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甩了她
马娉婷的这句刺心的话本来是让傅昀不痛快的,却意外刺激了傅昀提前行动,决定几乎是瞬间下好,傅昀此刻也顾不得和马娉婷的一场闹腾了,交代了地下研究室的守卫军人几句,让他们看好马娉婷和贝铭。便带着温然和傅哲瀚一同回到傅家内宅。 马娉婷看着傅昀带着人匆匆离去,远远望着温然和傅哲瀚的背影消失在玻璃房门口,一阵疲惫涌上心头,瞬间瘫倒在床上。 贝铭在守卫军人松手的那一刻便立直身子,在马娉婷瘫倒的那一刹那便伸手探到她被打肿的脸颊上。想看看她是哪里不舒服了。 马娉婷轻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贝铭,我没事,只是觉得很累,每一次和傅昀对峙都像是打了一场大仗,虽然嘴上一点都不服输,可我心里却不安的厉害。” “是因为这一次傅昀带来了温然女士和傅哲瀚的关系吧!”贝铭看向马娉婷脸颊的冷冷的眸光中微微带起一丝淡淡的温度,直戳中心。 “也许吧,”马娉婷眨了眨眼睛,“不过,傅哲瀚没事真是太好了;他为了我一定受到傅昀的多番责难,今天被他‘骂’了一场,我其实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反而心中的愧疚与压力小了很多。傅哲瀚倒是还好,温然阿姨才是太大胆了,傅家,哪里是那么好进好出的。” “娉婷小姐,刚刚出口咬了她一口,不会是毫无意义的,对么?”贝铭一边拿出药膏给马娉婷揉开左颊上的红肿,一边淡淡道。 “如果不逼真一点,以傅昀的疑心,怎么会相信呢?也不知道温然阿姨收到我的示意没有……” 从地下走回地上,被庭院中暖洋洋的日光一照,温然和傅哲瀚都有一种陡然解脱的感觉,果然人还是适合阳光雨水土壤的动物,阴森和压抑真会让人憋出病来,不知道温邑这些年来是怎么过过来的。 想着想着,温然的思绪便又要飘远,“温医生,”傅昀的突然出声让温然缓缓回神,侧头看他,温然挑眉道:“傅上将还有什么事情么?”把受伤的手摆到傅昀眼前晃了晃,“说起来,这次我来傅家大宅给傅少爷看病,可是亏大了,不说这好处讨打没有,反正这在病人家里受伤我还真是第一次。” 傅昀当然听得懂温然话里的意思,他装模作样的笑了笑,表情十分畏难,“温医生,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那些手下,保护不力,才让你被那疯丫头咬了一口;不过,傅某仿佛记得,上次我生日宴请的时候,温医生似乎和卢家那个丫头走得有些近;问句不该问的,温医生和我那世侄女儿卢芳该是认识的罢?” 果然还是来了,温然听见傅昀的疑问,并不觉得奇怪,要是他不问她才要奇怪了,不过答案她早就想好了,而且是一个让傅昀无法反驳的答案。 “那疯丫头其他的话对还是错,我不敢肯定,可是有句话,她肯定是说错了的,上将一点都不显老,您真是目光如炬,不过堪堪宴前和宴尾在并宾客中逡巡了一阵,就连我过去慰问了一下卢家那个卢芳,您都能看见,这不是说明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眼金睛,宝刀不老么!” 先是一大堆赞扬往傅昀脸上甩去,然后温然才摆上重头戏,“其实要说我和卢芳认识,那也都是上将您的功劳。” 这句话成功地让傅昀露出疑惑的脸色,温然瞥了一眼站在傅昀身边就这么看着听着的傅哲瀚。似乎是要和傅昀说秘密似的,靠近傅昀身边步,轻声道,“上将不会忘了当初傅振汉傅二少去镇守卢家的时候把人家老爷子可是伤的很重,最后上将不是怜惜着这么些年来和卢家老爷子还存有的一丝丝友谊,所以专程让咱们温家派人去医治卢岳林,这些,您该不会是贵人多忘事。都抛到脑袋后面去了吧?” 温然不提,傅昀还真想不起来,这一说,他倒是记起来,当初自己那个鲁莽的二儿子在卢家做的那些好事,闹得那叫一个大动静,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总是要自己来给他擦、屁\/股。 所以,温然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卢芳的么?