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新皇列位
登基大典赶在了丧葬前,现在全城上下无一没有人唾弃阁影,更多的却是心寒。先皇治国有方,深得民心,阁影却把先皇丧葬搁置在了一旁,做着普天同愤的事。 阁影站在城楼之上,静静地听着楚汉大地上地唾骂,也有少的可怜的人儿在为他说着理解的话。 “皇上…”莫长欢想说的话噎在了喉边,因为连他都读不懂阁影,更不要说百姓了。 “走吧,回去。”阁影清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朝身后走去。 城墙之外熙熙攘攘热闹着。城墙之内淡如静墨,勾心斗角着。 阁影刚转身就遇见火急火燎地奔跑过来的苏可安,她长衣在风里漂浮,如梦如幻。 “阁影!”苏可安气势汹汹地站在阁影面前。 “女人,你最好换一种说话方式。” 苏可安沉默地看着她,然后笑着说:“这样很容易掉脑袋。” 苏可安抿了抿嘴,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不雅之举,完全是一时冲动。 “有事?”阁影先开口问她。 “嗯…呃…”苏可安纠结着说还是不说呢。 阁影见她吞吞吐吐,便不再说话,准备从她身旁走过。 “我是想说。”苏可安一下打住了阁影想离去的步伐。 阁影驻足在原地,看着这个女人,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苏可安本来是想说为什么登基要赶在葬礼前,这样是大为不孝。可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硬生生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我是想说,你什么…时候…嗯…放了我…不对…休了我。”苏可安既然已经叫住了他,还不如说说正事,免得大家都麻烦。先皇与登基跟她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关系。现在阁影也登基了,不如一脚踹开她来的痛快。 阁影定定地看着这个女人,沉默着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抹笑,这个女人到现在都还想着逃离他,她是该有多讨厌他。 阁影笑着凑到她身边,她反射性地往后退。阁影笑着的孤独慢慢收了起来,若有所思地说:“苏可安,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会休了你吗?” “会啊,当然会啊。”苏可安立马一口应了下来,阁影会不会她还真的拿不准,但是她会啊,她一定会让阁影休了她的,现在让她休阁影,看来是不太现实了。 “先皇已逝,你也不用再背负什么罪名。这样你休了我,大家就互不相欠,你看多好。你说是吧?皇上。”苏可安说的头头是道,完全忽略了阁影越来越沉的脸。 “苏可安,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滚回去。” “皇上,我说真的…” “没有闹够是吗?” “皇上…” “好啊,我成全你。长欢,把太子妃关到柴房去。”阁影吸了口气。 “阁影,你什么意思。” “皇上…”莫长欢也犹豫了。 “听不到吗?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 “阁影,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关来关去的。” 阁影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寒风中。只留下苏可安站在原地唾骂。 “太子妃…娘娘…”莫长欢这个时候不知道仍叫她太子妃还是娘娘,显得有些尴尬。 苏可安回头看了看莫长欢,这个成熟的男人,她没有理由冲他发火,没好气地说:“我自己会走,不麻烦莫大人了。” 苏可安说着大步朝柴房走去,莫长欢静静地跟在身后,苏可安潇洒的背影,印在了他的眼里。她的初衷与苦衷就跟阁影一样,让人无法去猜透琢磨。 那一日,风和日丽,暖阳冲破了寒风夹杂着温暖赠与整个楚汉。今日的楚汉是强扭的喜悦。 人们心口不一地说着开心,新皇列位与天同,大好的时光里,阁影登基,太子真正沦为一代新皇。 他娇颜净梳,眉宇点缀着最盛的喜悦,刘苏被扎进了头顶的皇冠里,垂帘的珠玉半遮碧眸,散发着一股畅世的宏伟气魄。金黄龙雕刺秀袍子,金龙伏在阁影身上探查整个王朝。他拂了拂衣袖,端坐在龙座上。他看着叩首在他脚下的群臣,他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为了等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为了等这一天,他付出了太多。 余皇后坐在一侧,她是以太后的身份来参加登基典礼的。 今日的她,妆颜盛重,好像瞬间回到了二十多年,她正意气风发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参加的是封后仪式。 