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节 抓了个替身
夜渐渐深了,但一轮明月却把小寨里的街道照的亮如白昼,由于有了明亮的月光,原本点在李镛虢落脚的院子里的几盏马灯也熄灭了。 柏卫国悄悄的从床上坐起来,轻轻的打开他带的那只装钱的公文箱,从箱底夹层里取出一把匕首,一把阿拉斯加捕鲸叉。这是为了避开搜查,柏卫国事先放置在箱底夹层的。 山区里,李镛虢贩毒集团里,虽然会对人身进行搜查,也会粗略的检查箱子,想在箱子里藏支枪不容易,藏把刀还是能够的。这也是柏卫国选择阿拉斯加捕鲸叉的原因,毕竟扁平的刀柄,没有护挡,不象其它军刀那样占地方,可以很轻易的藏到提箱的夹层里而不被发现,毕竟他们不可能搞个x光机来扫描不是。 在他们住宿的楼门口,两名李镛虢的手下靠着壁坐在那里打瞌睡。经过事先的观察,柏卫国知道,他们大约两个小时会换班,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表,距离下次换班大约还有一个小时。 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柏卫国慢慢探出头去,两个守卫,并没有察觉。柏卫国悄悄的靠近一名守卫,伸出左手猛的托住一名守卫的下巴往上一顶,右手的军刀已经横着划过了这名守卫的脖子。在军刀划过的同时,他顺手用小臂把这人顶向一边。 这是为了不让死者脖子上刀口里喷溅出来的血液喷射到自己身上。柏卫国的行动是在晚上,月光虽然明亮了些,但还是有许多背光的死角可以遮掩行迹。但味道是没法遮掩的,一旦让血溅到身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老远就能闻到。除非这人正好伤风感冒堵了鼻子。在经过了猴子国清水公安屯那场杀戮之后,柏卫国对这个已经很有心得了。 鲜血喷溅的轻微“嘶嘶”声和人身体倒下的轻微响动惊醒了一旁的另一个守卫,不过,等他看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手脚已经没有任何的气力,也不再听从他的指挥,甚至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渐渐离去的意识。不用说,他也同样被柏卫国割了喉。 两名守卫身上的手枪,被柏卫国搜出来插在了自己的腰里,两支步枪和弹匣都被他拿到房间里交给了霍子安和吴瑞丹。等会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他至少要让霍子安和吴瑞丹两个有起码的自保能力。 霍子安其实也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当他知道晚上柏卫国就要采取行动,他那里还睡得着?倒是被叫醒的吴瑞丹,看着柏卫国拖进来的尸体脸色有点发白。当然,他担心的不是柏卫国,而是他自己。虽然他来之前就知道他带来的这两人是警察,可他真没想到,这两人就这么动手了,他在仰光,可还有一家老小呢。问题是事已至此,他还有选择吗? 安顿好了霍子安和吴瑞丹两个,柏卫国再次消失在门口。他要赶在惊动其它人之前,先去把李镛虢干掉。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干掉了李镛虢,即便他的行踪被发现,也有机会趁着混乱脱离这个小寨。 李镛虢住的地方,就不象柏卫国他们住的地方一样,只有门口的两个守卫了。在他住的吊脚楼的四角,都有人站岗,此外负责晚上在寨子里巡逻的人,每次经过,都会围着他住的楼绕一圈,确保不会有任何的异常。 明亮的月光既给柏卫国带来不便,也带来了好处。由于月光明亮,李镛虢的住处外没有挂照明的马灯,也因为月光明亮,巡逻队也没有使用火把和电筒。这样一来,就产生了许多的死角,让柏卫国得以藏身。 借助寨子里各家的院墙,柏卫国慢慢的接近李镛虢住的地方。巡逻队好避让,可守在小楼四周的守卫就有点麻烦了。更麻烦的是,柏卫国的时间并不多,他要赶在他门口的守卫来换岗前解决问题。 李镛虢的守卫们没有一个打瞌睡的,这让柏卫国感到非常棘手。是继续偷袭还是硬闯?他检查了下腰里的手枪,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偷袭,等被人发现再硬闯好了。 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柏卫国在院墙的掩护下,朝房子的另一侧抛了出去。 “啪,嗒嗒嗒” 小石子落地滚动的轻微声响吸引了柏卫国靠的最近的那个守卫,趁守卫转头看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的时候,柏卫国从暗处扑了出来,干净利落的一刀抹掉了这个守卫。随后,身形一展,把军刀衔在嘴上,跳起来一手抓住吊脚楼外墙的木缝,手脚并用瞬间就爬上了他看好的窗户里,一个翻身就钻了进去。 “啪” 一声枪响,子弹打在柏卫国身边的地板上,木屑纷飞。柏卫国没想到的是,李镛虢不仅在屋外安排了守卫,屋内也有两名守卫。柏卫国从窗户进来,刚一落地,就被屋里值班的守卫发现。自己人会不走大门跳窗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所以,两名屋内的守卫,毫不犹豫的拔枪开火。这下,柏卫国再也不用选择偷袭还是强攻了。 柏卫国的身体在楼板上翻滚着前进,子弹在他身后留下一连串的弹洞。在屋外的其它几个卫兵听到屋内的枪声,也在蜂拥着朝楼上跑。 翻滚中的柏卫国,手中的军刀直飞而出,甩手钉在了冲到门口的第一个守卫的脖子上,终于腾出手来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砰,砰,砰,砰,砰!” 五声连续的枪响,前四枪,射向了在屋内的两名守卫,每人两枪,这是柏卫国在英国sas期间的训练养成的习惯。对目标连射两枪,确保目标的死亡。屋内守卫的脑袋,被近距离子弹击中,顿时象两颗摔碎的西瓜一样爆开,两个人栽倒在了地上。而最后一枪则打在从床上翻身坐起,从枕头下抽出一把手枪的李镛虢的手腕上。李镛虢手上的枪掉在了床上,他的左手刚想伸过去抢,柏卫国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头上。 