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
狠狠掐住马娉婷的手腕,在马娉婷吃痛微微松手之际,一把抢夺过那颗翠珠。指掌用劲狠狠一拽,马娉婷“啊”的痛叫一声,帝鸿懿轩当初归还这颗翠珠之际,亲手为她系上的那根红线和金线相互缠绕的绳子便紧紧嵌入马娉婷后颈皮rou之中,在黑袍老者用力的拉拽之下,那根长绳似乎变作了一把利刃,狠狠切割着马娉婷的肌肤。 几把拽不下来,黑袍老者便瞬间换了个方式,扯住那颗翠珠,想要把绳子从马娉婷的脑袋上给套下来;可是明明看着垂落道胸口的绳子却偏偏经过不了马娉婷的脑袋,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最后,黑袍老者从衣袖中陡然抽出一把锋利小刀,纤腰割断长绳,可是那绳子却不知是什么材质,在锋利的刃下,居然连一丝磨边都没有出现。这弄了半晌,那可珠子还牢牢挂在马娉婷脖子上,黑袍老者急得眼睛都红了,狠狠瞪向马娉婷的耳朵和鼻子,想着是不是把这脸上的两个最高点给去掉了,这难缠的绳索便能从她脖子上落出来。 这么想着,那只小刀便开始在马娉婷脸上来回比划起来,马娉婷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就看见那个诡谲的黑袍老者拿住泛着寒光的刀锋在她眼前晃动,心中微怯,她强作镇定道:“你想干什么?” 黑袍老者桀桀笑道,笑声中有几缕快意和疯狂的味道,“我想干什么,我当然是想去掉你脸上一些碍眼的东西,把这翡翠珠子给摘下来,你说我是先削了你的耳朵好,还是先去掉你的鼻子更便捷?” “疯子!又一个疯子!”听见黑袍老者丝毫不在意的做着如此血腥的决定,马娉婷心中叫嚣,可是那刀锋上的阵阵寒意却扑面而来,让她真切的了解到,这个让她捉摸不定的诡谲老头子说的话是真的。 就在刀锋碰到马娉婷的鼻尖,刀刃已然下压的那一瞬间,“住手!不要伤害娉婷小姐,我可以把这根绳索解掉!”贝铭的阻断声成功让黑袍老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过头,看向贝铭,他桀桀桀桀笑道,言语阴森,“真是不老实,一定要我要把这丫头怎么样了,你和她才肯说一两句实话,那么作为惩罚……”顿了顿,黑袍老者刀锋一转,在马娉婷鼻尖上狠狠削出一长条血痕。 “唔!”清醒的时候,疼痛是最为明显的,鼻子上陡来的伤痛让马娉婷低吟一声,瞬间伸手捂住了鲜血喷涌的伤口,一双大眼睛愤恨地盯向划伤她的黑袍老者,大骂道,“你这个变态死老头,就算你拿到了翠珠,我也诅咒你,永远见不到蜀国宝藏!” 可是黑袍老者压根就不把马娉婷的诅咒放在心上,又是桀桀阴笑,然后拿着小刀轻轻滑过马娉婷的脸庞。对贝铭道:“你最好快点把这颗珠子解下来给我,否则,马娉婷脸上可就不止鼻子破相了;我想,你们的少爷,应该不会喜欢一张容颜尽毁的小丫头吧!” 这个威胁显然很有用。贝铭迅速来到马娉婷身边,在黑袍老者的注视下,手指如同弹琴一般在那两根红色和金色相交叉的线上来来回回,约莫五分钟后,那长绳便被分解为一金色一红色的两根绳子,堪堪好从马娉婷的脖子上取下来。 黑袍老者在贝铭取下珠子的一瞬间便伸手抢夺过去,然后一阵风似的刮出门去,把尚在原地看见他动作后施施然等待的傅昀给看楞了眼,马娉婷见状冷冷一笑,“傅上将。看来你终日打雁,却反被啄眼,我看这诡谲的黑袍老头子只怕是想要拿着那颗对开启宝藏有着巨大意义的翠珠独自逃走罢。” 马娉婷这句话让傅昀如梦初醒,当下也顾不得马娉婷的手铐还没拷上,贝铭也还在这屋子里头。大声对卫一叫嚣道:“你这个废物。还不去抓,喊人去抓啊,一定要把那个一身黑的死老头子给我抓回来!” 在卫一忙不迭的夺门而出执行傅昀的命令之后,傅昀也是脚步不慢地跟了上去,不亲自拿回那颗珠子,他这心里的后悔和郁闷是永远无法消退的;明明一直都对那个看不清面目的死老头有防范,他怎么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放松警惕了呢? 