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上 劾里钵奇袭邑屯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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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劾里钵奇袭邑屯村 颇刺淑兵败斡绀水上 且说劾里钵面授盆纳、冶诃二人机宜,二人各率人马离开营寨而去,他目送二人走后,返回大帐,心事重重,难以成眠。索性令人在帐中遍燃松明,刹那之间松香四溢,照耀如同白昼。劾里钵静坐帐中,闭目静思,象是一尊入定的活佛。二更过后,盆纳回营交令,告诉他满川已是巨石嶙峋,大非昨日之景。四更过后,冶诃回营交令,告诉他满川水深盈尺,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劾里钵大喜道:“满川之中,我已经布下十万神兵了。”二人听言,心中大疑,同声说道:“节度使之言,莫非笑谈?我们刚刚从那里离开,并没有看到神兵的踪影。”劾里钵听言,但笑不答。传令于帐中摆宴,与二人庆功。盆纳和冶诃更是疑惑,说道:“乌春未退,胜败难料,此时又有何功可贺?”劾里钵笑着说道:“二位兄弟不必多言,只管大块吃rou,大碗喝酒就是。”饮至五更之时,忽然听得帐外朔风怒号,帐中已觉寒气袭人,劾里钵将一木碗的酒一饮而尽,大笑着说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盆纳、冶诃听了此言,更是大惑不解。 过了不久,只见一位兵卒急急忙忙奔入帐中,随身带来了刺骨寒气。劾里钵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惊慌失措?”那位兵卒急急说道:“节度使,大事不好了,遥望阿里矮村灯火通明,又听得号角连天。乌春、窝谋罕将要发兵来攻。”盆纳、冶诃闻言,骤然而起,说道:“恶战在即,请节度使火速发号施令!”劾里钵仰天大笑,说道:“坐下,坐下,喝酒,吃rou,不要让乌春扫了我们的雅兴!”盆纳说道:“生死存亡,就要在刹那间决定下来,节度使可不能置而不理。”冶诃说道:“是的,我等决不能坐而待毙,应与乌春决一死战。”劾里钵说道:“二位兄弟有所不知,乌春要来进攻,那个山间小平川乃是必经之地。我已在小平川摆设了冰凘石头大阵,看他如何来破此阵?”二人听言,这才如梦方醒,连声说道:“节度使巧借天时,地理之利,布此奇阵,真是神鬼难测。” 此后,就再也没有得到乌春、窝谋罕的消息。中午过后,忽见西南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有兵卒进帐禀报道:“从方位判断,极有可能是胡不干村,大概是乌春、窝谋罕等人之所为。”胜昆闻言,咬牙切齿地说道:“乌春老贼,焚我村舍,烧我居室,我与你势不两立。”劾里钵说道:“乌春黔驴技穷,无所施展,也该走了。胜昆兄弟不必悲愤,我一定会与你报仇,也要为你重建家园。”于是,众人又重新入席,饮了一会,劾里钵忽然觉得心绪不宁,他对诸人说道:“少陪,少陪,马上就会回来。今日能够迫使乌春撤兵,应该算是一件大喜事,诸位功不可没,一定要开怀畅饮,尽醉方休。” 劾里钵辞宴而出,刚刚步出帐外,忽然有一阵狂风从帐前刮过,卷起阵阵尘砂,只觉得眼前迷迷朦朦,难辨天地。继而又卷来一股寒气,浸入骨髓。所有跟随之人,莫不掩面失色。劾里钵也暗暗吃惊,脸上流露出惶然的神色。过了一会,风定尘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劾里钵返身入帐,重新举起了酒杯。盆纳说道:“节度使离开营帐没有多久,神色十分异常,必然遇到了意外之事。”劾里钵说道:“今日心情不错,谁知刚刚步出帐外,却遇到了一股狂风,给人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唉,不说也罢。来,来,喝酒,吃rou!”冶诃说道:“这风刮的好奇怪,莫不是老天示警于人?”劾里钵说道:“隆冬季节,风卷尘飞,这是常有之事,何必多虑!来,来,喝酒,吃rou!”胜昆说道:“乌春不胜而退,火焚胡不干村,其实不过想挽回一点面子。我想,他们那帮人不会甘心,必然会以奇计取人。”劾里钵说道:“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常言说,‘明枪易朵,暗箭难防,’倒要引起百般警惕!”