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果然没有吗？

    但是话说回来，对她最无私的恐怕只有树伯了，树伯只是一颗植物，没有人类的欲望和痴念，她什么都给不了树伯，树伯也什么都不奢求她，甚至最后害树伯失去过多的生命力，但树伯却无怨，这种无私，人类怕是做不到了。

    “你说什么？”帝苍绝双眸不离清莹，一双剑锋一样的俊眉轻挑，略显疑虑。

    清莹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我说，你让我想起曾经的自己，那个……不懂得情感的机器。”

    帝苍绝显然对清莹的话有些疑惑，机器？不懂得情感？曾经的自己？

    “小莹儿，你喝过酒之后，越发的可爱了。”帝苍绝轻佻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清莹也不以为意，只是侧头看了看天边的月色，月光倾洒在清莹的脸上，将那本就白皙的皮肤照的更加细腻。

    “我知道他们对我好，是因为我有价值，可那又如何呢？帝苍绝，你身边就没有一些人，虽然你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但他们对你的好，却也是发自真心。没有吗？没有这样的人吗？”

    清莹的话说的极轻，但却字字如铁锤一般，一下又一下砸在帝苍绝的心上。

    那紫色如水晶般的眸子微微闪烁，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那片刻的失神，却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我手下的人自然是要对我效忠，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们。”

    清莹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视线微微下垂，从仰望月光，到将帝苍绝看个仔细，“帝苍绝，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吗？你明知，我说的并不是你那些忠心的属下。”

    果然没有吗？没有人给他爱，教他懂得情感，所以已经丧失了感受他人真心的能力吗？清莹笑意却不散。

    当初之所以她能成为金牌杀手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没有牵绊，没有畏惧，没有感情……就像现在的帝苍绝。不会为人家的好而感动，也不会因为喜爱某个人而付出，眼里心里，永远都揣着计谋。

    这有多么的可怕和孤独，她是体味过的，但至少，她那时还残留了对父亲的爱，只有这一份爱，让她还觉得自己是个人。

    可帝苍绝呢？如果他连这一点爱都没有，那他不是比她还可悲？

    清莹的心忽然一个抽痛，这……是心疼吗？是心疼的感觉？她是在心疼曾经的自己？还是现在的帝苍绝？

    帝苍绝眉头皱起，紧紧盯着清莹，那面上绯红，笑颜如花，好似盛开在夜幕下的昙花，美的不可方物，却只是一现。她明明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却说了他从来都没听过的话，用诡异来形容吗？不，如果说诡异，从他从马车上俯视到那训练的一幕时，就已经很诡异了。

    清莹就像个迷，一个连他都未必看的透的迷。

    “喂，帝苍绝，带你去个地方，去吗？”清莹头仍然晕乎乎的，但却不知为何，就是想带帝苍绝去那个地方，见见那位老人。

    也许，她是想念那个老人了。也许，她只是心疼了帝苍绝，更也许，是因为帝苍绝让她想起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