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新的疑点
府衙内，摒退了左右，顾容正跟凤万山促膝长谈。 凤万山再次提起让顾容参军的事：“阿容，不是我说的，就你这身本事，不去军中真是浪费。听凤伯伯一声劝，别跟那群满脑子沟沟道道，心眼比石子还多的文官混了！” 顾容苦笑了一下，眼神中净是无奈，摇头道：“对不起，让凤伯伯失望了！” 这个答案没出乎凤万山的预料，他以前以为顾容是贪图京城的荣华富贵才不愿去西北，不过经过登云梯一事，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小子哪是贪图富贵的贪生怕死之徒？只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就是他愿意，只怕国公爷也不会让他在京城做个浪荡公子哥。 算了，国公爷算无遗策，他愿意让世子留在京城总有他的道理。凤万山也不纠结了，他转而殷切嘱咐道：“官场不比沙场，那群文人坏着呢，你得多留个心眼。就拿这回两淮的事来说，你的奏折才报上去，两淮盐运使的人选就出来了，这里面若说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阿容明白，这次是被人当了一回枪使！”顾容浅浅笑道。他原以为推动他来两淮的是边子明，但现在看来，他真是错怪了边子明。 青州离京城山高水远，他在出事前给皇上上了一封奏折，陈述了两淮的情况，并禀明将对****明一伙儿动手。 夸张的是，他这边都还没动手，就在他的奏折递上去才一天，皇上就确认了两淮盐运使的人选，若不是提前已选定了人，怎么都说不过去。 见他这样，凤万山也不好多劝，只道：“你心里有数就行，不必惧怕那些老东西，你要记住，我们都站在你背后，不管是哪个混蛋只要敢欺负你，咱们都会为你加倍讨回来的！” 说得他好像是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似的，他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哪轮得到阿猫阿狗来欺负他。顾容不忍拂了凤万山的好意，笑道：“阿容谨记，谢谢凤伯伯！” “这才是我顾家军的好儿郎！记住，大西北永远是你的退路！”凤万山使劲儿拍了拍顾容的肩。 顾容生怕他还要唠叨这事，连忙岔开话题：“凤伯伯，徐衍他们就由你举荐到顾家军中吧。不过这群土匪平日我行我素惯了，怕是不听教养，最好把他们安排到一个能制住他们的人手下！” 闻言，凤万山哈哈大笑起来：“阿容，你要让他们下狠手就明说嘛，不必说得这么委婉www.shukeba.com。” 顾容也笑，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凝重：“凤伯伯，我总觉得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的经过太顺利了一些。你派人暗中盯紧徐衍，这人确实有些真本事，若要重要还需好好考核一番！” 凤万山也收起了笑容：“阿容可是发现了不对劲儿？” 顾容泄气，摇头：“我也说不清楚，但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一条线在牵着我走！” 凤万山蹙眉：“我记得，跟你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小子和一个刁奴，我派人去调查一下他们的背景！” 顾容苦笑：“不用了，凤伯伯，我早让锦书去调查过了。这两人都是极普通的老百姓，没查出什么异常。” “这样……行，我会嘱咐下去，让他们盯紧徐衍那群人了。你放心，是狐狸总会露出马脚的。”凤万山一脸郑重地说。 目前也只有这样了，顾容又和凤万山说了一会儿话。青州这边左长志已自尽，他的余党除了蒋武生和张学科，其余的全部逮捕，凤万山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也不好再滞留在青州。 “阿容好好养伤，下次来丰州一定要来看凤伯伯！”凤万山拍了拍他的肩，起身告辞。 顾容正欲起身，却被凤万山推了回去：“自家人何必这么见外，大夫说了，你现在要卧床休息！” 顾容没辙，只好含笑目送凤万山离去。 若是可以他也愿意恣意地纵横沙场，即便有一天马革裹尸，依然无悔。可惜这辈子注定要辜负凤伯伯的期望了，顾容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抬头就对上边子明欣喜的目光。 “边大人，你什么时候来的？”顾容惊讶地看着他。 边子明拉了一张椅子坐到顾容旁边，关切地看着他：“世子的伤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大夫确实说过，因为没有好好休养，即便愈合了，阴雨天旧伤仍旧会痛。这对顾容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他摇头否认道：“没有大碍。” 边子明知道顾容这些日子吃的苦，见他愿意说，他也只好岔开了话题：“没事就好，你好好休息，这边只剩下一些小事要处理，若是世子放心，就交给我吧！” 青州大半官员落马，很是混乱，哪是小事。顾容心知肚明，这是边子明体恤他，想让他安静下来好好养伤。他也不推辞，笑道：“那就麻烦边大人了，只是青州恐怕还要乱一段时间，还是让顾青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吧。” 边子明接受了顾容的好意：“那就多谢世子了！”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顾容与边子明的交情渐深，两人算得上是忘年交了。顾容心里有诸多疑惑，不向边子明问清楚，着实不安。 叹了口气，他突然出声问道：“吏部那场火是边大人放的吧？” 边子明怔了一下，然后苦笑道：“什么都瞒不住世子你的眼睛。没错，那把火确实是我放的。当时在吏部看到左长志的考核记录上那大大的‘优’时，我很是不忿，但我知道仅凭我的怀疑，根本扳不倒他，所以才出此下策，烧了考核记录，引起皇上的注意。” 顾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边子明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不过他还有更关心的问题：“大人是否送过我一本‘两淮官员考核实录’和两淮盐场去年产盐量的册子？” 边子明猛地转过身，瞳孔骤然一缩，不解地看着顾容：“我若有两淮盐场贪腐走私的证据，何须纵火烧了吏部，直接呈给皇上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