盆纳说道:“我们不妨可以设身处地替乌春想想,他既求战不得,就会另出绝招,射人射马,对节度使狠下毒手。对,就是如此这般,从今天开始,就要谨防刺客。”冶诃说道:“为了防备刺客,节度使可以暂时躲避。”劾里钵说道:“若是躲避,必然会被乌春之辈耻笑。我劾里钵堂堂七尺男儿,至死不为。”盆纳说道:“刺客行事,大多都在夜间。从今天晚上开始,我等轮番守卫在节度使大帐的周围,看他刺客有何能为!”诸人听了大喜,以为是万全之计。 当晚二更时分,滓不乃在夜色的掩护之下,隐蔽地接近了劾里钵营寨。他换上了一身完颜部落人的服装,大摇大摆地混入寨内。东寻西找,终于找到了劾里钵所居大帐。他隐身于黑影之内,仔细观察了一番。只见帐内灯光相映,照耀如同白昼,还可望见劾里钵端坐帐中的身影。滓不乃从所看到的情景判断劾里钵与其心腹将佐正在畅饮,暂时还没有罢宴之意。盆纳和冶诃分别坐于东西两侧,东倒西歪,似有醉意。滓不乃大喜,暗自想道:“真是在劫难逃,劾里钵命该丧于今晚。”当下也顾不得多想,急趋而前,接近了营帐。抽出袖箭,“嗖嗖嗖”直向三人射去。三人中箭,却依然端坐不动。其实,帐中之人,都是木雕假人。滓不乃一见大惊,连称“中计”,欲想转身逃去,却听得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哥哥”。回头看时,不是别人,乃是弟弟胜昆,当下就楞住了,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象是一根木头柱子。胜昆问道:“哥哥,你来这里想干什么?”滓不乃说道:“那乌春靠不住,靠不住,我是想来投奔节度使的。”胜昆说道:“到了这个地步,还想诳人。刚才的一幕,我都看在眼里了。”滓不乃听了此言,浑身象筛糠似的抖起来了,他“噗嗵”一声跪倒地上,连声说道:“兄弟饶命,兄弟饶命!看在同胞兄弟的情份上,饶了这一回吧。”胜昆说道:“我能饶得了你,天理良心却不相容。哥哥作恶多端,今日正是恶贯满盈之时。”滓不乃闻言,也不答话,转身就逃。胜昆在身后喊道:“哥哥休想逃走,前面就是陷阱。”话音未落,只听得滓不乃叫声不好,立脚不住,掉入陷阱中去了。此时任凭你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逃。 众人押解着滓不乃来见劾里钵,滓不乃跪在地上,连声告饶。劾里钵问胜昆道:“他是你的兄弟,你以为应该如何处置?”胜昆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日已到,只在节度使一句话而已。”劾里钵说道:“助纣为虐,死有余辜。”喝令将滓不乃处以杖刑。劾里钵余怒未息,说道:“乌春驻兵于阿里矮村,与我为敌。明日定要将阿里矮村夷为平地,方泄此恨。”胜昆听言,连忙说道:“乌春已走,首恶又死,阿里矮村的村民受其胁迫,他们是无辜的,望节度使饶了众人之命,以收人心。”劾里钵闻之,恍然大悟道:“胜昆之言甚善,可以依言而行。” 次日,劾里钵率兵进至阿里矮村,召集村民,宣布滓不乃的罪行,并以胜昆为阿里矮村孛堇。同时,另遣盆纳率众前往重建胡不干村。一切料理完毕,正要撤兵而归,这时,颇刺淑遣人来向劾里钵送信,说桓赧、散达兄弟兵力强盛,他已初战失利,并请劾里钵火速往援。劾里钵得到消息之后,急召盆纳、冶诃、胜昆三人商量应敌之策。盆纳说道:“俗话说救兵如救火,应火速救援,与国相联成一势,合击桓赧、散达兄弟。”冶诃说道:“用兵在于用奇,捣其实不如捣其虚。国相之兵虽败,但还不至于崩溃。桓赧、散达兄弟倾巢而出,其老巢必然空虚。当今之计,不如全力以赴,往袭邑屯村。桓赧、散达兄弟得知村落被袭,必然是军心动摇,丧失斗志。我军乘势回攻,截断二人归路,与国相之兵前后夹击,一战可获全胜。”劾里钵说道:“此计大妙,与我之意不谋而合。但颇刺淑初战受挫,军心也会因之而发生动摇。在此紧急关头,急需一支生力军支援。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当下议定,兵分两路,盆纳率军往援颇剌淑,而劾里钵与冶诃以偏师直捣桓赧、散达老巢。 话分两头,暂按下盆纳一军不说,先说劾里钵这一支偏师的行踪。劾里钵率领偏师行了半日之路。但见茫茫一水横在眼前,弯弯曲曲,傍山依水。水面宽阔,但不很深,最深之处也不过没及膝盖。但水冷刺骨,不便涉渡。向人打听,这才知道眼前这条河叫舍很水。劾里钵传命众兵就近采伐树木,顷刻之间就在河上架设了一座便桥。 渡过舍很水后,折向东行。又行了二三里路程,已是傍晚时分,向当地土著百姓打听,这才知道此水名叫舍很水。夕阳西下,摇摇欲坠。他们又来到了一条河边。劾里钵站在河岸上,望着滔滔而流的河水,陷入了沉思。他在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才能赶在天黑之前渡过这条河流。就在这个时候,主保来到劾里钵的马前,对他说道:“节度使,这条河叫贴割水。我曾经多次到此处打猎,对沿河上下的地形,熟悉极了。从此处溯流而上,大约有二里多路的地方,有两棵巨大的枯木在根断倒地的时候,恰好横架于河的两岸,成了天然的一座便桥。”劾里钵听言,不由大喜道:“若是如此,在天黑之前就可以渡过贴割水了。主保,你就走在最前列,为诸军引路。”
