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所求
漠时英忙上去检视,但翻遍他全身,都没有什么乾坤镜。 “难道被人抢走了?又或者他根本没带身边?凶手又是什么人?”种种疑问,无人可以解答。 “什么人?”漠成远突然大喊一声。 众人吃了一惊,顺着漠成远的目光看去,只见路边影影绰绰站着个人。 火光照过去,是一个脏兮兮的乞丐,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 “小鬼,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漠成远喝问道。 那少年乞丐却并不害怕,笑嘻嘻地道:“我可没躲!天黑了看不见人,也赖我?” “这人是你杀的?”漠成远一指地上的尸首。 “你丫杀了人还留在现场等别人来抓啊?”小乞丐反问道。 漠成修也觉得这个小乞丐不可能是凶手,野狗寨主好歹是蓝树境的实力。漠成修问道:“小乞丐,那你有没有看见谁是凶手?” 少年乞丐晃晃脑袋,装作没听到。 “问你话哪!”漠成远忍不住叱道。 “他问小乞丐,又不是问我,管我屁事?”少年乞丐答道。 “你不是小乞丐?”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乞丐了?我有向你们讨过饭吗?”少年反问。 漠成修只得改口:“那这位小兄弟,你……” “谁是小兄弟了?你确定你的年龄比我大么?”少年又抢白道。 漠成远大怒,正想发作,漠成修忙将他拦下,耐着性子问道:“那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我叫易痕,容易的易,痕迹的痕。”少年答道。 “那易痕朋友,可曾看到什么?”漠成修道。 那少年十分满意漠成修的态度,点了点头,道:“我看见那个人——”指着野狗寨主,“从山上跑下来,遇到几个穿花衣服的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那个人寡不敌众,被打死了,然后那几个花衣服的人,从他身上搜走了一样东西,好像是一面镜子。这些人真奇怪,为了一面镜子就打架……” 少年易痕说到镜子,漠家众人都很震惊!果然是乾坤镜?那么抢走乾坤镜的就是那几个穿花衣服的人了?那些人又是什么来头? 漠飞扬听那少年说完,从人群中走出,盯着那个少年,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不久……” “胡说!”漠飞扬道,“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三四个小时了!” “没错啊,三四个小时而已嘛,是不久啊!你想人一生得有多少个小时?”易痕狡辩。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不走?难道就为了等我们?”漠飞扬又追问道。 “这个嘛,这里风景好,我多欣赏一会儿不行么?”易痕转着眼珠子。 漠飞扬这么一问,其他人又觉得这个少年有些古怪,难道他是故意来误导的?漠成远又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少年后退一步,嘴里说着:“我真的只是路过啊!”说完便转身跑进了黑暗之中。漠成远忙追去,却哪里还有他半点的影子? 那少年到底什么来头?他说的有多少可信度?如果为了欺骗,又是什么人派他来的?会是凶手吗?又没人知道凶手是谁,何必多此一举? 这件事越来越诡异了。在回漆雕城的路上,漠成修他们还讨论个不停。 漠飞扬对什么乾坤镜并无兴趣,所以此事并未萦怀。回到漠家,漠成远慰劳了几句便宣布解散。凡有赏赐,都等族里商议了再通知。 漠飞扬回到家,正遇到婶婶急匆匆地出来。漠飞扬见她忧心忡忡,不知家里又出什么事。 婶婶见了漠飞扬,忙道:“好了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漠飞扬便问何事,婶婶道:“飞雪病了,我要去给她采药,不巧你叔昨日出远门了,飞凌要看店,飞瑶还太小,正好麻烦你帮我照顾飞雪!” 漠飞扬心道:“飞雪这臭丫头一向壮得跟牛似的,竟然也会生病?”嘴上说道:“放心,交给我吧。” 婶婶千恩万谢去了,漠飞扬反倒有些不自在,“有那么夸张么?搞得跟什么大恩大德似的。” 进了漠飞雪的屋子,漠飞瑶正将一块毛巾敷在漠飞雪额上。 漠飞雪躺在被窝中,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小巧的嘴唇,此时略有些苍白;一绺长发自然垂下,映衬着她白皙的皮肤。 漠飞扬心道:“想不到臭丫头长得还蛮标致的,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是了,以前光顾着吵架了。” 漠飞瑶见漠飞扬进来,就丢开自己跑掉了。漠飞扬没叫住,只好自己留下,好歹答应了婶婶。他见毛巾歪了,便伸手将它摆正。 漠飞雪睁开眼,见是漠飞扬,叱道:“别碰我!” 漠飞扬怒道:“要不是婶婶让我照顾你,谁要碰你?” “我不用你照顾!”漠飞雪挣扎着要坐起。 “谁稀罕照顾你?生了病还那么凶!”漠飞扬起身离开,但刚出了屋子,听见漠飞雪不停地咳嗽,还咳得越来越厉害,不得已只好又回去。 漠飞扬见她要拿桌子上的茶杯,便给她递过去。