不可能。那个时候,卢芳,明明就是处于傅家的追击之中。温然怎么可能认识她。除非…… 想到某种可能,傅昀的眼神陡变,看向温然的眼神突然危险起来,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温医生,那个时候在卢家就见过我的世侄女儿了么?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的世侄女儿好像是被上京警方立誓要追拿归案的人,这其中,未必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哪里,上将真是说笑了,”温然似乎对傅昀危险的情绪毫不在意。十分舒缓的笑道,“当时我是在卢老爷子的房间里看见了一本相册。最新的那张照片就是卢芳了,当时我还挺新奇,毕竟卢家一直都是卢芬一个小姐。 后来和氏珠宝联展之前,我不是去阎家给阎家的几位老人做定期检查么,也不知怎么,就被阎家小少爷给摊上了,他一直拜托我替他陪一个朋友出席珠宝联展。上将也知道,咱们温家一直都是给上京世家做有偿的家庭医生的,算是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我也就答应了。 最后碰头的时候,我才发掘那个女人原来就是我在卢家老爷子相框里看见的那个女人;我们,顶多算是萍水相逢,说过几句话,那女人的性格还不错,好好调教应该会让人很快乐,只可惜,她是傅上将仇视的人,我温然又怎么会那么不知眼色,和她搅在一起呢?” “哦?原来是这样么?原来是我误会了!”傅昀虽然心底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是暂时温然的解释让他松了口气,他可不希望刚刚从豺狼口中把重要的“钥匙”给弄到手,现在却自己把虎豹给招了进来,那个卢芳和这个马娉婷可是一丘之貉,温然的话暂时可以相信,但是必须打个问号,这些天,看来要让人好好盯着他才行了。 心里这么想着,傅昀突然间温和地笑了笑,“既然如此,温医生就先去休息休息吧,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伤势,毕竟你是为了保护我家哲瀚才受伤的。” “上将哪里话,这是我该做的,上将对温家、对我的恩重,温然可是时时刻刻不敢忘记。” 傅昀闻言舒坦极了,点了点头,便让温然回客房休息了。等温然一转身,傅昀却是眼光深邃地看向他的背影,眼色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哲瀚一直看着温然和傅昀之间隐形的你来我往,被晾在一旁好半天,此时,温然离开了,他才终于有空问一句,“爷爷,你怎么了?温医生已经走远了,你还看着他做什么,有事情的话刚刚直接和他讲不就好了。” 傅昀听见傅哲瀚的疑问转过头来,施施然问出一个似乎和傅哲瀚提问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哲瀚呐,你和这个温医生相处了有几个钟头了,来,告诉爷爷,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是个可靠的、可以信任的人么?” 被傅昀这个问题问得心中一惊,傅哲瀚当场背心都出了一层薄汗,生怕傅昀是看出什么来了。稳住心神,傅哲瀚心中念着镇定镇定,足足花了半分钟时间,才压下心底的惶恐,缓缓抬头,认真的对傅昀道,“我觉得,温医生是个负责任的医生。昨天晚上给我复查的时候,他问我的情况问得很仔细,然后才让我继续服药。 爷爷问我他能否信赖和依靠,说实话,哲瀚真的没办法现在回答,因为我和他之间接触的并不算久。可就他今天在地下研究所里。为了保护我而做出的行动却不像是假的。也许是因为我是他的病人,他的医德不容许他的病人在病没有好彻底之前被人伤害,这有损他的名誉。” 这番话,是傅哲瀚经过仔细斟酌才吐出的,对于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而言,如果自己轻易地去对傅昀说温然值得相信,温然人很好,那么他的爷爷不仅不会相信他。反而会连同他一起怀疑。以前他不了解自己爷爷的真正脾气时,他一定会傻傻的把底子都掏给傅昀,可是现在,他学会了和傅昀玩捉迷藏。
