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曾被忽略的业力
茗惜此时也察觉到了哥哥的诡异，只见他周身不断出现着雾气，层层叠叠的聚在一起，宛如浓烟一般，向着他左眼旋转涌入，如同半空中赫然出现了一个漩涡，着实吓人，忍不住骇然道：哥哥，你怎么了？ 李蛰弦此时进入了一种空冥的境界，如面对慕容霸那致命一击时候的情况仿佛，当这些灵气汇入识海之后，不断的凝聚，原本淡薄的雾气渐渐变得深沉，最后竟然凝结成为了水滴，一滴一滴的落入了识海中央，聚成了一方小池。小池中的水逐渐丰盈，不过身体却渐渐疲乏，当他从这顿悟的空冥境界中醒来的时候，茗惜已然脸上带泪，趴在他的背上嘤嘤哭泣，李蛰弦微微一愣，问道：怎么哭了？ 茗惜见哥哥终于理自己了，抹了抹眼泪说道：刚才叫你你都不做声的，到底怎么了，吓死我了！ 李蛰弦首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又感觉了一下身后之前的那个剑客踪迹，却是一无所获，应该甩脱了他了，这才放下心来，对茗惜说道：这些灵气对我有作用，一直以来，我都不理解为何奔跑和射箭时会散逸灵气，偏偏还毫无作用，但是方才这些灵气都被劫印吸纳了回去，据我目前对这劫印的了解，它只为我的血液和之前的生机而动，它既然会主动吸纳这些灵气，想必是有些作用的，方才我便是在专心凝聚这些灵气，对不起了，没听到你的声音！ 茗惜听了他的话，知道他是忽然顿悟了，便也放下心来，说道：既然如此，也没什么了，若是真对你有用的话，也是你的造化，我也早觉得这灵气不会没有作用的，那你现在可用它来做什么了？ 李蛰弦顿时一愣，是啊，可以凝聚下来，但是是否能有作用了，想到这里，心念一动，念力融合入那一池灵气之中，顿时浑身一震，恍然之间有种血力澎湃的感觉，当他释放念力之后，茗惜陡然察觉周围的空气一沉，莫大的压力朝她袭来，连忙喊道：哥哥，喘不过气了！ 李蛰弦连忙止住念力，将其收回，详细询问了一番茗惜的感受，最后痴痴的说道：或许我知道了这灵气到底是什么了？ 茗惜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李蛰弦缓缓说道：业者的血脉之中暗藏着业力，以乌虱老鬼的话来说，我便是其中之一，然而并没有什么人教导我如何使用业力，我身上没有他那样的符文，即便机缘巧合之下从之前的黑气之中分解出了劫印，仍然只能凭借着释放血气来使用业力，倒不是不行，但损耗人的精血，影响身体和寿命，可以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极其不智。不过这劫印却也不凡，与乌虱老鬼身上的符文不同，我这劫印乃是可以运转的，正向运转可缓慢的吸纳天地灵气化为一丝淡薄的生机弥补气血不足，而反向运转则释放业力—— 这与方才的灵气有什么关系？茗惜不解的问道。 李蛰弦顿时笑道：我感受到了，方才那灵气被劫印吸纳入识海之后，以念力将其施展出的话，有业力之效，也就是说这些灵气并非毫无作用的，其本质上应该就是业力！我想了想其中的原因，大概猜测出了几分，这业力本来暗藏于血脉之中，但当我施展轻身之术或是疾箭之术时，全身气力都运用于一点，血液流速加快，变得澎湃起来，从而将业力如同汗水一般蒸发了出来，形成了这些没有五行光暗属性的灵气！ 也就是说，今后不用再耗损血气来施展那些秘术了么？茗惜满脸希冀的问道，哥哥的本事她是格外钦佩的，不管是当初从章秋痕等人手中救下她，还是后来在荆州讨生活，亦或是一路西逃，都是靠着哥哥方才得以活下来，甚至他还能与九天境剑客交手，但即便如此，她对他的担心却是一如既往的，从没有一刻松懈过，当她能够为他出一份力的时候，便觉得是天大的喜悦，然而这些却并无太大作用，哥哥仍然自强不息的努力修习，当然最终即便没有入境也修炼成了厉害的秘术，只是在乌虱老鬼那里方才知晓，一切都是靠着牺牲寿命来施展的，她的心又悬了起来，此刻听闻他因顿悟而能不再耗费气血，如何不高兴。 李蛰弦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一直飞奔，便有灵气无穷无尽的涌现，而且这与直接耗损业力不同，这些灵气都是业力蒸发而出的，犹如汗水一般，源源不断，只要不涸泽而渔，便能不断凝聚——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方才感觉到的疲乏又涌了上来，顿时苦笑一声，说道：看来不是源源不断的，跑得久了，也会累，得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再次凝聚！ 那就先休息一下吧，这里是哪里了，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村子，能够找点吃的？