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天人五衰

    太子府内，卿九儿的寝殿中一片肃静，只能听见少年白染来回踱步的声音。

    打从祭坛回来，巫晟就紧闭双眸盘腿打坐，如今已经一个时辰了。他早已换做自己的模样，初见的那一头青丝如今已经尽数成为白发。

    他周身都笼罩着一股金光，额头上的黑色玄印却若隐若现，像是想要冲破那金光的禁锢。

    卿九儿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知道巫晟大概是被那猎魔箭所伤，只是在犹豫待会儿如果需要她展现药性，她是主动献身，还是含蓄应付。

    白染化作黑猫想要挡住那黑色玄印上，却被巫晟一把抓住放在了手边，嘶哑着嗓音交代了一句：“不许你乱来。”

    “主子……”白染说话的声音已经变了，他埋怨的看着卿九儿，斥责一句道：“都怪你。”

    卿九儿嗤笑一声，抓住他的尾巴将他拎过来，不屑的问道：“胆儿肥了不少啊，敢甩脸色了？”

    “本就是怪你，若不是你被抓去，主子根本不必大白天跑去祭坛，不去祭坛又怎么会出现五衰之症？”白染的话让卿九儿愣了一下，她还以为这白发是巫晟的新发型呢，原来是五衰啊。

    仙人五衰，顾名思义就是仙人衰亡的征兆。修炼的法力越高，越是能超脱生死，至高境界就是不生不灭。

    仙人在身体受损严重的时候也会如同不曾修炼的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而最先出现的征兆就是青丝变白发。

    “他真的不能见光？”卿九儿想起白染今天拼命给他打伞，大概猜出了一点苗头。

    “何止不能见光？今天那猎魔箭本就是上古神物，徒手接住那东西需要多大牺牲你知不知道啊？你居然还漠不关心，主子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呸呸呸，主子才没有瞎眼，是你没良心。”白染这会儿急的能跟卿九儿打一架。

    “白染……”巫晟呵斥一声，白染立刻挣脱卿九儿的控制，跑到巫晟的手边帮他****伤口。

    巫晟打坐完成，勉强撑起身子，冷峻的面容依旧没有半分情绪，道：“救你是因为你是我的药，跟你是谁并没有关系，你也不必自责。”

    他这话瞬间就打破了卿九儿心中难得升起的内疚之心，她嗤笑一声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自责了？”

    “没有最好。白染，回家。”巫晟走路都有些摇晃，白染嗖的一声化成少年扶着他，还不忘将油纸伞早早的撑开放在他的头顶。

    “主子，那玄印若是……”白染忧心忡忡的看着额头上的印记，恨不得亲手将它按进巫晟的身体内。

    “闭嘴……”巫晟斜眸看了白染一眼，白染委屈的嘟着嘴，想说的话全部重新咽了下去。

    两人缓步前行，卿九儿看看外面那大太阳，正想叫住他们，那白染就惊呼出声。

    “主子，主子……你别吓我啊。”

    巫晟突然倒地，身上的金光彻底消失，额头的黑色玄印清晰的呈现出来。一时间黑光大显，整个寝殿内的东西全部被震碎，一直待在凤神山撒欢的火凤也被震出，一脸发懵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卿九，救人啊！”白染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卿九儿瞬间回神，朝着巫晟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