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 谁去呢
不日，叛军的消息就传入了京中。 星州、长州两地的形势比大家想象的还要糟糕。原来薛长元以前送回京的战报多有水分。 薛长元带两万禁军到了长州后，又奉旨在附近几个卫所里召了五万士兵，总共七万人去对抗叛军散乱的五万人，虽也有所收获，但才短短一个多月就折损了三万多人，再加上此次挂掉的两万五千人，薛长元的七万人已所剩无几。 因为薛长元连同军中大部分中高级将领突然挂掉，余下那一万多人群龙无首，逃的逃，跑的跑，最后不少人甚至投降了叛军。 此一役，叛军不断灭了朝廷七万大军，甚至还缴获了禁军的精良装备和武器，进一步扩大。 两场平乱本是去镇压这群反贼，最后全变成了给对方送人头和装备的了。朝廷的郁闷可想而知，更重要的是这两次失败的平乱极大的打击了大梁军中的士气。 也暴露了大梁军中存在的严重弊端，禁军也不是百年前战无不胜的禁军了，现在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禁军不过虚有其名，叛军的气势气势嚣张，第二日就攻下了与长州相邻的江州大半土地。 接到这个消息，本就是心情郁结的梁仁宗再次昏倒了。 朝中两品以上的大员连同禁军的主要将领全入了宫，连夜商讨针对叛军的计策。 被排除在外的晋王心声不爽，他暗戳戳地撇了撇嘴，皇帝想把他排除在外，可也不想想，叛军气势如虹，就禁军那群只知道逞威斗狠，连战场都没上过的王八羔子，他们行吗？ 这群人除了上去给叛军送菜，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作用。到最后，皇帝若想平乱还是得靠他才行，只要皇帝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把自己的势力渗透入禁军中。 到时候，天下半数精锐兵马净在他的手中，顾家又遥在西北，鞭长莫及，谁还能阻挡他？ 与晋王的兴奋和跃跃欲试不同，平王心里充满了忧虑，国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大梁这座巨轮翻了，他一个皇室子弟也讨不了好。 因此从宫中回来后，他一直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一整夜都没睡。 还是伺候的下人担心他有个好歹，去叫了徐先生来。 这两日，薛长元大败的事，私底下已经传开了，满朝文武应该都知道了这件事。只是未免引起百姓的恐慌和招来皇帝的责罚，所以才只是在亲友之间流传，并没有大规模地宣扬出去。 徐先生消息灵通，他自然也知道了此事。 对此徐先生吃惊的同时，又暗暗觉得这是平王的一个好机会。 平王出身、谋略、家底都不缺，他输就输在比他的兄长们生得太晚。 他才堪堪成人，他的兄长们已经手眼通天，手握大权，平王根本没法跟他们正面抗衡。 但这次星州、长州二地的叛乱之危却是平王崛起的一个好机会，徐先生殷殷劝说道：“殿下，现在皇上对禁军信心全失，再派禁军的将领领兵征战，皇上肯定不放心。晋王虽骁勇善战，但皇上对他忌惮得慌，也绝不会派他出去，这可是殿下的一个好机会！” 平王蹙眉，颇有自知之明地说：“先生说得何尝没有道理，只是本王根本不会行兵打仗，这不是胡闹吗？本王个人的大业自然重要，但也比不上列祖列宗辛苦打下来的基业，本王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心成为傅家的罪人！” 徐先生听了不但没生气，反而满意地笑了。 他之所以选择平王，就是因为平王虽然也有诸多私心，但他的大局观非常强。 他相信，若是王爷能登上那个位置，肯定会比今上和晋王都做得更好。 “殿下，请听属下把话说完，属下建议你去前线，当然不是让你去做主将，属下建议你去做监军！” 说到这里，徐先生的眸子中滑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平王跟他默契甚好，很快就领会了他的意思：“本王糊涂，还是先生想得周到，只是皇上会派谁为主将呢？” 平王若是去做监军，那主将的人选就成了至关重要的问题。主将威名太过，会影响平王在军中的发挥，打消他对将士的影响，他这趟就白跑了。但若是主将默默无闻，万一打了败仗，那平王更是灰头土脸，他也讨不了好。 提起这个问题徐先生也沉默了，平王到底是根基太浅，在军中和朝里说不上话，更别提影响甚至是暗中安排主将的人选了。 见徐先生的脸上浮现出郁闷的神色，平王倒是先笑了，反过来安慰他道：“先生莫愁，这事成不成就看天吧，我们先静观皇上的动静，若是对我们有利，本王就进宫请旨，若是人选不合宜，那这个计划就暂且搁浅吧！” 徐先生虽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但眼下他们确实没有实力插手，也只能这样了。 迟疑片刻，徐先生突然抬头道：“殿下，今天皇上召集了几位大臣商讨平乱的主将人选，据说现在朝臣们分成了三派。一派属意晋王，毕竟他的赫赫战功在那里；一派支持广威将军谢长德，因为他曾有过平南的经历；还有一派支持顾容，理由是虎父之下无犬子，顾家人是天生的战神！三方僵持不下，皇上也犹豫不决，殿下，咱们要不要也出把力？” 沉默片刻，平王直视着徐先生道：“那你是选择支持顾容还是谢长德？” 晋王第一个被他们刨除了，一是因为皇帝会指派晋王出征的几率很小，二来，晋王与平王同为先帝血脉，晋王年长，平王在他面前压根儿讨不了好。若是万一皇帝真派出了晋王，那他们就可以歇了上前线的这个念头了。 徐先生心中显然早有主意，平王一问，他都没多想就道：“属下支持顾容，谢长德御下甚严，在禁军中威名赫赫，做他的监军，王爷只怕除了个好名声什么都得不到。顾容就不一样了，他对禁军掌控力很弱，王爷去了，那禁军还不是以王爷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