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陆小海
齐语蓉从前也来过陆小鱼家。 陆小鱼家只有两室一厅，mama和爸爸一间屋子，小时候她跟哥哥睡一间屋子，后来长大不方便，爸爸用胶合板把房间分隔成两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 房子还是九十年代初建的老房子，只有六层楼，陆小鱼家住三楼。楼梯扶手上的棕色油漆都掉没了，墙壁也是赃物不堪，白色变成了深灰色。 陆小鱼拿出钥匙开门进屋，一进去，就发现自己仅能放下一张床的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还有一个人趴在床上，翻着床板。 “哥——，你在干什么？”陆小鱼惊呼。 陆小海吓得直觉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meimei回来了，长长松了一口气。 “死丫头，喊什么喊？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吗？” 陆小海回头的时候，陆小鱼清楚地看到了他手里拿着一把钱。 陆小鱼这下急了，连忙冲过去抢：“哥，你怎么能拿我的钱？” 陆小海用力推开陆小鱼：“什么你的我的，只要是陆家的就是我的。” “那是我假期打工的赚的钱，不能给你。” 陆小鱼被推坐在地上，立即站起来，继续去抢。 齐语蓉在旁边看的直跺脚，想帮忙也不上忙，房间太小，她进不去。只能看着陆小鱼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跟陆小海撕扯。 陆小海年龄比陆小鱼大，力气也比她大，见meimei如狗皮膏药一般，怎么也撕扯不掉，干脆抬起脚就要踹她。 “小鱼，小心——”齐语蓉吓得惊呼。 陆小鱼整个人向上一跳，躲过了陆小海踹出去的腿脚，直接把他扑倒在床上，顺便飞快的扯过旁边的被子把陆小海蒙住，她整个人扑在陆小海身上，死死地压住他，然后伸手抢他手里的钱。 陆小海躺着使不上力气，终于被陆小鱼把钱抢走。 陆小海气得大叫：“还不下去，我没有憋死也被你压死了。” 陆小鱼把钱贴身藏好，从陆小海身上下来。 陆小海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两道印子，一看就是被挠的，他头发乱糟糟的，指着陆小鱼大骂：“我告诉你陆小鱼，你给我记住了。这次看在你有同学在的份儿上，我饶过你，下次再给脸不要脸，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小鱼毫不示弱地瞪着他：“陆小海，我也告诉你，想要钱自己去挣！有本事别抢meimei的钱！鱼摊那么忙，你不去帮妈，你上哪儿去？……” 陆小鱼没说完，只听砰地一声，陆小海摔门离开。 陆小鱼也狼狈不堪，马尾辫散乱成鸡窝头，嘴角不知何时被打到了，留下红彤彤的一块印记。陆小鱼用手梳头，想把头发重新扎起来，却抓出一大绺头发，也不知何时被陆小海揪掉的。 齐语蓉看得目瞪口呆，都快吓哭了，声音发颤地呼唤：“小鱼——” 陆小鱼神色如常，笑着说：“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从前我打不过他，总被他欺负，现在我跟他已经势均力敌了。怎么样？我厉害吧？以后跟在我身边走是不是特别有安全感？” 齐语蓉知道陆小鱼不想让自己担心，她也笑着说：“是啊，用东北话说，就是贼有安全了。想不到你这么厉害，以后你就是我保镖了。” 陆小鱼把刚才抢过来的钱一张一张弄好，正好十张百元大钞，一共一千元。 “我昨天才取出来，没想到就被我哥发现了，还好我们回来及时，不然我们损失就大了。给你，这是这个月的房钱。我没想到你家那么好，还想让你给个友情价五百块一个月呢，不过看来，这点儿钱住十天都不够。”她笑着把钱递给齐语蓉。 齐语蓉立即沉下来：“陆小鱼，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语蓉，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而且——，语蓉——，你听我说！”陆小鱼见齐语蓉转身就走，知道她生气了，连忙拉住她：“语蓉你听我说。” 齐语蓉被陆小鱼紧紧拽住胳膊，怎么也甩不开，只能回头，生气地对她说：“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陆小鱼无奈地说：“我当然把你当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唯一的朋友，班里其他女生都嫌弃我身上有股洗不掉的鱼腥味，只有你不嫌弃我。可是，语蓉，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不能占你的便宜。” 齐语蓉说：“陆小鱼，这不是占便宜，朋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你遇到麻烦，我身为你最好的朋友能在旁边看着你吃苦，却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吗？你把齐语蓉当什么人了？我看你就是为了你的自尊、为了你可笑的面子，打肿脸充胖子，宁愿拒绝一个朋友的帮助。” 陆小鱼苦笑，低声说：“你说的对，我就为了我可笑的自尊，其他同学都说我跟你交朋友就是为了从你身上占便宜——” 齐语蓉说：“那你是不是要从我身上占便宜呢？” 陆小鱼坚定地摇头。 “那不就得了，你管班里那帮麻雀说什么？她们整天什么事儿都不干，就知道叽叽喳喳传八卦。你根本不用理会她们。” 齐语蓉继续说；“我再问你，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困难需要你帮助，你会不会帮我？” 陆小鱼坚定地点头。 “这不就得了，所以，你把钱拿回去吧。” “谢谢。”陆小鱼衷心的说：“说实话，我刚刚跟我妈吵翻了，她一气之下，说有能耐让我从现在开始别再向她要钱，自己养活自己——自己养，就自己养！反正我平时的零花钱就是自己赚的。我打算从下周起，周末继续打工，我妈那边，让她找我哥去吧。” 齐语蓉也同仇敌忾：“以前只知道你哥混，没想到连你都打。” “不说他了，我原来每天放学就还要帮你妈卖鱼，周末也要卖鱼，哪里有时间学习？今年最后冲刺一把，只能让我辛苦一下了。平时我就不去打工了，抓紧时间学习，周末打工赚生活费。” 齐语蓉想了想说：“我知道直接给你钱，你肯定不能要，不如我给你找个工作吧？” 陆小鱼好奇地问：“什么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