漠飞雪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喝了水。 到了晚间,漠飞雪说肚子饿。漠飞扬只好撩起衣服去下厨,忙活了半天,端来一碗豆粥。 “干饭我看你也没胃口,吃粥吧!”漠飞扬用手擦汗,结果抹了一脸灰。 他把饭碗递过去,漠飞雪伸手来接,不料她手上竟无一丝力气,一个没端牢,饭碗掉了下来。漠飞扬忙去接住,但还是打翻了,一碗粥大半洒在了他的衣袖上。 “没事没事,我再去盛,还有多!”漠飞扬火急火燎地跑回厨房。 漠飞雪看他离去,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再回来,他已将手洗过,但脸上还是一抹灰。漠飞雪扑哧一笑。漠飞扬坐到她床边,知道她没有力气,只得亲自喂她。 用调羹舀起一勺,粥上还冒着热气,漠飞扬吹了吹,送到漠飞雪嘴边。 “吹什么吹啊,口水都喷出来了!”漠飞雪不满地说道。 “少废话!”漠飞扬吼道。 吃过饭,漠飞雪就躺下睡觉。漠飞扬收拾后回自己房间。当天晚上,他先修炼了一会儿,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支起耳朵听听漠飞雪那边,似乎有些声响,想必是婶婶回来了,但仔细一听又不对。 漠飞扬忙跑过去,却见漠飞雪摔倒在地上,全身不停地抽搐着。 漠飞扬大惊,忙将她扶起,却发现她的身体十分guntang,而且脸上还长出了一个个紫色的圆斑! “这……这是怎么回事?飞雪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可是漠飞雪已昏迷不醒。漠飞扬想起婶婶临走时那慌张的神情,难道她的病真的非同小可? “佛央,佛央!快出来!”漠飞扬大叫。 佛央从炼魂石中出来,漠飞扬忙让她查看漠飞雪的病情。佛央看了半天,道:“怪事,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病!好像跟她的血液有关!” 连佛央也不知道,怎么办?婶婶,婶婶呢?怎么还没回来?漠飞扬看看漠飞雪,她好像撑不住了! 佛央皱着眉头,又道:“让我想想,好像有一种丹药,叫作‘延时丹’,它虽不能治病,却可以暂时控制病情,为治疗争取时间。‘延时丹’对很多疾病——包括中毒,都有效,但对漠飞雪这病是否有效,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能争取一点时间,让飞雪撑到婶婶回来,无论什么办法,都值得尝试! 可是,去哪里找什么“延时丹”呢? 漠飞扬突然想到一个人,他马上背起漠飞雪,一路疾奔着往一个方向跑去。 漠家大宅! 此时夜色已深,漠家大宅自然早已关门了。 漠飞扬“通通通”地敲打门环,过了老一会儿,才见一个家丁出来开了门。 那家丁怒喝道:“什么人在此捣乱?咦,你不就是那天那臭小子?” 漠飞扬一见,居然就是那天将漠飞扬挡在门口的那个斜眼家丁! “大叔,我meimei得了重病,恳请见三太爷一面!”漠飞扬急道。 “不见,不见!三太爷早歇下了,你明日再来!”那家丁说着就要关门。 漠飞扬一手顶住大门,不让他关。那家丁怒道:“怎么,你又想硬闯?” “大叔,再耽搁下去,我meimei会死的!”漠飞扬央求道。 那家丁不为所动,一边推他,一边只说:“明日再来,明日再来!” “大叔,我求您了!”说完,漠飞扬竟“扑通”一声跪下! 那家丁惊呆住了,“你……三太爷,住在东侧的‘见闻院’……” “谢,谢谢大叔!”漠飞扬一下子跳了起来! 漠飞扬背着漠飞雪。飞雪的头歪在他肩膀,呼吸粗重,身体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还不断地抖动着。 “臭丫头,你给我撑住!”漠飞扬的心突突突地跳得厉害。 一路跑到“见闻院”,前面有个人也正要进院子。漠飞扬忙喊住他,想让他带路。那人回过头来,乃是漠成广! 在野狗山,漠飞扬多次拒绝漠成广的好意,所以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他,但偏偏他就出现了。 想着漠飞雪命悬一线,漠飞扬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将事情的始末告诉漠成广。漠成广点了点头,将他带到后院,让他先等着,过了一会儿,漠成广出来,手中拿着一只药瓶,道:“我爹已经睡下,不好打扰;幸好那些丹药,我也知道一些,就去库房找来了。这‘延时丹’还留有一瓶,你且拿去。” 漠飞扬当下让漠飞雪服下。过了片刻,漠飞雪的烧退了一些,身体也不再抽搐了,脸上的紫斑没有变化,但脸色比刚才好看了许多。 漠飞扬长长吁了口气! 延时丹起到了作用,漠飞扬这才放宽了心。深深谢过漠成广,仍背着漠飞雪出来。漠成广送他到门口。 “成广叔,我虽不同漠野桥,但今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飞扬一定回报!” 在见闻院门口,漠飞扬如此说道。 漠成广微微一笑。 走在回家路上,佛央忍不住说道:“真没想到,你这么一个人,竟然也会求别人!看来,你这个meimei,在你心中很重要啊!” “重要个屁!很重倒是真的!”漠飞扬将漠飞雪的身子往上耸了耸。 “不重要,你会跪下来求人?” “是她身子太沉,我又跑了那么多路,腿软了没站稳!” “死鸭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