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都市小说 - 遗忘顺德在线阅读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近来,关于广东文化的优势及其未来的走向,已成为广东各界共同关注的话题:国无文不立,缺乏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文化发展活动,综合国力就难以持续提高。省亦如此,不重视地区文化的挖掘、建设和铸造,就难以建成真正意义上的大省、强省。改革开放二十多年,广东经济发展迅猛,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生息在广东这块光荣土地上的人们,代复一代地为本地文化和中华文化的形成、发展与繁荣做出了可贵而不可磨灭的贡献。斗转星移,世事变幻,社会在发展,当今这个世界因经济化和信息化而日益走向整体竞争,包括政治竞争、经济竞争和文化竞争;而文化竞争则是深层的竞争,是其他一切竞争的核心因素。因此,在今天,以一种更加宏观的眼光来观察和研究广东文化,就显得十分必要和及时了。为此,广东各大中小型企业都在为加速企业文化的发展,广纳八方才俊的卓识和嘉言,欢迎每一份关注与参与、每一份鼓励或争鸣,为自身企业文化的进一步繁荣作出应有的贡献。对现代集团来讲,吴鸣算是已尽了一份绵薄之力。为2002年元旦的到来,这段时间又忙得乐颠乐颠。

    “生气的时候,我劝你不要做任何事情,也不要说话,随着呼吸慢慢地走进呼吸间,在那里调整呼吸、止息内心的愤怒与焦虑,你的心境会慢慢地改变。”玫瑰色的朝霞中,吴鸣看着已有两周不见的潘莉,第一眼见她小嘴唇嘟着,就知道窝了一肚子火,所以未待她开口就先给了她一份镇定剂服下,以免发火时伤及无辜:“在大良新世纪大酒店一周时间不到就下岗了,是谁惹我潘哥了?”吴鸣说着伸手去撩她额前的乱发,阿来使劲朝吴鸣眨着眼睛,吴鸣仔细一看,原来潘莉眼眶里蓄满了的泪水正黄豆大似地“叭哒叭哒”往下直淌。吴鸣鼻子一酸,情不自禁地把她往怀里轻揽,话语变得异常温柔,如呵护他的孩子一样:“怎么,受委屈了,告诉我好吗?”吴鸣说着。潘莉的头往他胸前埋得越低,吴鸣腾出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拍轻抚着。此时的潘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伤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还笑人家呢,人家气都气死了,那上海小瘪三不是人,看是相貌堂堂确是大色鬼一个,我第一次上班,他就死缠着我不放,我怕是掉进我同学安排好的陷阱里,她在那做领班、我一去就给我介绍了那人渣,真的我好想好想你们、又不想丢了那么好的工作,但那臭男人胡搅蛮缠把我都快急死了,你还笑人家呢!”潘莉哭诉着肩头在急剧地抖动,阿来看着无从着手,只有干着急。

    “行了,别哭了,回来了就好。有了这次与狼共舞的经验对你以后漂泊的路没什么不好,酒楼的工作并没什么,丢不丢都没所谓,待会儿我上班去与李红亮和梁锐朝说说,你还是回车间上班去好了。”吴鸣继续拍打着她说:“好哥们,别哭了。”说着把她的头端起,用指尖拭着她脸上的泪珠。

    “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李总,不信他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阿来说着如面对着迫害潘莉的上海瘪三一样,声音十分火爆:“不然我让他亏得更惨,每天报废他几台热水器,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又或者流水线上的标准严格一点,他一个承包者就要少挣很多钱。”

    吴鸣听阿来的话好笑,便摇了摇头,对潘莉说道:“元旦公司要编排节目,你可参加舞蹈或唱歌,我如果向于莲春推荐你,她保准高兴的不得了。因为时下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把你送给她无疑是雪中送炭,上班不上班工资还不照拿?”

    潘莉挣脱吴鸣的手臂,两手轻捏粉拳捶打着他的右臂,眼角含着泪花,脸上挂着笑容,声音嗲嗲的:“你真坏,你真坏,人家刚脱离虎口,你又送人家去苦海,坏死了。”

    阳台上的位置有限,吴鸣轻轻移身避着,嘴角挂着蜜一样的甜笑:“那不送于莲春好了,送给我们阿来,做江西人的媳妇怎么样?”阿来听着脸腾地红了,潘莉半真半假加大了力度捶打着吴鸣。吴鸣高声叫了起来:“不送阿来,不送阿来。我打110,把你送派出所算了,好你个厉害的疯丫头。”吴鸣说着伸手往腰间抽手机出来,潘莉顺手抢过电话:“谁让你乱说话,罚你给我打个电话。”

