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临敌机变
“匈……匈奴……”几个小兵牙齿打颤，脸色苍白不见血色，已经被吓傻了，倒是那黑甲军士反应得快，急匆匆跑下城楼去了。 “什么？匈奴人？”坐在案前阅读公文的韩蛮猛一拍桌子站起来，盯着眼前的甲士问道：“是谁发现的？”那甲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把话说完：“是……是王屯长说的！” “王屯长，那应该没错了，赵阳！李冶！随我上城楼！”韩蛮略一思考，接着对屋外吼了一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赵阳，你骑快马去梅花邬传信，把我弟弟接回来，这可是个好机会！”“是！将军！” 赵阳骑着马走了，那马装了马镫，相比以前快了不少，一两天，应该能有一个往返了，韩蛮看了一眼远处的烟尘，对李冶下令：“你带人随后上来，务必安抚好新兵的情绪，阵脚绝不能乱！” “是，将军！” 爬上城楼，韩蛮就看到远处一群骑在马上挥着长刀怪叫，穿着奇怪服饰的人。王屯长已经稳住了心神，上前报告：“将军，目测之数，大约有六千多人，无法做出进一步的估计，灰尘实在太大了！” “嗯，你目测很准，不错！”韩蛮淡淡夸了一句，王屯长却是喜不自禁，又问道：“那将军，现在怎么办，我们可只有三千人。”韩蛮看了一眼王屯长：“王远，你先去找其他千夫长前来此处观望敌情，你今日做的不错，本将许你旁听军议！” “多谢将军！”王远大喜，小跑着下城楼去了。那边李冶也带着千余士兵全副武装登上城楼，远远望着远处人数众多的匈奴骑兵，这时就可以看出大秦军队中老兵与新兵的差距了，老兵眼里全是兴奋与嗜血，新兵眼里有些许期待，却很快被恐惧盖过。 集了将校，韩蛮望了望那边手抖脚颤的新兵蛋子，笑着说：“两年前，我和他们差不多，你们应该都记得！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几个有血性的！”六个千夫长笑笑，其中一人摇摇头：“我看悬！你看他们，手抖个不停，双股战战，力气都使不上，怎么打仗？” “哎！煦千夫长可不要这么说，力量都是在恐惧中绽放的，指不定待会儿真能出现几个惊喜！”一个文质彬彬的披甲千夫长笑着说，其他几个也赞同的点点头。 “呜……呜呜……”略显尖锐的号角声从关外传来，几个千夫长脸上笑容不在：“匈奴崽子要进攻了……”“他们凭什么进攻？”煦千夫长嗤笑一声，面上凝重却不减：“匈奴游牧成性，连垒土的技术都够呛吗，难道还会攻城？” 这倒是实话，匈奴是游牧民族，向来是牛羊放到哪里，就掠夺到哪里，哪会建城垒土，最多也就他们的老巢头曼城依靠掠夺过去的汉民垒起了土城，却不及汉人随便建的小城，就更不要提他们会攻城，但是这次匈奴来的却很不对劲，竟然驾马前冲，都要快到城下了！ 几个千夫长已经回到各自的岗位，此时却是异口同声：“举盾！”话音刚落，就见城下的匈奴骑兵双腿加紧马腹，降下马速，双手搭弓，“嗖嗖嗖……”箭矢飞蝗一般向城头飞来，密密麻麻令人心神摇曳。 “咄咄……”“锵……”飞来的箭矢要么钉在木盾上，要么射中巨石垒起的城墙，无奈的滑落在地，只有少数落在士兵中间，带起一片不大的血花，韩蛮站在城头，不带盾，只拿一柄青铜剑，却没有一支箭碰到让他的衣袂，看的那些新兵欢呼雀跃，主将神勇，害怕什么呀？ “喔喔喔……”城下的匈奴骑兵出声挑衅着，对着城墙做各种下流的动作，射出手中箭，有折了回去，驾马在回转过来放箭，而城上在韩蛮的命令下没有一人敢贸然出手，在匈奴看来，那就是怕了。 “匈奴人不傻，不会做这种无用功，似乎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韩蛮皱着眉头，一副不得甚解的模样，“将军，城外左右是我大秦百姓，此时没有被掳掠，倒是远方的骑兵似乎少了很多，会不会是去祸害羌族去了？”李冶爬上眺望台看了看，说出自己的分析结果。 “不好……果然有阴谋！”韩蛮一巴掌拍在城墙上，他手下面的石头晃了晃，差点掉下去。 乔山关面临危机，而此时的韩震正在和韩宸一起练习掌握长兵的一些技巧，韩烈在一旁指导他们。 “力从地起！你们把兵器握在手中，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收放自如，震儿所说的八极拳就是依靠大地的力量来发挥自身的力量，马镫在马上的作用也是一样，而宸儿的方天画戟讲究技巧，五个戟枝无一不是着力点，要把力量练习到方天花戟的每个戟枝上，那样才算成功……” 韩烈把自己所知道的技巧一丝不留的传给两个孩子，看着他们勤学苦练，他自己也很欣慰，正说着，山下传来一阵激烈迅捷的马蹄声，停顿了一下，又迅速往山上来。 “赵阳？”韩烈大奇：“你怎么会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赵阳是自己儿子的亲卫，他当然认识，他来这里，肯定是来找自己父子，但是怎么显得那么着急？ “回大人的话，匈奴崽子扣关，乔山危急，我家将军派我来此，是为了接二公子回去，呼哧……”赵阳用尽力气说完消息，一头跌下马，晕过去了。 “震儿！宸儿，你们过来！”韩烈扶起赵阳，把缰绳交到韩震手中，带着他们下山去。“父亲，这是怎么回事？”韩震问。“你大哥派人来叫你回去参与守关！”韩烈说的简明扼要，韩震却犯了糊涂：“守关？乔山关外面不是羌族人吗，他们怎么会……” “羌族和我大秦曾经是住在一片土地上的邻居，关系很好，他们不会进犯我境。”韩烈解释：“自从秦国祖先定都雍城开始，就下令不许对羌族用兵，他们也不会来侵犯大秦，而大秦与羌族地界之间有一条长长的界线，匈奴人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确实，秦人自古生活在陇西之外的羌地，最早为大周天子牧马，后来因为立下不少功劳，被周天子分封为诸侯，领陇西一片土地，能有如今广阔的国界经历了数十代秦国君主的锐意进取，而秦国从雍城迁都咸阳之后，秦王命令今后不准主动对羌族用兵，以示世居之好。 “大人说的不错，韩将军请二公子回去，可能是有要事，还请公子尽快回乔山关。”刚刚醒来的赵阳接上话，却急急对韩震说明来意。 “将军？我大哥？他之前不是说他只是轻兵营统帅吗？”韩震惊奇，自己大哥怎么变成关城守将了？ “轻兵营都是掌握在守将手中的！”韩烈淡淡一笑，他对大儿子很是满意，才二十一岁，便是一关守将，这等能力，确实很不弱啊！ “好吧！”韩震有些尴尬，那么多史书都白看了：“那孩儿现在就回去吗？” “嗯，你大哥需要你的帮助，你要尽快回去！下山之后，我去买马，你和宸儿去老头子的库房里挑选自己喜欢的兵器！”韩烈想了想，嘱咐身后的两个孩子：“赵阳，你就先留在这吧！” “不父亲，我有要事交给大哥去做！”韩震笑笑，对眼前有些萎靡的人说道。 “二公子尽管吩咐！”赵阳虽有些疲惫，但还是坚持自己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