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章 深陷棋局中
非君脸色渗白,微微喘息后竟是吃力的起身将白倾语温柔的搂到床内,为白倾语盖上被子后自己却是疲累的滑倒在了床边。 非君凝神环视自己体内丹田,果见渐渐变稀薄的精纯气海里肆意霸道流窜的黑气,床上白倾语轻皱着眉不舒服的轻嗯一声,非君虚弱的脸颊虽是无奈,但露出的笑意却是释然。 “精彩,传闻天君重情重义,看到你们师徒情深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突兀的,嘲弄的,绝凉的,随着质感醇厚又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响起,门口已逆光出现一道长长的身影。 “果然是你。”非君冷冷的撑住站起来,眼眸睥睨冷淡的看向来者,“你为了接近花花,竟不惜歃血封魂,只为瞒过我的神识?” 他早已感应到这个人的存在,如果不是想通过此人打开仙绝圣殿的缺口,他岂会不动声色至今,他唯一的失算是此人比他想象中更为谨慎,为保万无一失接近花花竟宁可歃血封魂,利用这种伤身伤魂伤灵并且根本无法持续太久的诡秘之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以至于自己在此人身上埋入了一缕神思也被掩藏殆尽,终究还是无可避免的让花花和此人有所接触了,肯对自己下得了如此狠手,果然是个不容忽视的劲敌。 “天君太聪明,我不得不谨慎而为之。”男子略微自嘲的笑了笑。 “过奖。你也比我想象中聪明,可叹花花被你利用了却还浑然不知。”非君冷淡的笑了笑,幽深的眸是一目了然的冷锐。 “你把她护得太严实,但再严实的守护也是会有破绽的,我既不能从外面打破僵局,那么唯一能让我扭转局势的只有倾语本身,你要怪只能怪她的心依然在我身上,才让我这么顺利的借她的手在你身上抹了噬灵的药引,一来这引子能扰乱你的神识,二来倾语的毒正好诱发了你体内灵力的亏空,所以用歃血封魂换这个结果很值。”男子轻快的溢出一丝自得的笑意,随后惋惜道“可惜的是,你实在太强大了,受到噬灵竟只是让你脸色发白而已。以我现在的状况难以杀了你,否则今日就是你非君的死期。” “没办法,鄙人也十分懊恼为何我会如此强大呢。但既然你现在杀不了我,为何还这么着急的出现?”非君一边淡淡笑道一边不动声色凝气净化丹田里的黑气,在谈笑间已渐渐使灵力有了回源的余地,此人现在不杀他,就不会再有机会。 “她还好吧?”男子眸光不经意投向床榻里的白倾语,这个问话似乎并非想让非君回答。 偶尔还是有些许羡慕,是羡慕非君可以光明正大的守护在她身侧,还是羡慕他们间毫无杂质没有负担的情意,还是悲怜自己已经拥有,却只能狠心的揉碎在虚伪和欺骗里,说不清楚,只觉心里涌着千丝万缕。 眼见白倾语沉闭的睫毛微颤,应是要醒来的样子,男子突然跃起一掌打向白倾语,非君心中疑惑一闪而过,但情况危急,他不得不奋力抵挡。两个人,一人因歃血封魂之术虚弱了身躯,一个为白倾语疗伤驱毒耗损了灵力,对抗之间少了致命的威力,但男子依旧步步逼得很紧,非君不愿过多纠缠,情急之下将男子重重打飞出去,男子重声撞到墙边,非君纵身再次推出一掌,打算先将男子击昏后再做处理。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总轻易乱了分寸,他疏忽了,这一切只是眼前的人布的一个局。当他听到身后虚弱却急切喊着“不要”的时候,当他看到那抹身影不顾自身安危却拼死扑到那男子面前的时候,那傻丫头连站都站不稳,可那防备的目光刺痛了他,非君强忍着身与心的痛楚,冷冷收了势。 这是她爱的男子,她护他情有可原。非君已经明白男子真正的用意,这一局只怕所有的旧账也都会扣到自己的身上了。白倾语身后男子心急如焚的搂住摇摇欲坠的白倾语,疼惜道“倾语,你醒了,原谅我在听闻你受伤后只想来看你的心情。”
“沐晨,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了呢。”白倾语覆手到男子搂抱她的手上,两人十指交握,点点情意绵绵,非君恍惚失神,白倾语疏离客套,“师父,你与沐晨不曾相识,为何你一见到他就想取他性命?” 男子正是白倾语念念不忘的恋人季沐晨,季沐晨噙着冷笑挑衅的看向非君,白倾语自是看不到季沐晨的表情,她直视非君,只觉得自己眼中酸涩,她几乎快维系不了这冷然对峙的面容,难道季府的失火,难道自己的病危还有后来爹爹病重之事,果然是非君暗中搞得鬼?因为季沐晨是幸存者并知道这一切,所以非君才如此害怕见到季沐晨? 她曾经无法理解昔日恋人为何必须得以掳掠的方式见到她,彼此相见后神情凝重请求她保密,只自嘲的说着“你师父若见到我,只怕会杀人灭口”这样的话语,她再三追问,他却又缄口不提。 如今却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季沐晨必须避开非君,想见她都是如此小心翼翼,就连约定好的时候也得时刻警惕非君是否在周围,即便如此也未必能如约而至,所以他央求她悄悄在非君身上撒下扰乱神识的药粉,她本还犹豫不决,当初非君来看她,她将他推出门外,悄悄在他身上撒下了药粉,过后还有丝丝后悔怕非君会出意。 可现在,她的担心是错付了么?非君,真的卑鄙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