    吴鸣看他按了广西的区号,便知是打电话回家,也希望她在外面寂寞的旅途中时时问候声故乡的双亲,吴鸣收敛了笑容回复长者的尊严:“羊羔跪乳,乌鸦反哺,是千古以来对孝道的最好诠释。是该打个电话回去了。”吴鸣说着内心像被什么撞击着似的,一股感情在奔突、汹涌、升腾。于是,乡愁又一次布满了他思想的网络:父亲、妻子、女儿。他想:再过半个月就是女儿吴恬六岁的生日,是该买份礼物寄回去了,顺便给岳父、岳母和老爸也捎点礼物,做到为人之子应尽的孝道。

    潘莉听吴鸣说完吸着鼻涕点点头,一只手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泪痕。她希望是meimei或哥哥来接电话,但旋即就被母亲的声音打搅了她的想法。阿来听不懂她的家乡话,就在一边与吴鸣轻声地聊着:“现在打份工也真不容易,国家基本法上说每个人都有劳动的权力,可现实中那么多的下岗人员。他们的权力又何在呢?目前科技进行着质的飞跃,不管哪个领域,只要是劳动者就会有高层、低级之分,我们公司也不例外。”

    “说实在的,我尊重每一位技术熟练的劳动者。”吴鸣说,“就技术专业精神来讲,一个烤烧饼的小贩和一个编程的白领而言,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他们使用的工具不同与学历和地位无关,实质上讲都是劳动者而已。在我们公司,说实在的,在流水线上真真付出劳力和文员及电脑前坐着的那帮人相比,真是判若两个世界上的两种人。劳动强度大的收入反而少,可见经济型社会已过度到了知识型社会,看来得抓紧时间多学点东西,我认为潘哥该去学点东西才对。”

    “学什么呢?”阿来问吴鸣问得十分突兀。吴鸣正要回答,陆城提着塑料红桶进了大门,然后双手顺顺反反地抖动着发梢的水珠说:“早晨冲个凉真爽。”说着见潘莉在阳台上就吃惊的过去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潘莉正与她母亲电话里聊着,没理会他的问话,他便到阳台上探过身子看左边化工厂主楼上一个巨大的钟:“快八点了,赶紧上班去。”吴鸣和文宗来都转身看了看那巨大的白色表盘和黑色的指针,已快在七点三十八分处吻合,两人就各自去准备上班时要用的资料。吴鸣把昨晚写的一片手稿扫净尘埃似地扫进抽屉后便问刚打完电话的潘丽吃过早点没有。潘莉回答吃过后,吴鸣就叮嘱她:“没事就在这呆着,看书看电视看影碟,等我们给你的好消息。”吴鸣说着还不忘送上塞万提斯的一句名言:“对过去不幸的记忆太多,会构成了新的不幸!我希望你忘记过去,如同忘记冬天树枝上的落叶一样,给自己一点信心,OK?”吴鸣说完,与阿来和陆城走出大门,并轻轻随手把门带上。他们知道潘莉一整天都不用出门了,因为抽屉里几张影碟就够她消受的了,什么《夏日嬷嬷茶》《嫁个有钱人》《心雨》《心月》等等。凡是任贤齐的作品,她都可以翻来覆去地看,而且还百看不厌,可见她这个追星族是多么崇拜和追求她的偶像。

    曾经几时,阿来了解到这方面的信息,就大量购置了适合她们口味的影碟,每每看着那帮女孩子为影片中的主人翁情感宕荡,或大声叫好,或跟着主人翁哗哗的流泪上个老半天,就会掩嘴而笑。吴鸣看着则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陆城则大大赞扬她们的追星精神:“太棒了,敢作敢当,思想开放,正是我们这一代人需要的精神。想开点,人生在世屈指算算,最多也只能活三万六仟伍佰天。家有房屋千万间,睡觉只需三尺宽,但人生只要有璀璨的刹那,也就不枉到世上走过一遭。总结起来就那么几句话:人好比盆中鲜花,该耀眼时就要放射出自身的光芒;生活是一团乱麻,有了精神上的追求,一样可以过的风风光光。你们说是不是?”当陆城这样一问正看着影片的她们,女孩子们大都会为他的鼓动而叫好不绝。

    吴鸣可不这么认为,时不时的会与阿来给她们浇一盆冷水,清洗下她们发热的脑子。吴鸣说:“影片是影片,生活归生活。想的太多想的太细,脱离了现实生活,心很容易迷醉在一个个虚幻的影响中。如果中毒太深,不能自拔,只会活在真空中,如一幅美丽的图画,经不起风霜雪雨的击打。你们要知道生活是很现实的东西。你今天没钱就没法在打卡机上买到饭票一样,面对现实踏踏实实过好每一天才是切合实际的生活。当然生活中不应缺乏应有的斗志,但也千万不要被幻想的醇醪轻易醉倒。这个世界是一分为二的,就看你们怎么去认识罢了。”