果然,听见傅哲瀚的说法,傅昀似乎十分满意,哈哈笑道:“嗯,是我傅家的孙子,不会那么轻易地去相信人;哲瀚呐。这几天这个温医生都会给你看病,你记着,帮爷爷看着他倒是是真心来给你治病的还是有其他的什么目的。知道么?” “爷爷的意思是。要我监视温医生么?”傅哲瀚回味过傅昀话里的意思,眼睛微微大睁,原来爷爷不相信温然。 这个表情看在傅昀眼里就是诧异了,傅昀点了点头,“是的,现在。咱们傅家可是关键时期,你爷爷我是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所以,哲瀚呐,爷爷希望你是真心地和爷爷一条心,这样以后爷爷不在了。爷爷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有了无尽的财富权利,这天下都是咱们傅家的。女人,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要为了这一点点青春萌动而丢掉了你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这是最后一次爷爷给你的机会,就算是你,在行差就错,爷爷也一样不会留情面的!” “我知道了,爷爷,您放心,我会按您说的做;虽然,孙儿心里并不甘心。”傅哲瀚点了点头,却又瞬间咬紧牙关,脸色痛苦的样子。 傅昀一见他这样子就烦,啧了两声,“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我不甘心,我付出感情,马娉婷却一点都不喜欢我,甚至不在乎我的恨意和恼怒,还可怜我一样让她身边的那个保护她的男人放了我;爷爷,作为一个男人,我怎么能忍的下这口气?”傅哲瀚握拳,青筋暴起。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傅昀此刻只觉得他这个孙子难伺候极了,他说要找马娉婷出气,他今天就让人带他去了,虽然他是故意给了傅哲瀚通行令,其实他就是想看看他这个孙子到底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到底是向着他呢?还是向着那个小丫头片子,事实证明,这一关,傅哲瀚算是通过了。通过了也就罢了,怎么这孩子还是不死心? “我要让马娉婷爱上我,然后我再狠狠甩了她!让她也经受我所受过的痛苦!”傅哲瀚陡然看向傅昀,眼中露出炽热的光。 傅昀皱了皱眉,想到自己的准备动身的时间,正准备开口拒绝,傅哲瀚那充满希望的声音再次响起,“爷爷,你不是有个医生叫做温邑么?他不是会研制各种各样的药物么?可不可以让他帮我研制出一种药水,一种可以让人一喝下去就爱上那个让他喝下药水的药物?” “这个嘛……”傅昀没想到傅哲瀚居然会提起温邑,不过他脑袋一转,倒还真有可能,温邑那个疯子不是自诩这世上只有别人想不到的药剂,没有他做不出来的药品么?趁这个机会倒是可以刁难他的同时也让他好好看清楚,他傅昀才是他的主人,这两年来,温邑的脾气倒是很见长,在即将出发去找古蜀国秘宝之前,是要压一压他的气焰。 想到此处,傅昀缓缓点了点头,摸了摸傅哲瀚的脑袋,“哲瀚呐,你就放心,等明天还是后天温邑一回来,我就去帮你寻谋寻谋,我的孙子,当然不能任由一个丫头片子玩弄!好了,你一大早就消磨在地下研究所里,快去吃药吧,爷爷还有事情要安排,就不照看你了。” 话罢,傅昀便转身朝傅家内宅走去,傅哲瀚看着傅昀越走越远的身影,紧紧咬住腮帮,微微的动了动嘴唇,只有轻轻的微风听见了他淡淡的话语,随着日阳满满消散在空气里。 上京京郊的一块巨大的无建筑土壤上,坐落着最齐整华贵的墓群——近百亩的地都被划分成一个一个单独的区域,每个区域之中又分成一个一个的方格子,方格子里,是一块块方形的大理石,洁净的大理石头之下是一个个安眠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