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闹鬼（5）

    这一刻，似乎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绿萝立在她的面前，带着乌青跟伤口的面容挂着熟悉的笑容，俏皮可爱，她灵活的迈动双腿走过来，动作流畅，跟活人无异。

    “小姐，晚上寒露重，奴婢伺候您回去休息吧。”

    花落依动了动嘴唇，眸子看着绿萝搀扶着她，顺着地道慢慢行走。

    “绿萝……”

    “嗯？小姐有什么吩咐？”

    “那个人，是谁？”

    “咯咯咯，小姐，您在说什么啊？什么那个人？”

    花落依垂下眼皮，是了，做这件事的人，又怎么会让人知道？可这人是谁？

    巫术能做到如此精湛，定是巫族祭祀以上的人，会是在湖边救了自己一命的人么？

    她闭了闭眼，不再去想。

    只是，绿萝活过来，是一件好事，到底在这个世上，她还是需要一个心腹，另外，也有人该为绿萝的事负责了！

    她轻轻一笑，回头看着绿萝带着伤痕的面容，笑道：“绿萝，我会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绿萝回她一个笑容，俯身，行礼：“绿萝全凭小姐吩咐！”

    黑眸深沉，眨眼之后，便是日出时分。

    早饭时，一家人围坐饭桌前，男子在前厅用饭，女子则在偏厅。

    一家人都做好了，柳玫茹才来，鄂梅扶着脸色苍白的人，宋氏看了一眼，不悦的压下眼皮。

    “母亲，媳妇儿来晚了。”

    柳玫茹笑的虚弱，坐在宋氏身边，眸子不经意扫过花落依背后，便正对上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啊！！”她尖叫一声，自圆墩上跌落，浑身颤抖不已。

    “你、你怎么在这里？快滚，滚开！母亲、母亲，府中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前厅聂嵘旨听到动静奔过来，便看到母亲抱着祖母的腿瑟瑟发抖，手指却指着花落依身后的人。

    “胡闹！”宋氏怒叱：“老身看你是病糊涂了，青天白日哪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她、她……”她指着绿萝，绿萝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笑容，却因为脸上的青紫跟伤痕，而显得面容越发狰狞，就像每晚飘在她窗外的那张脸。

    “啊啊啊！”果然，柳玫茹又尖叫起来。

    “住嘴！”宋氏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看了眼孙儿，怒道：“还不把你娘扶回去休息！”

    “可是母亲！”柳玫茹还想说什么，便被宋氏打断：“绿萝不小心滚落山崖，好容易才回来，你这像什么样子！嵘旨，把她带回房去！”

    聂嵘旨看了眼花落依身后，应了声是，扶着瑟瑟发抖的柳玫茹离开。

    “不对，儿子，那绝对不是人，是鬼，绿萝死了，绿萝死了啊！”出了花园，柳玫茹才死死的抓住儿子的胳膊，换来聂嵘旨皱眉问：“母亲，为何您这么肯定？”

    柳玫茹一怔，忙松开了手，垂眸掩饰自己的慌乱：“我、我也是猜的……”

    “祖母最厌烦无凭无据之事。”

    柳玫茹抿唇，低头不语，但手指尖依旧瑟瑟发抖。

    不对，绿萝肯定是死了，她眼看着王婆子把人推下悬崖的，那么高的陡崖，别说人，野兽掉下去也死透了，一定是花落依，一定是她做了什么妖法，蒙蔽了所有人！

    这个小贱人，她一定要把她赶出府去！

    早饭吃的不欢而散，宋氏草草的吃完了事，待老夫人离开，聂凤蕾才重重的放下碗，跨到花落依的面前，揽住了她的去路。

    “你做什么？”绿萝还是像以前一样，将她护在身后。

    聂荣一把将绿萝推到一边：“我们小姐说话，有你一个下人什么事！”

    聂锐扫了这边一眼，没起来，也没制止，低头小口小口喝着饭后茶。

    这样的情况下，花落依也只是笑笑，将绿萝扯到身后，看着聂凤蕾：“五meimei有何事？”

    聂凤蕾瞪了一眼绿萝：“你的丫鬟吓到了娘，把她赶出府去！”

    “这是祖母的吩咐，还是五meimei你的意思？”

    聂凤蕾恼羞成怒：“别拿祖母来压我，这奴才不是跑了么？跑了还有脸回来？赵国的规矩，逃跑的奴婢不都该杀么！”

    “就是，现在让她滚，已经很给面子了！”

    “面子？”

    花落依轻笑：“你们知道绿萝脸上的伤谁打的么？又知道她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她不是逃跑，是被人推落山崖！律法？规矩？呵，赵律还有一条，杀人偿命，是不是也该把凶手绳之以法？”

    “一个奴才，区区贱籍，要什么偿命？死了就死了！”

    屋子里面争执不休，聂凤蕾伸手便推了花落依一下，绿萝见状赶过来要帮忙，却被花落依扯了一下，她一愣，收了动作，便见外面一抹人影，高声呵斥：“够了！”

    半路折返的宋氏一进来便看到这一幕，众人心中一惊，连聂锐都下意识地抬起眼皮。

    “人是老身同意回来的，还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凤蕾，蓉儿，你们若是还纠缠不清，便跟祖母去佛堂抄经书！”

    两个女孩闻言打了个哆嗦，偷偷瞪了花落依一眼，聂锐这才站起来，拉着她们二人，冲宋氏行礼：“祖母，我们回去了！”

    几个人几乎是落荒而逃，偏厅内，花落依冲宋氏行礼，宋氏看了眼绿萝的伤痕，道：“找个大夫，给她好好看看吧，这丫鬟，倒也是忠心。”

    宋氏难得给了肯定，花落依落狱，这丫鬟便在牢房外面守了三天三夜，而今受了重伤依然跑回来，倒是个真性情的奴才。

    “是，祖母。”

    好在早饭前先带着绿萝见了祖母，花落依松了口气，行了礼，带着绿萝缓缓而去。

    “小姐，王婆子把我推下悬崖的时候，大夫人就在一边看着，您没看到她看到我时的脸色，青白青白的，眼睛瞪得那么大！”绿萝在她耳边低声说笑，眉飞色舞，活生生的，让她恍然间觉得，此人就是个鲜活的人。

    “小姐。”清秋自前面迎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听说王婆子病倒了，府里的下人嫌她人不好，没人愿意去伺候。”

    花落依眸子一亮，冷笑一声，回头看着笑盈盈的绿萝：“王婆子路上照顾我我们，绿萝，大夫来了的话，你带去也给王婆子瞧瞧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