    阿来听了除了叫好外,也会举出些实例:“那些爱情影片中,他们都是那么的富有,你们想想谁又有那种福气呢?中国又有多少未婚的富豪呢?你在这个社会上又算个什么档次呢?把目标定的太高,可别忘了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呐。”阿来的话是比较实际的,实际得要让她们都来追求她,因为言外之意确是如此,晚上睡觉两人头对头时阿来向吴鸣透露了许多:“公司里女孩子这么多。我喜欢过白娘子,可惜她已与阿琪同床共眠;曾喜欢过豆芽和小铃铛,可她们又与保安队长和保安班长手拉上手,但最终我还是觉得潘莉好。”两个男人能说出这种话应该是十分信任对方,吴鸣作为一个忠实的听众,从来极少发表言论,隐约感觉着潘莉在心中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多,都快赶上家人。

    看了部外国大片后,潘莉在房间里一时无所事事起来,想着半个月前曾在吴鸣的写字台前为他抄过稿件便打开抽屉,把那些杂乱的手稿一张张拾齐,偶尔抽出几张细看,发觉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散文中有她的影子再现:世上本无沙漠,我每想你一次,上帝就落下一粒砂,于是就有了撒哈拉苍凉的风景依然会冰痛潘哥那热切的眼眸由于人是受到快不快乐左右的动物,所以可能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曾发现潜藏于自己心灵深处的才能吧。不过这总比明明没有才干,只是因为快乐便抓着不放地把自己的一生都浪费在某个领域好爱是双重的,每次看着她发来的短信息,就把它蓄存保留好,仅是想用那几行率性的文字暖暖我的屏,也不知是不是爱上了她,这种爱不是长辈的爱,也不是亲情的爱,更不是友情的爱

    不知怎么回事,潘莉看着觉得脸红发热,便把稿件放回抽屉,打开电视选了几个频道觉着没趣就在存放影碟的地方,找出《夏日嬷嬷茶》来再一次回味,时间不知不觉地又晃过去一个小时后,阿来兴冲冲地推门而入,告诉了她一个既不很好也不很坏的消息:于莲春要她下午就去上班,晚上组织人员排练舞蹈。

    “公司里人都闲着搞什么文体运动,下午还有事做?”潘莉看着影片头也没回地说道。

    阿来拉凳子在她身边坐下:“有事没事都过去看看,报了到最起码保障工资总不会少你的,何乐而不为呢。”阿来说完把刚提回来的一个手提袋打开,拿出几包牛皮纸包装的葵花籽和金光灿灿的一堆南丰桔子:“妞妞,常娥,小铃铛,豆芽她们没什么节目,很快就会过来,大家在一起干坐着也没趣,所以我买了点零食来吃点。”说着挑了几个上好的桔子拿给潘莉,又开了袋瓜子在台子上散着。

    “保障工资,说来好听,真的靠那么一点儿钱,怕是我们早已喝西北风露宿街头了。”潘莉剥着桔皮一边说:“当初签合同保障工资是二百二十五块钱一个月,上个月有些员工扣了冬装厂服和不良品扣款,等拿工资条时还是个负数,连顺德人均最低工资都保不住,还说什么保障工资。”潘莉想起公司当初签订的合同就气不打一处来。

    阿来顺其自然地迎合着潘莉的话,两人也算较为默契地谈着公司目前的现状,谈着谈着就说起了各自故乡的风情。阿来是大山里的儿子,所谈的东西令城市女孩潘莉又不停的遐想,也算是阿来向她推销自己的一种方式,最终的主题还是落在了一个字上,那就是家:“在这个世界上,家就是一个充满亲情的地方,它有时在竹篱茅舍,有时在高屋华堂,有时也在无家可归的人群中,没有亲情和被爱遗忘的人才是真正没有家的人。1983年,发生在卢旺达的一个真实故事,也许能给家做一个贴切的注解。”阿来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一个故事,潘莉嗑着瓜籽既不发言也不表态,心思一半在影视主人公身上,一半在听着他的话语,偶尔也点点头表示她在听他说话:“卢旺达内战的时候,有位叫热拉尔的人辗转数地,冒着生命危险找到了他的亲生骨rou后,悲喜交加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又有家了。可见家是一个多么诱人的地方。有人认为家是爱情的坟墓,我却不这么认为,你说呢?”阿来问潘莉。

