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九天荒神诀
什么鬼…… 他思维都迟滞了。 还没等他清醒，他听到有人沉喝一声：“大胆！” 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束缚住他，他只觉得身不由己地往后飞，腾云驾雾般飞了好几百米，然后眼前微暗，晕头晕脑地跌在一块坚硬的石板上。 “你是谁家弟子？怎敢在此放肆！” 耳边有人沉声喝问。 他努力睁大眼睛，发现他正身处一处大厅，正有五个人围坐在他四周高高的太师椅上。 视线茫然地从这五人脸上扫过，他心里一阵奇怪，明明对方说的是从未听过的语言，但他却偏偏能听懂。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肯定是和大脑里那小孩的记忆有关，有了对方有关语言的记忆他才能听懂这种话。 反应过来后，他才开始打量起眼前众人。 坐在大厅正中主位上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脸色红润，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左右各坐两人，左首第一人是头发花白的老者，山羊胡，神情冷峻，第二人是个国字脸、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右手第一人坐着个虬髯大汉，筋骨粗大，一脸豪气，右手第二人则是个白色衣衫，看不出年龄大小的宫装女子，她身形婀娜风姿卓越，衣服却高领严实，从头到脸面覆白纱，甚至连手上也戴着银丝手套，遮挡得不露出一丝肌肤， “装聋作哑！”看到他傻乎乎的模样，神情冷峻的山羊胡表情又冷了几分，眼睛微眯，“你是谁？” 他话音才落，夏方杰就感觉有块无形的巨石向着身上压下来。 他惊呼一声就被这巨石压得仰天倒下。 这石头严丝合缝地压在他身上，他连一个手指头都动弹不了，还越来越重，他只觉得全身骨骼咯咯作响，身体里的空气更是被一丝丝挤出胸腔，每吐一分气便再也吸不进来，难受得几乎想就此死去。 就在这时，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热流，按着既定轨道开始运行，他觉得胸口一松，气息顺畅了几分。 “咦！”几个惊疑不定的声音一起响起。 一个稍年轻一点的声音突然道：“‘九天荒神诀’？！” 这个声音传到夏方杰耳朵时，他觉得脑袋里有东西一闪而过，下意识地脱口道：“柳叔叔！” 听到这个称呼，说出“九天荒神诀”的那个短须中年男子身体一震，目光闪动着投过来，拉长了声音：“你是……” 对他来说“师傅”、“师叔”、“仙师”这类的称谓听得多了，“叔叔”这个词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他疑惑地看着夏方杰，尘封的记忆不断翻涌，寻找着这称呼来历。 在他思索的过程中，在场的几个人一起把目光投向他，山羊胡老者皱眉问道：“你认识？” 柳志毕竟不是普通人，很快就从脑海里找到了相关记忆，点头道：“似乎是我九年前带回山的那个傻子孤儿！当初他误学‘九天荒神诀’的事大家还讨论过。” 这事大家都有印象，他们脸色缓和不少。 柳志手一抬，一股水流应手而出，直冲在夏方杰脸上。 夏方杰只觉得上半身上一凉，惊呼一声，水已经把脸上焦黑的痕迹冲了个干净，心里更是冰凉透了。 要不是那声柳叔叔，这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但他再清楚不过，能叫出这声称呼只是他得到了那份记忆，一旦拆穿，肯定没好果子吃。 看柳志仔仔细细打量着他，他脸色发白地等待判决。 等了一阵，山羊胡不耐烦了，问柳志道：“确定是？” “他失踪三年了，之前我也没怎么关注他……”柳志沉吟着，突然扭头看向覆纱女子，“九师妹，记得是林薇帮忙照看他的吧？” 覆纱女子点点头，转头看向大殿正门，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没一刻，一个长相甜美、模样二十出头的女子扇动着橙色光翅落在殿门口，身子一顿，光翅便变成两片薄薄的羽翼折叠着贴在身后。 “拜见掌门，各位师叔伯。”她目光在殿里一扫，盈盈施礼，最后看向覆纱女子，“师叔，你叫我？” 覆纱女子手指往夏方杰虚指：“认得他吗？” 要拆穿了！夏方杰手足冰冷地垂着头，脑子空白一片。 恍惚中，他耳中响起一个悦耳的声音：“小呆，你是小呆？” 她也认错人了？！ 难道自己长和真和“小呆”很像？！他反应不过来，但在这一刻，有一点他格外的清醒，就是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想到刚才冒出那声“柳叔叔”的来由，他故意放松身体，任由脑海里记忆碎片翻涌，果然，仿佛有火花在脑海闪过，他缓缓抬起头：“林jiejie！” “真的是你！”那女子开心地一把将他搂在怀里，马上眼眶又红了，“这三年你去哪了？还以为再看不到你。” 这问题他当然回答不出来，连这声称呼都是他“骗”来的，于是他只能一副呆呆的样子，让他庆幸的是，还好假扮对象是个傻子，而那女子也适时反应过来：“是我忘了，问你你也说不清……好了，不管了，回来就好！” 有熟人作证，柳志也确定看向山羊胡老者：“是他没错！” 山羊胡老者当然明白自己师弟特地向他强调的意思，这是告诉他，眼前的人并不是对头派来的暗探，而是山门子弟。虽然祖师堂不得擅闯，但能和一个傻子能计较么？至于失踪三年这事，查可以查，但这种小事哪值得他花心思。 于是他轻咳一声：“林薇，带他下去吧。” 刚来的女子林薇应了声是，视线往师傅那边一扫，见她没有其它表示，伸手凭空拉出一条纱巾裹住夏方杰，扯着他出了大殿。 身后，一直没说话的虬髯大汉摇头叹息：“‘九天荒神诀’……什么事嘛！非掌门弟子或一脉之主不得轻传，让个傻子学了。” 看柳志眉头一皱，虬髯大汉又摇摇头：“我不是怪你，当年的掌门一脉早就断了，‘九天荒神诀’也缺失大半，我只是联想到眼下处境，忍不住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