柏卫国很想现在就一枪打死李镛虢,但他明白现在暂时不行。如果是没惊动敌人的偷袭,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刀割掉李镛虢的脑袋。可现在敌人已经被惊动,而他还没有和霍子安会合,谁知道接下去会遇到什么事?此刻,留一个活着的李镛虢显然比死了的李镛虢有用。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他出多少钱?我翻倍!” 被枪指着头的李镛虢并没有慌乱,而是马上对柏卫国开出了他的价码。 在李镛虢看来,柏卫国或者是他之前香港的合作方的对头派来的,或者是本地其它毒枭派来的。根本没去想他会是国内派来的,更不会想是香港警方派来的。因为刚才柏卫国连 杀三人的果决和狠辣,作风更像个杀手,而不是警察或者军人。 寨子里的枪声,也同样惊动了在寨子外围的高炀。 原本布置好一切,靠在一颗树上闭目养神,等待发起进攻的时间到来的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从他听到的枪声,他已经可以断定,柏卫国一定就在寨子里,而且已经开始动手了。 “大家注意,行动!” 高炀没有任何犹豫,即刻下令提前行动。他不知道此刻柏卫国在寨子里的处境如何,但他知道,此刻是行动的最佳时机。贩毒团伙此刻,不管是散在寨子外围的士兵,还是在寨子里面的士兵,他们现在的注意力肯定都在寨子方向。此时不行动,还等什么? 依照他的安排,廖东山带着于承福,张庆明带着鲁志用,他带着雷帅已经分三面散布在寨子的外围。而雷刃和肖玉彬此刻却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居高临下的设置好了狙击点,监控整个战场。现在,他和廖东山、张庆明的三个小组,首先就是要清理掉散在寨子外围的十多个担负外围警戒的敌人。 待在屋里没出来的霍子安和吴瑞丹两个,此刻也听到了枪声,立刻闪身在一扇窗户的两边,警惕的注视着门口的方向,把手上的枪上了膛。 李镛虢屋内的柏卫国,现在已经把李镛虢从床上揪了下来,把李镛虢挡在了自己身前。
“让你的手下停止反抗,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柏卫国用枪顶了顶李镛虢,命令道。 “怎么,死也不让我做个明白鬼?那好,你开枪吧,我相信,我的手下会把你送来,和我一起去阎王那里报道的,有你陪着,想必路上也不会太寂寞。” 让柏卫国没想到的是,李镛虢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神色镇定的开口了。 “你觉得就你手下这帮人,留得住我吗?” 柏卫国笑着反问。此刻两人不象是生死之敌,而像是朋友那样聊了起来。 “他们可能留不住你,和你一起来的那个胖子呢?我只要有人陪着我一起上路就行。” 李镛虢的回答,让柏卫国突然感到有些不安。作为一个毒枭,过得虽然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可有机会活命的话,绝对不会放弃的。而眼下,他手上的这个毒枭,显然没把这个机会当回事,这太不合理了。 “你不是李镛虢!说,你是谁?李镛虢在那里?” 柏卫国决心试探一下,冷不丁的开口问道。随着他的话声,他明显感到他拎着的李镛虢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我不是?不过没关系,我的命早就给了老大。刚才我说了,有你们陪着我一起上路,不亏。” 李镛虢的前一句话似乎是下意识问出来的,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后面的话依然无比强硬。 这个老狐狸,竟然玩起了李代桃僵,柏卫国心里暗骂。同时,他也在紧张的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投降,说出你的指使者,我放你一条活路。” 屋外,响起了喊话声。 柏卫国拖着假李镛虢靠近窗户向外看去,借着明亮的月光,他看到晚宴时,坐在假李镛虢下手,被介绍为卫队长的人,正在指挥士兵们对这座小楼的包围。 这才是真的李镛虢?柏卫国紧张的思索着。非常有可能,他刚才的喊话里,用了个“我”字。 “你只是个卫队长,有什么权利做主?你们就不怕我杀了你们老大?” 柏卫国向着外面大声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那你杀了他吧,只要你杀了他,我抓到你,一定活祭了你。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放人投降,还是被我打死。” 那个卫队长听到柏卫国的喊话声,似乎是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竟然捧着肚子弯下了腰。 不远处,再次传来枪声,柏卫国听了听,枪声距离不远,从方位判断,应该是他之前住的那座楼那里。有枪声,那证明霍子安他们还是安全的,但他已经可以断定,他手上的李镛虢是个西贝货。 可随即柏卫国又有点动摇,如果这个俘虏是个假货,外面的人应该马上开始发起攻击才对啊,谁会关注一个替身的死活? 在柏卫国的思索中,三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屋外再次响起了喊声。 “老三,你放心去,大哥我会找出指使者,把他们斩草除根为你报仇。” 听到这句话,柏卫国终于明白了,手上这个俘虏还不是一般的替身,竟然是李镛虢的兄弟。 屋外,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四五个士兵,在枪声的掩护下,试图要冲上小楼的楼梯。柏卫国拖着李镛虢替身,躲到一个大木柜子后面,把手上的俘虏挡在自己身前。 “噗” 一股鲜血喷了柏卫国一头一脸。等柏卫国擦掉蒙在眼睛上的血再看时,他抓着的俘虏的头已经歪倒在一边。很显然,俘虏死了,他被一颗穿过木头墙壁的流弹打死了。 真**的狠,连自己兄弟的命都不顾。柏卫国终于领教了李镛虢的残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