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家
“驾...” 韵水城外的官道之上，一匹快马飞驰而过，身后扬起漫天的尘土。 “终于快到了...” 马背上的人影遥望远方，风尘仆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长长的发丝沾满了灰尘，显得落魄不堪。 “师兄，我一定会找到治愈百蛇毒的解药。” 此人正是突然失踪，令很多人牵挂的林凡，从韵水城中租了一匹快马，没敢有片刻耽搁，从东门出城，马不停蹄的行了一天一夜的路，饶是他体内惊人也有些吃不消了，索性目的地就要到了。 “吁...” 用力勒住马缰，从马背跳下，徒步跃上一个低矮的土坡，清风吹拂带来草木的芳香令他精神为之一震。 一处低洼的小山谷映入眼帘，在树林与山峦的环绕下好似迷你型的盆地。青草翠绿，鲜花娇艳，簇簇丛丛之间有一座简单的小房子，由竹子搭建而成的，简陋却不失品味。 踏着娇嫩的青草地，嗅着花朵的芬芳，感受着清爽的威风，走进山谷中。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这里的一切都记录着他童年的回忆，一草一木，一竹一树，连呼吸的空气都无比的亲切。 屋前的空地上搭晾着许多野兽的毛皮，有的都已经风干的，触手摸去，坚硬如石。 房屋紧闭着门，感觉不到任何动静，有的地方都露出了破败的痕迹。林凡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嘎吱... 踏进屋中，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异常的刺鼻，忍不住咳嗽。 眼前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无一例外，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看情形，至少有两三个月没人居住了。 厚厚的蛛网在头顶摇晃，脚步走过地面上留下清晰的足迹。林凡轻车熟路的来到卧室的床边，用力一推，身旁由竹子所组成的墙壁发出刺耳的声音，出现一个暗门。 密室刚刚开启，缕缕绿色的烟雾飘散而出，林凡立时感觉到头昏眼花，呼吸不畅，惊得他慌忙屏住呼吸，一掌拍出带起的劲风将烟雾快速吹散。 “这么乱...” 密室并不大，一览无遗，到处对方这瓶瓶罐罐，还有一池红色的液体，如鲜血般令人作呕，其中漂浮着野兽的尸骨。 最角落的书架上散乱的摆放着诸多书籍，上面都蒙上了厚厚的尘土，看似很长时间没人整理了。 林凡随意打开一本，其中的纸张都发黄了，但上面的字迹依稀可以辨认，当前一些是两个古朴的繁体大字：毒经！ 哗啦啦... 安静的密室中只剩下了翻阅书本的响声，林凡将这些书籍都仔细查阅了一遍，内心愈发的沉重。 “没有关于百蛇毒的记载？” “师兄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就在他束手无策，万分焦急之际。忽然双耳轻动，院外传来动静，嘎吱一声，院门被人打开了，虽然弱不可闻，却还是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 有人来了。 透过竹子间的缝隙望去，一道略微低矮的身影映入眼帘，在这般炎热的天气中，此人身穿厚厚的兽皮衣物，胡子拉碴，蓬乱的头发垂到腰际，黑白斑驳，沾染的全是灰尘，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清洗过。远远看去像是化成人形的黑熊。 手持巨弓箭矢瞄着林凡所在的房间：“什么人，滚出来！”似划玻璃般的粗糙声音令人无比的不舒服，不过此时的林凡却如同听到天音，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爷爷，是我。” 林凡兴奋的大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哈哈...原来是你小子...” 怪人闻言放下了弓箭，放声大笑，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林凡的脑袋，浑浊的眼中说不出的高兴。 “爷爷...这些日子你还好吗？”林凡感受对方手掌传来的温暖，看着他此刻的模样，感觉到鼻头发酸。 这就是他唯一的亲人，辛辛苦苦抚养了他十几年的爷爷。但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林凡是一个孤儿，尚在襁褓之中时便被抛弃荒野，这位老人是个猎户。也是苍天可怜林凡，在落入虎口的一瞬间被老人救下，从此一老一少相依为命。 老人的曾经他不知道，对方也从未同他讲起，只是依稀记得他名为石惊天。 