很快,地下研究所便响起了剧烈的警报声,各处藏身的军人瞬间守住各处关卡,以防止有人趁机逃逸而出。卫一和傅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马娉婷侧头听声,这才吐出一口长气,神情也终于放松。 看着似乎一身轻松的马娉婷,贝铭很不理解,那颗翠珠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否则,怎么可能会让少爷拿出夫人留给他的东西。 那根长绳,是以两种古老稀有的植物进过染色锤炼精编制造而成,这其中工艺早已失传。而这两种植物会互相牵引,在外力想要强行破坏拉扯之时,便会吸附的更加紧密,所以刚刚那黑袍老者想要强行从马娉婷脖子上拽下那根绳子才没能成功。 可是,万物相生相克,这两种植物却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害怕节奏,一种相同频率的节奏,刚刚他其实并不是用手去解开绳子的,而是在绳身之上不停地以相同的力度去波动,弹动,几分钟后,那两股拧紧的植物绳索便自动松开。就那么每一节一毫厘的空隙,就足以让绳子从马娉婷的脑袋上拿下来了。 对于知道方法的贝铭来说,一切都很简单,可是对于不明所以的黑袍老者来说,就十分困难了;可是黑袍老者也不是省油的灯,东边不亮西边亮,他拿绳索没办法,但他可以拿马娉婷开刀啊,只要达成目的,他是不惜一切的。 好在贝铭喊暂停喊得及时,否则,马娉婷现在就真的得破相了,只是鼻子上的一道划伤,总比整只鼻子都被割掉好。 注意到贝铭看向自己的困惑目光,马娉婷想也知道他要问什么,能够解开自己脖子上翠珠的绳索,证明帝鸿懿轩一定已经向贝铭透漏过什么,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娉婷小姐……”就在贝铭忍不住发问之际,马娉婷接下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请你放心,我不是没有头脑的拿出那颗翠珠的,虽然它造成的效果出乎我的意料,如果它真的能离间傅昀和那个诡谲的黑衣老头子,也算是大功一件。” “你是故意的?”马娉婷别有意味的话让贝铭瞬间挑眉。 马娉婷轻轻一笑,“当然,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对付傅昀和黑衣老头子这种人,你就得让他们看见点实在的东西。 从傅昀在和氏珠宝联展上展露出对翡翠的巨大兴趣,一直到他为了帝鸿懿轩拿出的那块玉璧不惜出动部队到卢家抢夺,再到那个诡谲的老头子送了那么大一颗翡翠玉树给傅昀,我就怀疑,是不是他们早就意识到翡翠对于占星一族的重要性,即使我不明白,这些消息是怎么被挖出来的。 这颗珠子的确对于宝藏而言很重要,或者应该说它才是开启宝藏最关键的钥匙!可是使用它,也得物尽其法。不然你以为我干什么那么爽快的便告诉他们翠珠的存在。 我想,为了这颗珠子,傅昀估计得忙几天了,这样我就有时间想办法再去找找解毒的方法,最好能够让你带着成品回到俞家。” 看见鼻头仍然流着鲜血的马娉婷一脸从容地诉说着自己已经开始实施的计划,贝铭陡然间从心底产生了一股折服感,“只有这个女孩,才配得上他家少爷,”这样一股信念陡然强烈起来。 白日取代黑夜,带着暖意的阳光洒遍首都每一片土地,上京被笼罩在一片光华灿烂中,可是这日光再灿烂,再美丽,也照射不进傅昀昏沉沉的心里。傅家大宅傅昀专属的紫檀木书房中,傅昀正襟危坐在游龙把手的紫檀木大椅上,沉凝着一张老脸,看向单膝跪地、头冒虚汗,一个个紧张地等待着自己命令的黑衣军人。自昨晚黑袍老者抢过从马娉婷身上得到的那颗珍贵翠珠,被傅昀派军追击,却丝毫无果后,傅昀那张脸便一直如同黑面神般渗人,让一个个铁血的军人都不禁畏惧——上座的这个男人,即使现在已经老了,可是他曾经光辉的历史却让一个个军人都铭记在心头,傅昀狠起来能够多狠,被傅昀一手调教出来的他们是深有体会的。
