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上 真作假李若水捐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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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上真作假李若水捐躯 且说粘罕和宗望接到了金太宗吴乞买的诏书,心知废赵立异的事已经定了下来。 心中虽然十分高兴,但又不敢冒然行动。其主要原因是因为看到赵恒父子虽然昏庸无能,在当皇帝的期间,一直任用阴险jian诈、误国误民的人为大臣,作出了许多祸国殃民的事情。但汴京的兵民百姓似乎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了jian臣的身上,而对赵恒父子似乎是眷顾念恋,尚有难以割舍之意。 因此,一旦宣布废除赵氏父子为庶人,只怕在汴京城中引起sao乱,造成一种难以收拾的局面。当然,粘罕和宗望有金人铁骑作为后盾,但他们对汴京的平民百姓还是不愿意轻易动武的。 为了长远的战略目标,他们懂得一旦得罪了老百姓们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为此,粘罕在初入汴京的时候,就对将士的行为约束极严,不准轻易杀人,对那些擅自杀人者的处罚也相当严厉。 当时,也有京城的无赖之徒身穿金人之服而杀人越货的。粘罕对这些事都一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然后斩首示众。金兵见了,都会相与言道:“这是南大伯犯法!”。 粘罕和宗望相聚一处,商议实施金太宗废赵立异的步骤和办法。 宗望说道:“如果宋人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当今之计,应该从汴京东南西北四处的城墙上挖出几个门洞。这些门洞应该宽敞一些,使得我们的骑兵能够畅通无阻地进进出出,对防止不测事件发生是会有帮助的。” 粘罕说道:“赵恒虽然被我们拘留于青城,但他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太上皇依然居于宫中。只要赵氏父子存在,汴京的兵民就不会绝望。因此,应该将那个太上皇也逼出宫来。然后,再商定拥立异姓王之事。” 两人商量了一番,遂决定暂时将金太祖吴乞买的诏书秘而不宣。 又隔两日,又听见金营之中响起了锣鼓声。满城的宋朝官民听了,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令人胆寒的事情。一个个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金将王伯龙等人,率领数万骑兵,直逼城下,声言要洗劫汴城。在金兵的严密控制之下,不出半日,在四道城墙上一共挖开了三道洞门,往日戒备森严的北宋皇城变成了四通八达之地,再也无险可守了。 又隔一日,王伯龙等人又率重兵将内城的墙壁也挖开了几道洞门。至此,金人的铁骑就可以直达皇城之内。 宋徽宗潜身于龙德宫中,到了这种地步,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种咄咄逼人之势,心中也有一些忐忑不安了。 这一天,粘罕和宗望派遣萧庆入城来见宋徽宗赵佶,对他说道:“陛下,你这个太上皇当得倒是安心惬意,可是汴京城里的庶民百姓可要受苦了。” 宋徽宗听了,大惊失色,问道:“这是为什么?请以实相告。” 萧庆说道:“粘罕、宗望两位元帅因为所索金帛之数直到现在还没有交够,因此,十分恼怒。最近正在商量领兵洗城之事。如果这件事定了下来,那时好端端的一个锦绣汴京城,顷刻之间就要变成一堆瓦砾,一座坟场。汴京城里的庶民百姓,又得遭受一场生死劫难!今日,我特意为陛下透一个口风,还望陛下三思而行。” 