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贵不可言
生辰八字是极为**的事,更何况端和公主还是个姑娘家,吴先生此举实在是太失礼,柳瑟的眉当即拧成一团,双眸喷火,愤怒地瞪着他。 吴先生也不是不识庶务的人,他立即明白柳瑟误会了,忙辩解道:“姑娘不要误会,老夫是瞧公主的面相很稀奇,乃老夫平生仅见,所以想跟端和公主当面谈一谈!” 说话的时候,他的双瞳仍旧晶亮晶亮的,火辣辣地盯着端和公主不放。 柳瑟蹙眉,正想把这话说八道的老道士赶走,却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拉。 她扭头看了端和公主一眼,端和公主仍旧微垂着眼,不敢与人直视的模样,她的眼角往下一滑,正好看见端和公主的小指轻轻地翘了翘。 柳瑟抬头嫌恶地瞥了吴先生一眼,撇嘴道:“哼,只给你十息功夫啊!” 说完,大步走到园子门口,那位置既可以让端和公主不离开她的视线,又能避免听到两人的谈话。 吴先生很满意,又往前跨了几步,直到离端和公主仅有一丈之遥才停下脚步,犀利的目光在端和公主的头顶转了一圈,屏住呼吸问道:“有没有人说过,公主的面相贵不可言?” 说完,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端和公主,试图在她身上看到一些破绽。 可惜令他失望了,端和公主抬起迷茫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小声地反问了一句:“本宫出身不显贵吗?” 吴先生一时语塞,端和公主身为当今陛下的第三女,这身份确实够贵了。只是他明显说的不是这个,迟疑了片刻,吴先生又试探地问道:“若老夫说的不止如此呢?” 闻言,端和公主猛地抬头,一双清澈的眸子几可见底,她傻乎乎地看了吴先生一会儿,天真地说:“先生的意思是本宫会嫁给未来的皇上吗?” 说完,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语了,忙垂下头,局促不安地绞着手帕。 是这样吗?吴先生的眼中浮现出一抹迷惘之色,很快,他的黑瞳又恢复了清明,深深地看了端和公主一眼,轻声道:“是老夫失言了,请公主莫怪!” 端和公主似乎还沉浸在嫁人这件事上,眉头紧锁,突然抬头望着吴先生,喏喏地说:“先生,父皇是打算让我去和亲吗?” 吴先生古怪地看了端和公主一眼,这公主是真傻还是装傻?皇帝这不就是在给她挑夫婿吗? 下一刻端和公主突然降低了音量,低声呢喃:“父皇不是说让我嫁给顾世子吗?难道父皇改变主意了?” 吴先生嘴角抽了抽,这哪是装傻啊,这简直是傻得没边了啊!这样的人这辈子能“贵不可言”? 似乎被吴先生带来的这个“消息”打击到了,端和公主也没了赏花的心思,低落地跟吴先生道了别,愁眉苦脸的走了。 吴先生杵在原地,看着端和公主萧瑟的背影,头一次对自己的相术产生了怀疑,难道真如清风那厮所言,世上相貌万千,仅凭相术根本无法看破一个人的命运? 端和公主一转身,垂下的眉头就眯了起来,眼神中透着点点犀利的冷光。 她走出园子后立即加快了脚步,柳瑟虽不知道吴先生跟她说了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她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回到房间,检查了四周一遭后,柳瑟这才进屋问道:“公主,那老头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要不要奴婢寻个机会把他做了!” 最后柳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端和公主嘴角一翘,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几分欣赏:“不用,这老头是个风水师,我估计他最拿手的就是相术!倒是看不出来,晋王手下有这等奇人异士!” 柳瑟并不放心,担忧地说:“他是不是瞧出了公主的不妥,这样的人留着是个大患!” 端和公主摇头,轻笑道:“放心,这老头精着呢,若他真想对我不利,就不会跑来找我说这事,而是暗暗传讯给晋王才是。而且,我刚才已经打消了他的疑心,短时间内此事无忧。别忘了我们此去泰山的目的,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听他这么说,柳瑟恍然大悟:“难怪那老头一直盯着公主你看呢!”
顿了下,她又记起一事:“对了,听说今天上午这老头也一直盯着顾世子看,难不成顾世子的面相也贵不可言?” 这是端和公主今天第二次听到“贵不可言”四个字,这勾起了她的一段遥远的回忆,当初祥云寺那老和尚也说他们的面相贵不可言,莫非她跟顾容真的有缘! 见端和公主脸上露出怀念的微笑,柳瑟心里暗暗吃惊,很是好奇什么事能令这位走神还显露出这样奇怪的笑容。 她正欲出言询问一句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小太监尖细的嗓音:“三公主,皇上召见!” 端和公主和柳瑟同时抬头,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端和公主这个女儿一向在皇帝面前没什么存在感,一年到头,皇帝都很难记起她一回,这次怎么会单独召见她? 还是端和公主先反应过来,她沉了沉眉,不屑地说:“想必是为了顾容的事,你去招呼那太监,我换身衣服!” 刚才在园子门口端和公主虽是摔到顾容身上,不过衣服上还是沾上了一些尘土,未免落入口实,说她去见皇帝还仪容不整,还是换一身衣服吧! 柳瑟显然对这种事很熟悉了,她应了一声,飞快地出了内间,并带上了门,然后笑盈盈地把传话的太监领进了屋,并客客气气地给他倒上了茶。 “公公可知道皇上宣我家公主前去是为了何事啊?” 那小太监轻蔑地看了柳瑟一眼,摆谱道:“这个……杂家就不知道了!” 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一个没钱没势的公主。 柳瑟顿时明白从这太监嘴里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她只好转开话题,随意说了两句。 好在端和公主不像寻常女子那样每次都要花很长时间打扮,她很快就从容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