在主保的引导下,大军很顺利地渡过了贴割水。这时,太阳落山,天色向暮,劾里钵传令在密林深处过夜。兵卒忙乱了一阵,拣来了干柴枯枝,在四周燃起了堆堆篝火,取暖禦寒。 次日拂晓之时,劾里钵率领众人离开了宿营地,开始了新的一日的行程。他们沿贴割水溯流而上,翻过了一道山岗,走进了一条狭谷。走不多远,只见山林之间,沟壑之内,咕咕嘟嘟不停地飘逸出薄薄白气。白气越逸越多,越聚越浓,终于汇成了白白茫茫的一片,笼罩了整个山谷,几步之外不辨他物,更不要说去辨别东西南北的方向了。浓雾象是一个从浩瀚的天空之中抖落下来的布幔,遮蔽和掩饰了大自然呈现在世人面前的千姿百态,但却难以掩饰嘈杂喧嚣的声音。既可以听到鸟儿婉转的吟鸣,也可以听到野兽粗犷的嚎叫。此时此刻,这些声音不断地穿过雾幔,传递过来,使得劾里钵和他率领的大军感到十分窘迫和不安。然而,更糟糕的是,这场大雾迫使他们不得不把行进的速度明显减慢下来。为了不至于互相走失,他们又不得不下了马,牵马步行。甚至还在马脖子上系上了马铃。在大雾迷漫的峡谷之中,马铃声显得格外清脆悦耳。 劾里钵和他率领的这队兵士,象是一条游蛇,在峡谷的莽莽林海之中蜿蜒穿行,他们已经辨不清方向,只好抱定一个信念,这就是沿着峡谷走去,一定不会有错。 行进在茫茫大雾笼罩的峡谷之内,既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更察觉不出脚下行程的远近。不知走了多少时间,奉命在前面探路的兵卒停住了脚步,并发出了一声惊恐万状的呼喊。劾里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赶至前面探问消息。兵卒指着对面的空中,对劾里钵说道:“节度使,你看那是什么?”劾里钵闻言,抬头望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在前方的半空之中,出现了两盏漂移不定,闪闪烁烁的红灯,两灯并列,相距将近两尺之遥。说是红灯,射出的却是白绿相间的光芒,光芒的外圈却是血红血红的颜色。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显得阴森怕人。劾里钵大怒道:“何处妖物,竟敢阻我进路!”说罢,取下弓,搭上箭,瞄着两盏红灯,连发两箭。刹那之间,前方的空中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响声,好象一件巨大的东西跌落了下来,又沿着山崖翻滚下去。树木断裂,巨石崩塌。过了许久,许久,当一切声息全部消失的时候,劾里钵问兵卒道:“你们是否知道,刚才那是什么怪物?”兵卒齐声说道:“不知是什么怪物,真是骇死人了。”劾里钵笑着说道:“其实,并不是什么怪物,不过是一条大蟒蛇而已。现在,大蟒已除,我们又可以放心赶路了。” 又走了大约几里路程,前面出现了一道斜坡,沿着舒缓的斜坡而上,他们爬上了一道山脊,这时随风传来一阵一阵血腥的气味,令人发晕。劾里钵说道:“赶快离开这儿,这里就是那条大蟒蛇停留的地方。”真是慌不择路,再说,在这白雾漫漫的林海荒岭之中,其实并没有什么路好走。他们别无选择,只有沿着山脊一路走去。 当山势缓慢向下倾斜的时候,劾里钵又听到了滔滔的水声。这时,云开日出,缕缕金光射进了莽莽林海,也笼罩了这块人迹罕至的穷山僻壤。顷刻之间,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终于发现,已经站在了一条河流的岸边。 劾里钵望着眼前的一切,茫然说道:“这是哪条河,我们来到了什么地方?”主保仔细观望了一番,说道:“节度使,我们走迷路了,这条河叫婆多吐水,位于邑屯村的东北方向。” 到了这个地步,劾里钵已是无可奈何,时间已经白白浪费了许多,更是刻不容缓。他当机立断,传令从原路返回。不过,这次他们又走偏了方向,来到了舍很水和贴割水之间的地方。劾里钵看见大家已经走得气喘吁吁,满身困疲,遂令就地休息,并设法弄点吃的,他自己则带了数人,爬上了临近的高岗,打算判断一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