大臣们心里不解,先皇死了,本应皇后会难过憔悴,可是结果却恰恰相反,不知情的人还误以为这是刺激过度的原因。 各位大臣开始献贡,各种奇珍异宝纷纷呈上,这可是大臣们以后岁月里升官发财的指望了。 再贵重的东西,都比不上苏可安给他的兵阵图,那个才是让他拥有今日的主要关键,现在这些大臣进贡给他的东西都是可以用价格来衡量的,可是兵阵图不可以。苏可安也不可以。 他突然发现苏可安也是用价钱换不走的稀物,可是她却在挣扎着逃离他,这让阁影越发地不爽。 “好了,开始叩首吧。”余皇后是这场典礼的主场人,有了她的认同,在场的人也没有任何人敢发出任何异议。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纷纷跪了下去,做出叩首的动作。 一声又一声叩首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进入他的心里。他唇角微勾,他笑了,连同心里的苦涩一并笑了出来。 阁锦熙也叩首了,但是他却没有跟着喊福礼。他叩首是因为格局,他不喊,是因为不认同。 “众爱卿平身。”阁影大袖一挥,示意着大家都站起身来。 群臣甩了甩裙角,纷纷站了起来。 “如今朕管理楚汉,很多事情还需要各位老臣多多指教。” “皇上言重了。”众大臣半倾身子,表示不敢承受。 “苏大人。听说你曾是先皇的得力亲信,以后还望苏大人多多指点。”阁影故意刺激这苏大人,看着他憋着怒气而不敢撒出来的模样,真是引人发笑。 “不敢当。”苏大人冷冷地说,却又不得不放缓了语气,冲着阁影虚情假意笑着说。 “哪里的话,苏大人可是本朝最聚聪明智慧的人,苏大人又何必如此谦虚?”余大人这个时候就在旁边扇风,坚决不给苏大人台阶下。 “是啊,苏大人,多指教了。”阁影也没有不依不饶,挖个坑,给个台阶爬上来就好了,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并非纸老虎。要让一个人信服自己,首先得让他尝尝苦头,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听从你。
“是,是。”苏大人尴尬地点了点头,谁让人总有春风得意时,自己站在落魄之巅。 “皇上,这苏大人怎么说也是你的岳父,指教是应该的。”朝大人无心一说。 阁影却沉下了脸,这个姓朝的,看来也是跟他作对了,不放聪明的人,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是。这苏大人,赵大人都同为朕的岳父,朕当然得像两位前辈好好请教了。”阁影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牵强。因为要他已经高高在上了,再也没有必要因为什么,被迫向谁委曲求全,就像身后的太后,如今她在这里眼里,聪明漂亮,却依旧是个不知廉耻的老女人。自己对她从依赖到喜欢再到利用,她都是心甘情愿去背叛自己的男人。 “好了,站在阁影是我们楚汉的新皇,今后的政事全部交于他处理。各位大臣若是有什么不满,或是认为不妥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余太后为阁影说着话。人群里的阁锦熙冷冷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里泛着杀意。 这个女人在他眼里是丑陋的模样,连心脏都是黑的。她为了别人的孩子,把自己的子女逼上绝路,她为了别人的孩子掏心掏肺。就像现在,自己坐在高台之上,看着自己的儿子给别人下跪,她脸上还带着恶心温和的笑。这让阁锦熙看的更加咬牙切齿。 “谨听太后教诲。”大臣们异口同声地答复。余太后的眼里绽开了花。 “各位大臣还有没有需要进言的?若是没有,今日到此为止,改日朝会再议。” “禀皇上。” “熙王爷请讲。” “皇上,我想问一下父皇的丧葬要什么时候举行。” “是啊…” “这…” “唉…”众大臣开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起来,大家也都隐隐担忧地看着阁锦熙,虽是同根生,就怕相煎太急啊! “安静!”余太后一声喝令压制全场。 “有事说事,没事就安静,大堂之上,叽叽喳喳,成何体统!”余太后冷着脸训斥。 众大臣心里疑惑,到底谁才是余太后的亲生儿子。难不成阁影才是余太后所生? “熙王爷,先皇丧葬之事,朕自有安排,不劳熙王爷费心了。” “阁影,你!…这怎么说也是我们的父皇!”阁锦熙有些气急败坏,阁影这当朝摆起了架子,明显的不给自己台阶下。 “熙王爷,请注意称呼,直呼圣上名字,这可是犯的杀头的罪名。”余大人也添了一句。 阁影脸上的笑容越堆越盛,看着他不爽的模样,阁影心里是越发地痛快。 “好了,熙王爷,念在往日兄弟情深,朕今日网开一面,下次熙王爷可得注意了。”阁影不羁的笑,看似随和却透露着无尽的凶残。“至于丧葬之事,朕会安排,到时候朝堂一下再与熙王爷商议,今日的登基大典,还望熙王爷随意就好,不要饶了兴致。” 阁锦熙这是有苦说不出,豺狼霸山反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