宋徽宗听了,心中着忙,急急说道:“眼下不是正在和议吗?两位元帅为何这般性急!所索金帛尽管搜求就是,还望转告二帅,请再宽限一些时日。” 萧庆听了连连摇头,说道:“此事不好说,不好说。我是二帅帐下之人,说了也未必顶用。要说还得陛下自己去说,或许两位元帅会看在陛下的份上,转眼之时会改变自己的主意,也未可知。” 宋徽宗听了此话,一时默然。此时,他的心头一惊,浮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精神上也产生了一种非常沉重的潜在的压力,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在他的脑海之中,开始浮现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他以为金人未必敢于洗城,但是,对于他个人的安危,对于赵氏皇权的存亡,未来的结果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的多。 萧庆看到宋徽宗默不作声,便说道:“此事还望陛下早做决定,以陛下之故,导致了汴京的洗城之灾,陛下也就要变成千古罪人了。”说罢,告了一声辞,便扬长而去。 此后,金人又不时的传出风声,要宋徽宗去金营面见粘罕、宗望二帅,商谈和议之事。 宋徽宗召集群臣议事,大臣们大多缄口不语,只有范琼却一个劲地奉劝宋徽宗出赴金营,以为以一个人之安危而挽救满城百万生灵的涂炭之苦是值得的。 其实,范琼暗中与金人常来常往,非常密切。他已经不认旧时主人,而打算投靠金人,以金人为新的主人了。 只有张叔夜真心实意地相谏道:“前几天钦宗皇帝一出而难归还,如今,陛下决不可轻易再出。臣当率领精劲兵卒,掩护大驾,突围而出,也许会求侥幸于万一。如果老天果真不庇护大宋,死难于国事,也比身陷夷狄苟且偷生好的多呀。” 宋徽宗听了,迟疑不决。遂退居宫中,闷闷不乐。 宋徽宗看到金人一再催逼,自知不免。思之再三,便欲饮药而死。 其时范琼恰好就在他的身旁,急忙将盛药的玉碗夺下,掷之于地,说道:“陛下一走,一切也都解脱了。可是,将这满城数百万生灵,都又置于何地!” 宋徽宗听了此言,长叹一声,泪如雨下。范琼趁机逼迫宋徽宗与皇太后乘坐犊车出宫,宋徽宗犹然迟疑未决,吴并、莫俦二人又手持金国帅府催迫文字而至。宋徽宗被逼无奈,只好与皇太后相持痛哭,相继登车。王时雍、范琼等人亦趁机催迫亲王、公主、驸马、后宫诸妃及六宫有位号者随之而行,只有元祐皇后孟氏以废居私地而获免。 其时汴京留守王时雍及吴并、莫俦等人也都见风使舵,投靠了金人。特别是吴并、莫俦二人,频频奔走于金营之中。不辞辛苦,替金国二帅传递意旨,被京城人骂为“捷疾鬼”。真是一针见血,刺入骨髓。 宋徽宗及后宫诸人出城的这一天,又值风雪大作,天气晦暗。百姓夹道相送,哭声载道。出了城门,连犊车也难以行走,遂又改乘竹轿。 到了金营,见了粘罕和宗望。宋徽宗到了这种地方,也就无所忌惮,厉声责之。粘罕、宗望听了,也都默然而无所言。再问萧庆之时,萧庆则避而不见。 过了一会儿,金人引宋钦宗前来拜见宋徽宗。父子在这种环境之下相逢,真是百感交集。人生的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禁不住放声号哭。 宋徽宗悔恨交加地说道:“你若听老夫之言,不会遭到今日之祸。”原来,宋徽宗当初也曾劝过宋钦宗出城避难,却为何栗所阻未能成行。此时思之,真是追悔莫及。 当初,金人暗中从内侍郑述那里获得了宋宗室诸王、皇孙、妃嫔、公主之名。至此,传檄开封府府尹徐秉哲尽取之。徐秉哲奉办此事,不遗余力,也想尽了种种办法。传令汴京城内,五家为一保,毋得藏匿,否则要以连坐之罪严惩,前后共得三千余人。 徐秉哲遂命人押送,并以衣袂相互牵连,亲自送往金营。 其时,有小崔才人和宋徽宗幼子广平郡王藏于民间,已经五十多天了,金人亦不过向。有从官馈之以食,苟延时日。但为人所发,也难避免。共计有王公如郓王赵楷等二十四人,嫔嫔如王夫人等十六人,帝姬十五人,诸姬一千三百余人。 