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血rou城门
几垛淋了火油的干柴被迅的堆积到了营外的空地上,油滴顺着干柴缓缓滴下,剧烈的挥性让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刺鼻气味。· 赢广仿佛什么也没有闻到,面不改色的挥了挥手,旁边持着火把的军士见状,迅的向前跑了几步,一扬手,火把翻着跟斗砸在了柴堆之上,四溅的火星瞬间引燃了绵延的火油,只听得“轰”的一声,翻滚的火苗蹿起一丈多高,像是来自地狱的恶焰,张牙舞爪的撕裂了如墨的夜空,撒下大片大片暗红色的鲜血。 “饵已经下了,就看鱼儿上不上钩了!” 赢广转过身,带着军士迅返回了大营,火光已经烧红了半边夜空,相信用不了多久,魏国的军队就会气势汹汹地打上门来。 “典军!命令中营,呐喊鸣锣!” “诺!” 夜已深,姜伟在自己的大帐内来回的打转,脸上满是疲惫却无丝毫困意,如果今夜张志那里不能得手,那么自己就不得不面对玉盘山的坚城,只是这种硬碰硬的厮杀伤人更伤己,就算能拿下玉盘山大营,自己手下的军队估计也得被打残了。· “将军!将军!”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兴奋的呼喊,帐帘挑起,一名小校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将军,山后火起!玉盘山大营乱起来了!” “好!大事定矣!” 姜伟用力一锤拳,几步就跨出了营帐,手脚并用地爬上哨楼,抬头远眺,只见远处隐隐约约一片火红! “好!好!好!传我军令!擂鼓攻城!” 如雷般的鼓声响起,惊的栖鸟一片飞腾,辕门大开,数不清的士兵犹如黑夜中的凶兽,纷纷窜出了藏身之所,没有阵型。没有掩护,要的只有度,越快登上城头越好! 夜战对于守城一方十分的不利,因为城头上明火执仗。显眼的很,城下却是漆黑一片,看不分明,只有敌人冲到城下,才能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一个个隐隐约约的身影。 营内大乱。城头又遭受到了攻击,守城的新兵军心大乱,勉强射出手中的箭矢,不等敌人登上城头就已经溃败奔走。· 进攻的魏兵顺利登上城头,拼命的砍杀残存的守卫,直到攻下城门楼打开了城门,所付出的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继续向前追杀的魏兵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太顺利了,顺利的简直不像是真的,可是没有人会去细想这个问题。后面大队的士兵从城门口蜂拥而入瞬间就将两道城墙之中的百余米距离填满。 面前是第二道城墙,比起第一道来,这里更高,更险,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城头上一片漆黑。 不知道什么时候,城内忽然静寂下来宛如鬼蜮,向前冲杀的魏兵高举着战刀,迷惑的停住了脚步,喊杀声渐歇。所有人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就在这个时候,城头上忽然立起一排排的人影,手中的箭矢上跳动着火苗,一个嚣张的声音在众人的头上响起。借着山谷的回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区区小计也敢前来现眼!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 “嗖嗖嗖!” 带着火苗的箭矢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明亮的红线,狠狠地钉到魏兵之中,听着周围不断传来的利器入rou声,反应快的人拼命的挥舞着兵器抵挡,可当一个圆滚滚的瓦罐砸在了地上,破碎的瓦片带着黏糊糊的液体四下飞溅。那散出来的刺鼻的气味让所有人都绝望了。 “火油!” “轰!” 城下瞬时多了数个人型火炬,那凄惨的叫声,绝望奔跑的身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剩余的魏兵竟然不顾城头上的箭矢,掉转身子拼命向城门跑去!不断有人被箭矢射倒,不断有人被火油引燃,可是没有人去再乎这些,他们眼中只有那个窄窄的城门洞,只要通过那里,就可以逃出生天! 离得城门最近的那名魏兵见机得快,已经冲进了城门洞,紧跟着进来的那些人却没有他这么幸运,门洞太窄,进来的人太多,竟然一下子挤到了一处,这些昔日的袍泽在生死面前露出了人性最自私的一面,跑在前面的人被后面的人拽倒,后面的人被推着上前,脚下却被先前倒下的人绊住,互相践踏,互相痛骂,明明可以逃出去一部分,却被自己人将生路堵死。
人群还是在不住的向前拥挤、践踏、拖拽、痛骂,丝毫没有想过这样做根本就不可能冲的出去。见到这种情况,城头上的守卫快地转移了攻击的对象,重点打击那些继续进攻或者想要从城头上逃生的魏兵。 再看看那名逃出升天的幸运士兵,他狼狈的向前奔跑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呼啸声。 “嗡!” 是城防弩! 原来始终没有路面的十几台弩车早就对准了城门,当城门口聚集了大部分魏兵的时候,城防弩终于露出了血淋淋的獠牙!四五根长长的弩箭旋转着穿透了人体,狠狠的掠进了城门洞,拥挤的人群根本就无处躲避,只能眼睁睁的被穿成一串狠狠的钉在地上!短短一瞬,城门口上长弩林立,无数的士兵被交织穿在了一起,竟然生生编织成了一道血rou城门! 耳边传来了汩汩的流水声,声音之大甚至盖住了众人急促的呼吸,那是血,是近两千人的血!血水顺着山坡向下流去,在低洼处汇集成一团团冒着热气的血泊,凝固的血液变换成了一簇簇的紫黑,画满了城墙,铺满了土地,仿佛就是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凶残而又妖娆。 敖烈的前营正在打扫战场,替那些魏国的伤兵补刀,每一步踏下去,脚上都会粘起大量的黏液,那是血rou的混合物,两道城墙之间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这样的东西。最惨烈的还是城门口,层层叠叠的尸体被长弩架在那里,仿佛是一件件展品,正在无声的诉说着战争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