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业障
强哥在路边的一火锅店见我过去时,出门死劲对我招手,一脸兴奋。坐下后,才知道他们旁边桌子的几个美女实在让他们几个老男人有点情不自禁。我扭过头去看时,发现她们气质和相貌俱佳,其中有个MM的背包上有XX学院的字样,应该都是良家妇女。 他们唆使我上去勾引,我笑了笑,不予理会。只是换了个座位,用眼神肆无忌惮的来回在她们身上穿梭。 实在招人眼馋,我也忍不住了,快步上前,经过她们时,我从口袋里掏出把零钱捏成团,扔在其中一个脚边。 你掉钱了,我对她说。她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弯腰去捡时,顺势就坐在了一边的空椅子上。我也不说话,向服务员招手示意,拿起菜单在手里看,顺溜往下点了十几种小吃在桌上,她们开始有点莫名其妙。 麻烦再借我纸和笔,我对服务小姐说。 可以视频吗?我突然对开始说过话那MM。她皱了皱眉,没明白过来。 我于是再重复了一次,并用手指在桌上做打字样。这下她们都听懂了,掩口而笑。 最后我拿着几个企鹅号码礼貌的离开。 这是电话?强哥拿着看了老半天。兵兵笑着给他解释。靠!强哥骂,因为他不会上网。 我的心情愉快极了,举杯就干,这种心情一直维持到那几个美女的离开,当我表示要送时,她们笑着拒绝。 喝得有点模糊后,我去洗手间,发现一个洗菜的大婶用脚盆占据了整个空间。不得以,我只能出去方便。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连个隐蔽点的场所都没有。出门,我摩托车油门一加,直奔出了几里路。 在一个黑灯瞎火处,我解开裤带,痛快淋漓的尽兴尿了一泡。这时,一小伙也扑了进来,摩托车还没挺稳,就一边尿着一边呕吐,看样子猫尿也灌了不少,我忍不住朝着他大笑。 笑你妈个X,他对我凶到。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裤子提好后,走过他身后时,突然飞起就是一脚。他躲避不及,趴在了地上,我上前就是一顿乱踩,他爬起来就和我对打。其实开始我还是占据着优势的,到后来完全就是处于下风了。那小子估计练过,出的拳脚又快又狠又准,我稍微不注意,就被他弄翻在了地上,等我倒下后,他就迅速上来踢开我旁边的砖块,看样子也是打架的老手。我又急又恼,却没半点办法。 你们在干什么?这时有人喊到,是巡逻的治安。 他看了看我,一边拉我起来,我们认识的,闹着玩而已,他一边解释着。 我擦了擦鼻血,也不说话。两个人径直开了各自的车离开。他和我不是一个方向,我就是要搬救兵也来不及,只得做罢。 回去后,他们见我鼻青脸肿一身狼狈不堪的就乐。 你掉茅坑里了?小五笑。我让人给揍了,我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哭笑不得。 我睡到下午六点才下的楼,迎头撞上一脸气急败坏的小五。你在?正好。他掉头就走。我尾随着他,他这样准有事。 老秦拿着工具敲上敲下。因为冬天到了,他想做个铁笼子把自己关闭在里面。小五在地上散落的器械中翻了翻,最后找了把钉锤兜身上。 我们到了一间超市附近的住宿楼,按照事先就说好了的,我扯开嗓门喊人。谁呀?最后五楼伸出来个脑袋问。 我! 楼梯口悉悉落落的拖鞋声,应声灯一层往下一层亮开再熄灭。有人开一楼的最后一道铁门。你谁啊?他看了看我,然后问。 小五从暗处冲过来,扯住他头发就往外拖,钉锤没头没脸的一下又一下挖下去。我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走了,小五喘着粗气对我示意,我们开车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小五是吃“血饭”的(抢劫,偷盗)。今天下午在超市提包时,就是被才打的那保安给坏了水,那么多人看见了,闹得很难堪。 去东坑时,撞到有人驾私人直升飞机过来吃饭。那家餐厅我去过,并不起眼,菜式也普通。小五说,是常平一私企老板坐驾,理由是飞机没人抢道。 