其时甘为金人耳目,不遗余力而卖命者,还有内侍郑平,他将宫中珍玩全部告知金人。内侍郑述列具宗亲名姓,徐秉哲即以所具名姓搜索。王时雍为金人搜索妇女不遗余力,被京城人骂为“金人外公”。 但尽管为此,宋室宗亲之中,还有七百余人依然藏于民间,被保护了下来。 宋徽宗到了金营之后,也被拘留起来。在青城的居处极为简陋,室内仅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另外还有两张小凳子而已。每日潸然独坐,愁闷不堪,真是度日如年。 何栗为了使宋徽宗打发每日难熬的光阴,遂建议赋诗遣兴。宋徽宗听了,虽然没有多大的雅趣,但也没有拒绝。
何栗遂去请来汪藻、孙觌,加上宋徽宗,共计四人。宋徽宗命用“时”字韵,孙觌咏道:“噬脐有愧平燕日,尝胆无忘在莒时。”汪藻接着咏道:“虏帐梦回惊胆处,都城心切望云时。” 其时有人听到北宋君位的吟咏之声,将此事告诉了粘罕。粘罕闻之大怒,指斥诗中“在莒”之意,并指“虏帐”乃是斥骂金人之言,遂将诸人借故留而不遣。 二月中旬,粘罕、宗望看到局势已经基本上稳定了下来,便令高庆裔向宋徽宗、宋钦宗宣读了金太宗吴乞买的诏书。读罢,又使萧庆迫使宋徽宗和宋钦宗脱去御服,换穿青袍。 这时,不由得宋徽宗和宋钦宗愿意不愿意。只见数十名金兵簇拥而上,将二人所穿赫袍强行脱下,被撕得粉碎。 李若水恰好正在宋徽宗和宋钦宗的身旁,与二人相持大哭,又回头大骂金人为狗辈。金兵将李若水拖拽而出,猛击其头。但见满脸是伤,血流如注。李若水悲愤交加,又加之脑袋受伤,顿时昏厥过去。 众人都一散而去,只有数十名金兵空守在李若水的身旁。粘罕临走之时,对众兵卒嘱咐道:“必使李侍郎安然无恙,不然我决绕不了你们。” 从粘罕的这番话中看出,他对李若水是极为看重的。说来话长,原来粘罕和李若水很早就认识了。 李若水原名叫李若冰,字清卿。祖籍洺州曲周县,曾以优异成绩考中进士。靖康元年,李若水为太学博士,适逢开封府仪同三司高俅病死。按照以前惯例,天子应当临府举哀。李若水上言道:“高俅窃据高位,败坏军政,致使金人长驱而入,其罪名应该与卖国贼相同。如今,能够寿终正寝,也就算是极为侥幸得了。应当降其罪而削其官秩,以示为众人所弃。而有司欲图循规蹈矩,加之缛礼。并不是主持公道,而是有悖于公议的行为。”奏疏上后,高俅的丧葬之礼因而也就被取消了。 其后,宋钦宗打算遣使出使金国,协议以赋税而入赎三镇之事,李若水被选中了。召对之际,御赐今名。从此,他就不再叫李若冰,而改称李若水了。 李若水与副使王履一起来到了大同府,与粘罕相见,这是他们的初次相识。 在饮宴之中,粘罕问道:“不知使副是何处人,在乡里之时以何为生?” 李若水说道:“我等在乡里时,只以读书为业。” 粘罕听了,遂吟诗一联道:“近来渐觉家风好,儿读书声女织声。” 李若水说道:“元帅不但善于治兵,而且又如此善文,令我们这些读书人赞羡不已。敢问国相元帅仙里,台眷可否安在?” 粘罕听了,颇露伤感之情,蹙着眉头说道:“我之祖先是在沈州,契丹人征伐辽东之时,骨rou皆被所害,近日方得一个小女子。” 王履乘机说道:“想不到元帅家中还有这样一幕催人泪下的经历,以此可见兵革并不是一件好事呀。” 他见粘罕闻之默然,便又说道:“陶渊明诗中所谓‘弱女虽非男,慰情良胜无。’” 粘罕听了,以目相视,久之无语。 第二次与粘罕见面,那是在陪同宋钦宗第二次来到金营的时候,事情发生在闰十一月三日那一天。在京城郊外,粘罕设宴相待李若水与王履。饮酒之时,粘罕说道:“真是想不到啊,现在到了使副们的家乡了。”说罢,举觞劝酒道:“公等奉使有劳,宜劝以酒。” 李若水闻而叹道:“我等奉命议和,不能为国家定大事,罪固当死,不敢饮酒。” 粘罕说道:“前者不过是戏言罢了,望使副们不必介意。” 李若水说道:“军国事大,岂可能够当作儿戏!” 说罢,即将酒杯掷之于地。只听得“噹”的一声,酒杯顿时摔了一个七零八落。 粘罕见了,勃然大怒道:“一齐推出去囚了。” 话音刚落,只见顷刻来了十几名武士,将李若水和王履二人簇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