“怎么,你们三个小队,加起来四五十个人,连一个老头子都抓不到,回来在我面前请罪,你们自己好意思么?”让一众黑衣军人都由此而出乎意料的,傅昀竟然没有生气的吹胡子瞪眼要惩罚他们,而是轻描淡写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顿时,一众军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听见傅昀的质问,只能是把头埋得更低,没抓到人,没有完成上将的任务,当然是不可能好意思的。“平时看你们这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任谁见到你们都说我傅昀会带军,可是你们的斤两,经过这两三次的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了吗?”傅昀脸色沉黑,已然是不悦到极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那么淡淡的,似乎一点也不气愤。 紫檀木桌前的一众黑衣军人仍然是一声不吭。静待傅昀的数落,可是接下里傅昀却是话锋一转,“看来我对待你们的方法还是太人性化了,我应该试试新方法。”这句话一出口,低垂头颅的黑衣军人,纷纷抬起头,不解的看向傅昀。“看来你们很渴望知道是什么方法,”傅昀看见他们的反应,面上仍旧是不露一丝神色,淡淡道。“方法很简单。在我出发寻找古蜀国遗迹之前的这一小段时间。你们所有人都会被集中起来,和海英部队一起,进行最后的角逐。这一次。傅家不会给你们提供任何食物用具,所有的一切都靠你们自己。这次的训练会比你们以往更加严酷,因为海英部队的三十人加上你们三个小队的五十人,其中能够活下来的只能有二十人。你们的食物和其他所有生存必须品都要从同伴身上掠取,等到最后,能够杀出重围的才有资格继续留在我傅昀身边,也才能够在我寻找古蜀国的路上给我以助力。 ,千万不要有什么同伴之间的惺惺相惜,你们要清楚,这次的训练一旦开始,就是不死不休;要活下来。就必须把自己心里最后的柔软给我完全剔除,你们能选择的只有两个,杀人或者被杀,否则,不用你们动手,我会亲自派人宰了那些不听话的士兵。”待傅昀把这个新方法说完,即使是在残酷仿生雨林中训练存活下来的一众黑衣军人都不禁一个接一个的变了脸色,这种残酷的竞争淘汰法则,是他们前所未闻的。以前的训练,都是他们和伙伴之间的合作应对,而这次,竟然要把自己的枪口对准曾经共患难的同伴,这样的反差让他们一时间无法容忍。 可是,在他们进入军队的第一天,傅昀给他们灌输的理念就是军人天职是服从,不论上级说什么,不论上级说的对与错,他们要做的只有两个字,“服从!”所以,即使无法接受,即使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紫檀木大椅上的傅昀,他们也之中没有一个人敢说出一个“不”字。 傅昀丝毫不理会这些军人难以接受的神情,挥了挥手,说了句,“那个黑袍老头子,不用你们追了,下去好好准备这最后战斗,希望这次洗盘之后,我能看见仅剩的崭新的你们!”,等到一众黑衣军人都有些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傅昀的书房,傅昀那张煤黑的脸才渐渐恢复本色,可是心中对于黑袍老者掠走那颗翠珠,下落不明的事情心里却堵得慌。不过唯一让他心中稍微能够安慰一点的就是那四张图纸还是好好的捏在他手上,他就不相信,没有地图,那个黑袍老头子能够自己一个人摸到宝藏。这么想着,傅昀便伸手到自己怀中,从腋下拿出那四份用一块大手帕包起来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