对于老人如此霸气的名字林凡一直都是呵呵一笑，在他眼中这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人实在与这些字眼挨不上边。 “林凡，怎么回来了？学院放假了吗？” 石惊天说着话，右手却探到林凡的脉门，仔仔细细的查探了好久，叹息道：“还是没有一点好转...” 林凡明显看到了隐藏在眼底的失落，快速转移话题：“爷爷，你这么长时间去哪了？” “你不在，一个人也挺无聊的，与野兽毒虫为伍，也算是打发无聊的时光了。”老人的话语中有着一丝丝落寞。 “爷爷，对不起，以后我会经常...” 石惊天不能他说话，道：“爷爷怎么会怪你呢？你还年轻，你的世界在外面，我帮不了你什么，也不能将你束缚在这片小地方。” 二人并肩走进屋中，刚刚坐定，石惊天便问道：“你小子这次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爷爷真是明察秋毫，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林凡笑道。 石惊天一摆手：“行了，别给我带高帽了，以我对你小子的了解指定不是什么好事，说吧。”虽然嘴上说着，不过内心对于林凡的吹捧还是很受用的，双眼都眯到一块了。 林凡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爷爷，您是用毒的行家，我有位朋友中了百蛇毒，您知道如何治愈吗？” 林凡一脸希翼的望着石惊天，这是他最后的希望。虽然与爷爷一同生活了十几年，但是他发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这位老人。 除了以捕猎打发时间外，石惊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钻研各种毒物，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甚至以身试毒，密室中的那池红色的液体就是各种毒物的血液，漂浮的尸骨都是剧毒动物。 也从来没有见他展现过实力，但是他每次深入大山却能全身而退，那种轻松仿佛在逛自己家的后花园，他不知道神秘而又熟悉的爷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知道石惊天对他很好，这就足够了。所以他才回来寻找治愈百蛇毒的方法，如果爷爷也无能为力，除非找到下毒之人，否则就真的没有人能救雷辰了。 “百蛇毒。” 石惊天眉毛微挑，“这是一种剧毒，到底是怎么回事？细细的讲给我听。” 林凡虽然疑惑，但还是将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只忽略了他与那位中年人战斗的事情。 石惊天沉默了好久，才沉声道：“这是其他三院要对神武学院下手的信号吗？” 林凡一听有些急了，道：“爷爷，我现在是问你能不能治愈百蛇毒，你管学院的事情干吗？” “我也没有办法。” “怎么会呢。”林凡急声道：“爷爷，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您钻研毒经数十载，怎么会没有办法呢？”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如果我真的能驾驭天下之毒，怎会将自己搞成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石惊天敞开厚实的兽皮衣袍，顿时一股恶臭散发而出，他的皮肤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像蛛网一般，而且都裂开了，点点渗人的液体流下。连同脸上都是如此，像是魔鬼般可怕。 “爷爷...这是怎么了？”林凡惊呆了，双眼瞪的浑圆，难以置信。 “一点失误罢了，不碍事。”石惊天倒是不以为意，说着从密室一堆瓶瓶罐罐中翻出一个绿色的瓷瓶，递给林凡道：“这颗药给他服用，能延续一段时间的生命，至于以后，就只能看造化了。” 林凡木然的接过，看着石惊天的背影，一滴泪水悄然滑落。内心是无尽的愧疚，自己对爷爷的关系太少了，现在想起来，他连石惊天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哎，小子，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远处传来石惊天随意的声音。 林凡内心一动，原本说马上就走的，可话到嘴边就变了：“过些时候。” “哦，那就好。”石惊天的淡然话语却令林凡听出了欣喜的意味。 时间不长，院中便飘来浓郁的rou香，石惊天细心的烧烤着东西，不时喝上一口酒，脸上一直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