急促的赶了上来,步伐凌乱,气息森寒,每踏出一步他都感觉脚下如同千斤重一般,他有些害怕看到琴心。 小兰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了一眼,只见凌子风有些踌躇的站在楼道口,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小手狠狠的抹了一下眼角,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凌,凌公子,你回来了,” “小姐她…她…出事了,我没能保护好小姐,都是我的错…” 小兰见到凌子风的一瞬间,已然崩溃的心找到了宣泄口,凌子风回来了,她总算是能放心了,起码小姐还能在最后看他一眼。 “我知道,我都知道。” 凌子风面无表情,缓慢的踏步走到床边,轻轻的抓着琴心白嫩的手掌,就那么凝神的看着她,昏迷时的样子。 “凌兄,对不起,我们食言了,没能保护好她。”柳如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的好,她知道凌子风与琴心只见的关系,两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却要天人永隔。 凌子风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颤抖的手抚摸着琴心的脸颊,一滴泪从脸上滑落:“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昏迷中的琴心,眼皮突然颤了颤,缓缓的睁开眼,嘴角露出笑意,声若蚊蝇:“现在也不晚,起码我还能看到你好好的回来就好。”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凌子风缩回手,装作高兴的看着她,又给她拉了一下被子,轻声问道。 “嗯,” “你哭了,这样子可不好,以后琴心恐怕不能陪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琴心轻嗯了一声,话语虚弱无力,想抬手去抚摸他的脸,却又没有力气抬起来,只能无力的垂了下去,她知道自己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别说傻话,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的,你娘也回来了,你一定要撑下去。”凌子风神情温柔,将她的手紧紧的抓在手中,仿佛怕一放开她就不见了。 “心儿…” 祝玉嫣颤抖的声音响起,跨步扑到床边,看着这个分隔多年,奄奄一息的女儿,眼泪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忍不住的哗哗直下。 “娘,娘,” 琴心挣扎着爬起来,扑入她的怀中,分隔多年的母女两人紧紧的抱着哭成一片。 “对不起,心儿,娘对不起你。” 祝玉嫣轻轻的拍打着女儿的后背,嘴中不停的道歉,她这一生对女儿的愧疚,永远都弥补不了了。 “娘,你不用自责,心儿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在死之前,还能在见娘一面,心儿就心满意足了。”琴心哭泣着,用力的在祝玉嫣的怀中拱着,贪婪的呼吸着娘亲身上的味道,那是她日思夜想的味道。
“我可怜的孩子啊,你要是就这样走了,娘以后怎么活下去啊!老天何其无眼啊,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你要这样子惩罚我。” 祝玉嫣悲痛欲绝,抱着琴心的身躯不停的颤抖,心中充满了悔恨,无奈曾经的骨rou至亲,再回首已然是生死离别,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凌子风没有说话,冷冷的站了起来,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率先走下楼去。 柳如等人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对母女两的遭遇也只是无声的同情,却无能为力。只能跟在凌子风的身后离开,留给这对分别多年的母女更多的相处时间。 凌子风下楼来,眼神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萧夜澜的脸上,开口吐出三个字:“谁做的?” “对方自称殷慕骨,曾送信要你亲自赴约,只是当时你未曾回来。” “于是对方改变了策略,设下陷进,坑杀了无数的江湖豪杰,琴心就是伤在殷慕骨的手中,我想尽办法都无法挽救她的性命。” “凌兄,我萧夜澜一生从未愧对于人,此次是我食言,只须你一句话,无论生死,萧夜澜全凭你处置。” 萧夜澜从头到尾简略的说了一遍,他必须得给凌子风一个交代,这是他做人的准则,男儿在世,当顶天立地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使是凌子风要杀他,他也绝不会反抗。 “殷,慕,骨。” 凌子风默念着这三个字,他步入这江湖中来,还从未对一个人如此仇恨过,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除了他,还有谁?” 凌子风冷冷的追问,他不相信单凭一个殷慕骨,就能在这东陵城中搅风搅雨,殷慕骨功力再高,也还没有那个本事。萧柳两家即使在没落,那也是称霸东陵百年的武道世家,再瘦的骆驼也始终比马大。 “我怀疑,这其中有江莫两家的势力在其中,这殷慕骨恐怕就是他们背后的神秘势力,这些日子这两家动作不断,琴姑娘的消息就是这两家散播出去的。” 萧夜澜将自己的想法吐露了出来,一点都不担心凌子风会不会怀疑,认为自己将他当枪使,萧夜澜深信凌子风一定会能从中分析出来,他的话究竟有积分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