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意外
林凡二人从藏兵阁中退出，站立于石碑之上，俯瞰神武学院，心中有种莫名的颤动，感觉自己离这个世界很近，却又很远。 四周古碑林立，土地荒芜，只有早已发黄的枯草。劲风吹袭扬起漫天的尘土，令此处更加的荒凉。 风拂过干枯的白发，南峰望着凄凄大地，仅剩的一目黯淡无光，喃喃道：“他们是英雄，应该记住他们的名字。” “林凡，你要记住他们的名字！”最后一句声音很大，宛如炸雷。 “是，南峰爷爷。”林凡望着石碑上的名字，郑重道。眼眶有些湿润，心底升起一股哀伤。 ‘北松长老，青云长老，无忧长老...’ 念着这些名字，仿佛看见他们熟悉的音容就浮现在眼前。这些都是神武学院的顶梁柱，与南峰相同，为学院贡献出了一切，甚至是最宝贵的生命。 林凡低声叹息，任由狂风吹乱发丝，看着南峰弯曲的脊背，内心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他依稀的听别人说起过，南峰与埋骨于此的诸位长老一样都是神武学院最强大的力量，三年前，其他人陨落，南峰虽有幸逃过一劫，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仅丧失一目，连身体都遭受到了重创，一日不如一日。 后来，院长也隐退了，不知所踪，学院高层中注入的新鲜血液不仅未能给学院带来正能量，反而勾心斗角，搞得乌烟瘴气。他心灰意冷之下便来此看守藏兵阁，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三年了，除了林凡偶尔来此，平日间鲜有人来，甚至很多学生都已经忘记了这位曾为学院付出心血的长老。 “林凡，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被历史所羁绊，更不要在意别人的言语，那些人与你不同，就像现在这样，你是巨人，而他们是蝼蚁。” “当蝼蚁无法企及巨人的高度时，他们就会产生扭曲的心理。趋炎附势，倚强凌弱，这就是修士的世界。” “你跟随我修炼已有五年时间了，从意气风发，辉煌闪耀到一落千丈，泯然众人，你的一切变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并没有试图却教导你什么。只是想让你自己寻找答案。” “我们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你的成长、心志令我欣慰。记住不论多么艰难、危险的情况下都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心，这就是我对你唯一的忠告。” 南峰的声音在狂风中响起，犹如金铁交鸣，铿锵作响。不过在林凡看来，此时的情形好像在交代遗言。 “南峰爷爷，我...” 没等林凡说完，南峰便挥手制止，缓缓的转过身，和蔼道：“别多想。老了，也感觉到孤单了，平日间只能与这些老伙计谈心，只是他们只能听不能说。好不容易你来了，话不免多了些。” “爷爷...”林凡内心被触动，这一刻，仿佛石惊天与南峰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一样的苍老，一样的孤独。 “好了，你回去吧。”南峰露出笑容，“我得将这些老兄弟的‘房子’上的杂草清理一下，不然晚上又该来找我算账了。” 说着，径直走向石碑林中，步履缓慢，那孤单的身影在沙尘中无比的萧条，看着令人忍不住落泪。 “南峰爷爷，你保重，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林凡冲着石碑林大声的喊道，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老了，变唠叨了。林凡你太感性，这以后会成为你道路上的阻碍的。你不属于这片天空，希望我还能看到你翱翔的那一天。” 南峰的声音愈发的变弱，石碑林中走过的一路，地面上留下了一条殷红的血线。 林凡从原路返回，经过内院时无意间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为了四院大比，副院长辛于淳将云灵、古宁等几位内院的佼佼者带到后山经行苦修，已经闭关数日了。 “难怪这些天没看到她的身影。” 林凡摸了摸鼻子，脑海中浮现那具曼妙的身影，不禁笑出声来。 蓦然间顿住了脚步，惊咦了一声，快步而行，站在一株大树的阴凉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前方。 一位身材修长的少年如一块石头般静静的盯着林凡的雕像，双臂环抱长剑与胸前，从侧面看去，脸庞棱角分明，极为俊俏，特别是他的双眼，如一池湖水般平静，却透露出如刀锋般的锐利。 整个人散发的气息与周围格格不入，明媚的阳光似乎都被他所吸收，宛如一个黑洞，强大而神秘。 这时，突然有几位身着神武学院校服的学生从石径的另一端而来，各自的手中还提着一个圆桶，里面是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液体。 也不理会黑衣男子的存在，几人大呼小叫的来到林凡的雕像前，直接将桶里面的臭水泼了上去，并用布条在上面写写画画。 尽是瘟神、废物等刺眼的字语，其中一个人还在雕像的脸上画了一个巨大的乌龟，顿时引来其他人哈哈大笑。一边画，一边讨论的不亦乐乎，浑然没有感觉到黑衣男子的脸色越来越寒。 当几人完成了所谓的‘不朽之作’后正兴高采烈的指指点点时，闻听到黑衣男子冷冷的声音：“擦掉！”声音机具穿透力。 几人皆是一愣，随后仿佛看怪物般围绕着他，禁不住哈哈大笑。 一位少年歪着脑袋看着他，一脸倨傲：“你谁啊？” “擦掉。”黑衣男子依旧如此道，并且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丝毫的转移和变化。 “敢管我们的事情，不想活了。”在这位少年的示意下，剩余的几人分散在男子周围。 啪的一声，其他人只看到眼前一花，那位少年便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半边脸肿的像猪头，留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其他人皆是大惊失色，目光呆滞，难以置信。那位少年已有六星武者的实力了，却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般，并且他们连对方的出手都未看清。 “啊...” 这时那位少年才清醒过来，惨呼不已，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其中夹杂着几颗牙齿。 少年被打的七荤八素，声厉色茬的吼道：“你...你敢在神武学院..动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此人再次口喷鲜血的飞了出去，这一次更狠，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内心憋屈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差点昏厥过去。 “你..你别太狂妄，我们大哥是...古宁，被他知道了你不会有好...结果的...”另外一位少年心虚的喊道，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啪！ 他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脸上疼痛袭来，眼前仿佛都冒出了星星，在地上滑行了数米，咚的一声撞在一株大树上，两眼翻白，直接昏了过去。 “古宁，他也只配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了。” 黑衣男子冷哼，不屑之意溢于言表。“擦掉！” 剩下的四五人看到血淋淋的前车之签，后悔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敢忤逆黑衣男子的命令纷纷挪动脚步，唯有一人强装硬气：“你竟然敢在神武学院打伤人，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闻言，黑衣男子猛然转头，双眸一睁，两道寒光一闪而光，竟然发出刀剑相击的声响。 那位硬气的少年先是一呆，而后发觉脖间一凉，一股温热缓缓流淌了下来，伸手摸去，满是鲜血。 “啊...”杀猪般的惨叫响起，他捂着伤口，慌张的大喊：“流血了...流血了...” “快找长老..快救我...我要死了...”根本不知道那只是皮外伤。 “聒噪！” 黑衣男子脸色一寒，声如洪钟，令脚下的地面都裂开了蛛网般的痕迹，周围的树木更是颤动不已，头顶下起一场‘树叶雨’。 少年目光一呆，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竟然被这一喝震晕了。 剩下的人胆颤心惊，畏惧不已，手忙脚乱的服从黑衣男子的命令。 “擦干净。” 黑衣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脚步，却彰选出了恐怖的实力，这些少年大多是六星武者，竟然没有一合之将，现在连反抗的念头都提不起来，甚至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