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扭转乾坤
两天的会议结束了，杨处长说还得搭他们的车回来，田川说没问题，公路段的车准时去接他们，他们向邑州市开去。到了邑州，杨处长说，有一个事顺便和你说一下，正好你来车了。 市委宣传部从省委宣传部拿来好多红旗，这是省委宣传部摊派下来的，是政治任务，他也得往下摊派，一个县五十面红旗，一百二十块钱一面。都得想法完成。 田川说我看看红旗，处长就把红旗给他拿出来了，红旗是用一个牛皮纸袋包装，纸袋上印有价格，里面的红旗没有价格，很明显，这也不是严格的商品，是省委宣传部为了挣钱搞的推销，既然是推销了，田川也想剩俩钱，他问处长：“有没有辛苦费啊？” “一面红旗给你们二十元的辛苦费。” 处长说。 “那五十面是一千元。” “是。” “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卖红旗其实就是向人家要钱，谁用红旗啊，用红旗也可以到街上去买，肯定也比这便宜，但既然要了我就想多要一点，也给哥们搞点福利，但红旗是有价格的，多要也不好说话，所以我想换一个包装，把价格从一百二提到二百二，我给你的钱还是一百，剩下的是我的，给哥们分，你看行不行。” 田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要你能卖出去，换包装也行，我给你换，我就要一百，剩多少都是你的。” 杨处长不假思索地说。 “你换比我换强，我换别人会知道，说我们剩钱了，我不想叫别人知道剩钱，包括部里的人。” 田川解释道。 “行，我理解。” 杨处长点头说。 “那我今天不拿了，等你们换完了包装我再拿。” 田川离开了市委宣传部，他的心里也没底，他的这个买卖是不是能做成。 只用一个星期的时间，五十面红旗就都卖出去了，是田川一个人卖的，并没有叫别人经手，邑水宣传部和别的县的宣传部不一样，邑水宣传部没有人事权，其他的宣传部都管宣传口的干部任命，宣传口的中层干部是需要经过宣传部的考核和审批的，比如文化局要任命一个股长，需经过宣传部的考核和审批，掌握了中层的考核审批权力也就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对局级领导的影响力，所以宣传部在宣传口还是应该有点约束力的，像市委宣传部就设有干部处，专管宣传口的干部考核和审批，但邑水宣传部没有人事权，人事权在好几年前就交给组织部了，在不抓阶级斗争的年代，宣传部再没有了人事权，那就等于一点权力都没有了，所以宣传部要想办点什么事就显得特别困难，你想往下边单位卖点书，他们就说经费紧张，没有钱，但组织部要说卖点书，他们就热烈欢迎，有多少要多少，宣传部卖书得给人送去，有时领导还不在家，一共一二百元的事，有时要联系好几回，说尽了小话，卖尽了面子，弄得是奴颜婢膝憋气窝火，这哪是上级机关往下级机关卖书啊，这就是街头行乞。而组织部卖书，只要打一个电话，下级单位就派人来拿了，并且一定是现钱，而宣传部卖书有时还不给钱，这就叫看人行事，世态炎凉。 田川决心改变这一现状，长一长宣传部的威风，虽然宣传部没有人事权，但有职称权，并且职称大权就握在他手里，他叫谁进，基本就没问题，他要说不叫谁进，那基本就进不了，因为政工职称没有名额限制，只有岗位现在，而岗位是可以变通的，只要单位有一个证明，岗位就通过了，但也需要看档案，如果田川看档案，说此人不在政工岗位，那单位的证明也不好使。 即便是在政工岗位，如果田川要想刁难谁那太容易了，因为申报者要提交论文，论文不合格是不行的，而论文何不合格基本就是田川说了算了，田川说你不合格有一百个理由，谁也辩驳不了。申报职称还要考试，如果田川想找谁麻烦，可以叫监堂的老师盯住谁，不叫他抄，他基本就不合格了。至于答辩，田川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田川说照顾谁，可以和答辩老师打招呼，这个人就基本通过了，如果田川要想说谁的坏话，那也相当好使，也是打一个招呼，那人就通过不了。 所以田川的权力是很大的，人事局也管职称，除了宣传部管的政工职称外，还有二十几个职称都是归人事局管的，但人事局的局长在管职称的问题上也没有田川一个职称办主任好使，因为人事局所管的职称都是有名额限制的，人事局长并没有权利增加名额，有限的名额摆在那里，竞争非常激烈，透明感也强，局长想照顾谁也是不容易的，至于人事局下面的职称股，也就是办点具体业务，想照顾谁就更办不到了，他们的股长和田川这个股长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虽然手里有很大的权力，但是也必须有较高的业务能力，尤其是论文写作的指导能力，中高级职称的论文都要经过市里和省里的审批，不合格就退回来，经过田川指导的论文没有不合格的，还有岗位鉴定，经过田川鉴定的岗位也没有被退回来的，还有档案的制作，田川的档案制作是市里最满意的，所以，在整个邑州市宣传口职称工作中，田川是最有威信的。 邑水的人把田川看做了晋升职称的决定性因素，所以都极力的讨好于他，几乎没有人不表示要请他吃饭的，有的人在送档案的同时就在档案袋里夹几百块钱，但一经田川发现就都给退回去，进职称的人把田川当做神明，做司机的如果在路上看到田川就会停车打招呼，比田川大的官看到田川也像看到领导一样非常客气，到饭店吃饭会有人给结账，到商场买东西会有人给掏钱，一时间田川在邑水官场都有点呼风唤雨了，而他仅仅是一个小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