    “我不知道,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说到家我就会想起我jiejie的无奈,我姐夫结婚前那么狂热地追求我jiejie,婚后就淡了下来,等生了孩子后就去外面找女人,从他们的家庭来看,我真不知道怎样给家下一个确切的定义。”潘莉说着把瓜子壳往垃圾桶里一扔,似要扔掉件烦重的事物:“我年纪还小,才十八岁,不应该探讨这个问题,老顽童知道准会骂死我的,因为我还有个梦要做。”

    “哇,潘哥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们,真是的。”豆芽一进门就大呼小叫,于是这一帮女孩子便姐们长姐们短地聊了起来,大都是针对潘莉这次在大良新世纪酒店工作的事:有问她为什么不做的,有问她那儿待遇怎么样的,有问她那酒店乱不乱的,有问她是否受到******的。一时间令潘莉无从回答起来,便问小玲铛她们为什么不在工业园生活区住宿。

    甘娇玲说:“现代集团在工业园承租的房子已经到期。公司今年下半年以来效益下降,说不再承租那些房子,让我们直接与当地人联系,当地人要求每间房子先交五百块押金,我们哪出的起这笔钱呢?”说完满脸的无奈让人看了伤心,阿来本想插上几句,但快嘴的小燕子先发话了:“那些当地人还不是为了想多挣点钱,我们不租,他们租给新来的客户,特别是在工业园生活区菜市场做生意的那些小老板们,每间房要多加租几十块钱,后来一打听想起来就有气。恨不能给******一顿暴打,以解心头之怨。”

    “没那么严重嘛。”阿来听了觉得好笑,“打工的世界就这么个样,只是人心不齐,如果齐心保证连工业园生活区都会荒废,不是外来工,他们做那生活小区干嘛,那些小老板们赶过来干嘛?还不是冲着我们这些打工仔而来。”

    “没错,的的确确是这么回事。”吴鸣也回宿舍了,因为订购的涂装设备还没到位,也没什么活可干,偌大的一个车间空荡的,一个人在那呆着也无事。雷振鸣和封永富在外面承包了些小工程做,把刚调过来的龚雄平也叫去帮手,公司里只留下吴鸣一人,吴鸣左右没事便回去,在过道里就听到阿来的陈述,所以一推门就接道:“没有我们外来工,哪来广东现在这么繁荣?工业园房子的事,早一周我就知道,那都是周培文总经理的意思。911后公司不景气,为了维护公司的利益,才做出这种决策。我认为是失败之举,这样不是显得现代集团以每况日下了不成?看着公司半死不活的现状,还有相当一部分员工和管理层的人员,过完春节要脚底抹油,大炒特炒公司一番。”吴鸣说这话其实是他自个的想法,这都是公司的现状所招致的。再则离开公司也隐隐约约包含了王彩明透露了他的所在,而让他有这种想法。

    潘莉见吴鸣回来,便把手中握得已有体温的两个桔子递给他:“给你留的,我不抓着怕是这帮小馋猫们早就把它给消灭了。”潘莉说着跟随吴鸣走到阳台上,暖暖的冬日让她在阳光下顿感目光可以远眺,似乎远远的景色都在眼前:“把我卖给于莲春,交易做得怎么样呀老顽童?”

    “阿来没告诉你?”吴鸣猜测着问:“你好好考虑下,是去唱歌,还是舞蹈,又或者二者兼顾,集团举行各公司之间的跳绳比赛我已帮你报了名,明天开始就要去集训。”吴鸣告诉她今年的文体活动项目。

    “你参加了什么项目?”潘莉很关注吴鸣。

    吴鸣点燃支烟不紧不慢道:“我参加的项目可多了,朗诵《南国春雨夜》,卡拉OK大赛歌曲两首《众人划桨开大船》和《老乡》,演讲比赛,征文。看来我已是电热水器公司的主力,我不上谁上。反正没什么事,瞎闹腾着玩也不错。”吴鸣说完他的活计,便关心起潘莉来:“你的舞蹈将准备什么样的格调?找几个人合适?于莲春讲由你全权负责,弄不好可要拿我开刀呢。这样吧,你下午就约几个人看看,拿出个具体方案来,早点行动。”

    阿来站在潘莉身边,潘莉又转身到吴鸣身边,阿来觉得没趣,但还是迎合着话题:“公司聚餐演出,有没有小品呀?没有的话,我们三人合演一个小品不是独秀一帜?那一定能盖过其他分公司!”吴鸣听后就点头同意:“没问题,我想于莲春正是缺少这么个节目。如果我们三人一台戏,没准还能拿个奖项什么的都说不定呢!”吴鸣说着觉得肚子有点痛,想是早上吃了昨晚宵夜打包回来的食物引起的,忙说了声告辞,扯了老大一截卫生纸冲出大门到公用卫生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