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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有奖征文

    这次坐火车使我骄傲了好几年,成了我吹牛的资本,也使我成了小伙伴们羡慕的对象。

    县城真好,大舅家的院子,“杖子”是用木板钉的,房子的墙是用红砖垒的,屋顶是灰色的瓦。这样的房子我从来都没见过。

    这个院子住了几户人家,舅舅家只有一个屋子,而且屋子很小,有一个勉强可以住下三个人的板炕,“被乎”(被褥)都放在板炕的下边,做饭时,舅舅家和别人家用的是一个厨房,各自有各自的炉子,烧煤,用自来水,自来水这东西我也是头一次见过,不用挑水,也不用压“洋井”,我觉得城里的人简直是太幸福了。

    但就是房子太小了,没有农村“胎咳”(多),晚上我是从另一家亲戚住的。还惹了一个小祸,因为我没“吕户”(注意),把人家炉铲子的把该踩折了,我觉得也不怨我,因为那把太“削薄”(不结实)了。

    这里的人们朝上厕所叫“上便所”。在“母”(我,我们)那里,大伙都叫“上外头”,也说“上茅楼儿”、上“茅栏子”,只有象爸这样当老师的才偶尔说上厕所,但不说“上便所”。

    姥姥“不大啥”(不怎么)愿意在舅舅家“呆着”(住、停留),说他们家“熬(nao)菜”总是熬“不点儿”(很少),这样我们娘俩就很快回老家了。

    因为我还没呆够,所以在上火车站时就有点“作掳”(闹情绪),走路的时候总是“坠笃”,(走在后面),姥姥就在我“票户”(屁股)上拍了几下。

    好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过去的很多土话现在的人们都不说了,年轻人都在说普通话,老年人也说新鲜词,本文就用一些土话来重温一下当年的生活吧,时代发展了,语言也发展了,但有些土话能叫我们牢记过去。

    章楚涵觉得,这篇文章写得太好了,很多方言都可以叫人们想起过去,想起那艰苦的年代,这就是对改革开放三十周年的最好的纪念。

    “你哪来那么多的方言啊?”

    她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必须把自己的激动和兴奋告诉他,她觉得他的文章写得最棒。

    “其实在上大学之前没觉得我们邑水的方言有多么严重,上了大学以后,才觉得我们邑水的方言是非常多的,有的时候说话人家外地的同学听不明白,还得用普通话翻译一遍,有时自己没觉得自己是在说邑水方言,还以为就是普通话呢,等人家听不明白了才醒悟是方言,那年从办公室回到档案局,有一次到理发部去剪头,理发小姐的方言特别重,听起来很有意思,我就萌生了写一本方言的书的想法,因为档案局也没什么事,我写书就等于是消磨时间。所以这本书就慢慢写成了,叫《邑水方言札记》,但一考虑这本书也没什么卖点,也不会挣钱,所以也没考虑出版,改革开放三十周年,报纸发征文启事,我就把这本书的其中一篇文章拿出来了,稍微做了一点加工,没成想邑州日报还给用了。”

    他淡淡地说,一点自豪的样子都没有。

    “那为什么不投给县报呢?”

    她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他。

    “我怕县报为难,把这么多方言都拿出来,我怕他们不认可。”

    他放着平缓的语气说。

    “我觉得这是你改革开放三十周年五篇文章中最好的一篇,你说呢?”

    她的目光有点胆怯的样子,毕竟对文字来说,她在他面前有点佛头倒粪。

    “我也是这个感觉,但就不知别人怎么看了。”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平静,并没有因为章楚涵夸他而显得激动。

    “这么说我可以欣赏你的文章了?”

    她的目光里充满了调皮的神情。

    “谢谢你的欣赏。”

    他笑了,虽然语气上有点调侃,但内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有时他会因为她一个人的欣赏而骄傲,因为她一个人的赞同而充满自信。

    “那你的书什么时候出啊?”

    她又想到了他的书,他真是一个内涵深厚的人,平时看起来挺平常的,居然还写了一本书,而且是写了十多年了,她觉得他必然大器晚成。

    “等什么时候工作上没事了,我就继续写我的书,等觉得确实是写好了再考虑是怎么出,但叫我自费出书我是不能出的,我宁可在网上发表。”

    “是不是因为我影响了你出书啊?”

    她有点歉疚的目光。

    “不是。在宣传部帮忙我很充实,我觉得人生的经历是非常宝贵的,在档案局我整天都是思考问题,思考别人的问题,社会的问题,有时就写一点文章,但档案局工作缺乏社会感,接触的面也窄,在宣传部接触的东西多,了解社会多,生活感悟深,也许将来我也会把宣传部这段经历写成一本书的,那么我这一辈子就是两本书,一个是邑水方言札记,一个就是宣传部的故事,但标题没有想好,我想等我退休的时候一定有点事做,我不喜欢打麻将,也不喜欢旅游,我喜欢上网,上网做什么,我想写点什么,所以我现在是为我将来攒一点素材,不图别的,就是自己的一个回忆。”

    他不想叫她歉疚,所以他这样说,这也是他的真正想法,只是以前没有机会说。

    “那你的书里会有我吗?”

    她多情地看着他。

    “会有的。不过不会用你的真名。”他微微地摇着头。

    “为什么不用真名呢?”她有点不解。

    “《邑水方言札记》我是用写实的方法写,里边涉及到很多人物都是真实的,象《进城》这里边写的东西都是真实的,只是对情节有所完善。如果要写宣传部的故事,我想写成小说体,在网上发表,在文学网站发表,我看现在的文学网站很火,我也想凑一下热闹,如果在网站发表了,就是小说,要有很多虚构,使故事能够吸引人,所以就不能用真名了。另一个就是我写的小说毕竟是要以宣传部这段生活为原形的,很多故事肯定都是真的,如果万一部里的人或大院的人看了我的小说会对号入座的,那样就不好了,所以必须用假名。”

    他娓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