直升机在空中一小时要耗油一W人民币,这顿饭要多贵?我和小五就这个问题争得脸红脖粗,连黑仔在一边抬东西上车我们也没理会。他累得气喘嘘嘘,破口大骂。我们也开始觉得吵下去没多大意义,人家钱再多也不会分一毛给你。 我踢了踢麻袋,感觉很生硬,打开一看,里面黄灿灿的,全是金属铜。偷的?我问。拿去卖的,呆会你就知道了,小五一脸贼笑。 在路边一家废品回收店,他们下车开始和老板砍价,最后谈拢四块一斤。老板拖去过秤时,2080大洋。小五却又说不卖了,老板一脸扫兴。 我们把车开出不远,抽了会烟,小五又倒了回去,我开始有点莫名其妙。卖了卖了,小五下车就嚷。那老板喜笑颜开跑过来,然后下货,然后给钱,只用了一泡尿的时间。 路边的树木在我眼前出现,然后迅速向车后面消失。过了很久,小五脸上还掩饰不了的兴奋,钞票拿在手里打得啪啪直响。 SB,外面卖五块多一斤的铜你四块就卖了,你以为你赚了?我骂。他一脸得意,拍了拍我肩膀,你自己去看看,他指了指后车厢。 我爬到后面,帆布下居然还有几袋类似的物体,打开一看,全是黄泥巴。原来,他们在第二次返回时,就已经掉了包,那老板自以为捡了便宜,根本就来不及细看。 草,就这你也卖了两千多?我也激动起来。 回去后,兵兵不在。最近他在广州“摸鱼”,搞得神神秘秘的,跟做地下党一样。 摸鱼,每个城市都会有,而且很普遍。在车站和人流密度大的场所都会出现,一般就是在你购买东西时,把钞票撕掉一个角(撕扯掉的部分再拼凑起来达到百分之五十就可以到银行以残币兑换)谎称不能用。如果你拿的是大额钞票,就用最快的速度桃僵李代,然后很严肃的告诉你,你的是假钞。后来,演变到给小姐拿着出手,让她们在陪客人过夜时,趁其不备,将之全换掉。我见过兵兵拿过来的台湾版本,很好用,我就一度在网吧,烟摊上处理过。
第二天中午,我去了赌档,发现门窗紧闭。给强哥打电话后,他从后门出来接我。强哥说过派出所每年要孝敬五十万,但这大白天的关门闭户,我有点郁闷。进去后才知道原由,是强哥几个朋友在翻金花,2百块底,每人都先不看,跟几手再翻牌,五千封顶。我兴奋莫名,赌不赌的没关系,能看到大场面就已经很过瘾。 末了,强哥叫我洗牌,每次在公盘上收一百块。其余几个也笑着点头,他们玩了几小时,赢了点的也就才上万块,我光小费就拿了三千多。实在过意不去,干脆洗牌不再抽底,另外抽空下楼买了几条烟上来。 不嫖不知身体好,不赌就不知手气好。赌的魅力就是在结局的不可控,真正的赌徒是不会让自己失去这个乐趣的。人的命运其实也象牌局,这一盘手风不顺时,等下一把洗牌后再重新来过。 他们玩的时候很规矩,公道。如果有人不想再跟,就可以起看其中另一家的牌,玩得都很稳。晚上七点我就走了,强哥示意呆会一起去吃饭时,我笑着摇了摇头。 我沿着街角走了一段,路过菜市场时,看见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停靠着警车,并有警察在划线。 一栋民宅六楼抬下来具尸体,用白布包裹。我看了会热闹,旁边有知情人称,是具女尸,死的时候在房里一丝不挂,是被人包的二奶还是小姐或其它不得而知。死亡时间已经无法考证,还是房东闻到尸臭,打开房门后才报的案。这种案例在东莞比较常见,只要没家人亲属来认尸,往往会不了了之。事实的真相没有人会去挖掘,过不了几天,房东就会贴出:“干净,舒适,新套房一间,出租,价格面议”,再过一年半载,人们就会淡忘这件事情。 在地摊上,我翻出一套古龙全集,给钱时,老板差我三块,没零钱找就送了一本黄色小说。回去时,电信大楼门口俩小女孩截住我,十五六岁的样子,才开口说家里遭了灾,我就飞快摸了十块钱给她们。可没走出一百米,又出现两个,我就很郁闷的指了指刚才前面,她们也明白过来,在我背后笑得开始肆无忌惮。 喂,其中一个居然叫我停下,问我能不能请她吃顿饭。她笑呤呤的样子很让我心动,但想到她们背景复杂,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旁边现在盯着,也就做罢。 这个社会已经让我们很陌生,而且没有给我们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