茗惜说道，拉着他的手往山下走去，隐隐约约的似乎看到一些火光，李蛰弦说道：看样子应该是晋军围城的士兵，别到处走了，虽然后面那些人找不到这里来，但如今我们出现在这里有些说不清原因，还是先找到大师兄的好！ 避开官道，在山中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发现一个村子，此时天已经大亮了，二人走进村子口，没有发现一个人经过，连狗叫声也没有，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一声熟悉的乌鸦的呱呱声响起，随即被惊吓到一般的飞入空中，却始终盘旋着，没有着急离开。 李蛰弦掩住茗惜，小心的往村子里走去，最近的小院里仍然没有人出来，但往院里一看，两个村夫倒在地上，血迹已经干涸成了黑色，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走近看看，这二人的脸rou都已被乌鸦啄食干净，面目全非，李蛰弦轻轻一叹，拉着茗惜匆匆离开。再往里走，所有的屋舍都与方才几乎一致，村民倒伏于地，甚至老幼妇孺都没有逃过，有些女子衣衫不整，明显死前受人侮辱过。李蛰弦攥紧拳头，只觉得一阵阵怒火袭上心头，本来以为在专诸盟中已看破了生死，一路行来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拼命，然而见到同类相杀，良善枉死，仍然感到痛心，虽然没有看见凶手是谁，但晋军明显无法逃过这嫌疑，一时之间，李蛰弦忽然犹豫起来，自己去向大师兄报信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梁晋这一战自己究竟要不要掺和进去。 哥哥，他们都死了？茗惜忽然问道。 李蛰弦拍拍她的脑袋，也不说话，拉着她的手到屋里搜寻了一番，不过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每家每户的粮食都被搜刮干净了，如此说来倒真是军队所为，不过李蛰弦忽然转念一想，猜测道，会不会是梁军所为了，为达到坚壁清野的目的，不过这有什么必要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梁国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只要汴梁城门一破，梁国就没了，为何还要做这些无用之功了，难道梁国还有后招？ 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一颗粮食，走出村子之后便是一片榆树林，忽听一声马的嘶鸣声，吓了两人一跳，循声而去，只见一匹棕红的全身披挂的战马正打着响鼻焦躁的来回踱步，离他不远的地方躺着一具尸体，看其衣着，是晋军的服饰，看样子应该是搜索梁军的斥候，只是不知为何死在了这里。李蛰弦见战马上东西齐全，找到了斥候的干粮带，里面有几个馍馍，便掰开与茗惜分吃了，然后拉着茗惜上马，想了想，还是往北岸而去，心中叹道，且不管梁晋谁对谁错，当做是完成给王释空的承诺吧，给大师兄报完信之后就离开，前去西域去寻找父母的踪迹。 不过当他骑着马走出村口的时候，忽然两个人影从半空落下，惊得战马人立而起，好在曾在专诸盟跟随马卫坡在活道院中练习过马术，倒还驾驭得住这畜生，紧紧的握住缰绳，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竟是熟人，就是那两个暗杀江小姐的暗客，没想到竟然跟着自己到了这里，不禁皱眉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这二人便是晋国随军的暗客大郎和二郎了，往江宁而去的时候，二人曾与李蛰弦交过手，被他的镜系幻术吓住了，不过后来却仍然跟随他们到了江宁并打探到了江可卿的下落，一路跟随到了汴梁城外，不过此刻却不是要与李蛰弦为敌，见他似有误解，大郎连忙抢先站出说道：公子，别误会，我们不是想和你动手的，我们昨夜见到蒙袏古了，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可记得作业你被围时，有人助你？ 李蛰弦微微一怔，顿时就记起昨夜那病痨围困自己时忽然散开了，原来竟是此人所为，便拱了拱手，谢道：若是如此的话，昨夜多谢阁下相救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大郎说道：昨夜本来是跟着那些人的，不过后来他们跟丢了你，我们也没有找到你的下落，不过今早看见这边有飞鸟惊飞，想来是有人在此，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竟遇见了二位，听说你们是要去找军师，我们可为你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