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善的面目
卢方小姐之所以十年前离开上京,离开首都,其实是去逃掉与上京阎家的婚约,因为你私下里早就有了一个见不得人的情人,”女人笑着说着,突然转身面对在场的宾客,“我想在场的稍微有些年纪的长辈们都该知道十年前阎卢两家订婚之时,女主角却始终没有出现,不过好在阎家的闫坤少爷并不是非她不可,三年后便娶了现在华国著名的舞蹈家莫丽萨小姐为妻,两人更是幸福的蜜里调油。” 顿了顿,女人话锋一转,又面向卢芳,“可是为什么,十年后的今天卢芳小姐却回来了,而且居然也要开办舞蹈学院,大家可是都知道莫丽萨小姐在上京也是有舞蹈班的,而且还是闫坤少爷亲手为她打造,为了娇妻上下班便捷,就建在在阎家的庭院之中; 所以卢芳小姐今日的此番动作实属让人多番遐思,这是公然与莫丽萨小姐打擂台的意思么?还是说你与当初私奔的男人并不能合你卢大小姐的胃口,所以如今是想回到上京与闫坤少爷再续前缘? 不过我个人感觉不太可能吧,闫坤少爷应该不是那种会吃回头草让娇妻伤心的男人呢!” 每一句话都是明嘲暗讽,每一个字几乎都穿透了在场众人的耳膜,俞越闻言双拳紧握垂在手边,额头青筋直跳,这个女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侮辱卢芳,他真想让人立刻缝上她的嘴巴。 但是,他眼睛一转,看向卢芳,这时候,他最担心的便是卢芳的反应,他知道卢芳心底有伤,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十年前卢芳是和男人私奔的,卢芳不是这样的女人,如果她有爱人,她会堂堂正正地说出来,而不是遮遮掩掩的不顾卢家颜面的和男人逃走。 和俞越想象的暴怒不同,卢芳此时脸色十分平静,几乎是没有一丝波澜,好似那个女人说的主角根本不是自己似的。然后,她轻轻抬起眼睛,看向那个出言不逊的女人,面无表情,“你都说完了?” 出口咄咄逼人的女人显然没有料到卢芳是这种反应,卢芳不是应该或者痛哭流涕或者暴怒出手么?这样她才能继续啊,为什么卢芳会这么平静,难道她收到的消息是错误的么? 就在女人暗自思量的时候,卢芳用手轻轻把持这台中的话筒,静静道:“不错,十年前我的确是逃避了阎家的婚约,但是却不是和人私奔,而是一个人离开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当年我年轻气盛,不愿意被一直婚约所束缚,那时的我不过十八岁,一直呆在上京让我就像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是我的老师l,一位美丽的英国女士,她点醒了我。让我明白,生命不应该只是局限于一个方圆,生命在于不断的追求,不断去认知那些我从未接触过的一切,听从她的告诫,恰巧在那个婚约履行之时,我离开了上京。 如果大家一定要追究一个根底,那么最原始的事实就是如此。”卢芳的嗓音很轻很淡,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别人的故事。 当在场众人听到l这个名字时,都齐齐地倒抽了一口气。这可是当今名誉世界最美丽舞姿的女人,在华国很多人眼中,她是一个另类的女人。她谈过几段恋爱,却一直都没有结婚,她说她自己是一个不断追求舞蹈极致的女人,在她的生命里,舞蹈是第一位的。谁都无法动摇。 可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誉满世界的女人,居然就是卢芳的导师,这该说些什么,就l这个名字就足以让在场的世家之后齐齐向卢芳的舞蹈部涌来了。 l,隐于大厅暗处的一抹红色的裙角听到这个名字后不停的颤动着,表达着这件红色礼服的主人那激动的心情。转动的灯光闪过,那红色舞裙的主人的面容被照亮了一瞬间,是一张扭曲的面庞。上面写满了嫉妒与不甘,如果卢芳此时见到她一定会感到吃惊,这样的表情居然会出现在那个她甜美可人的好朋友莫丽萨脸上。 莫丽萨隐在暗处看着舞台上那个平静无波的卢芳,双手紧紧掐握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卢芳她还能翻盘,l。卢芳居然是她的学生,凭什么,凭什么?她莫丽萨哪一点比卢芳差,她求了多少次,甚至还从阎家打通关节就是想见l一面,结果见面后l居然告诉她,她莫丽萨并不符合当她学生的条件,那卢芳为什么可以? 掌心几乎被莫丽萨掐出了血来,她一双满含怨毒的眼睛狠狠地盯向舞台上的那抹倩影,卢芳,你等着,接下来还会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待着你。 而此时那个言辞尖锐的女人似乎也陷入了一种哑口的状态,她还想再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咬咬牙,她开始发挥胡搅蛮缠的功夫,“卢芳小姐,你是不是l的学生我们大家可都无法确认,可你逃婚是事实,对这件事情,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么?” “有什么可以愧疚的,闫坤能够在三年后另娶娇妻不就证明了他对卢芳也并非是真心真意的,在我看来,卢芳首先转身离开倒是成全了闫坤,再者,难道上京就只有阎家能够和卢家联姻么?”一声醇厚的男音打断了女人的质问声,随后,俞越静静地走上舞台,站到卢芳的身边,微笑着看向在场的宾客。 “今天,就在这里,在大家的见证下,我想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喜欢卢芳,我想要和卢芳在一起,疼她宠她关怀她,所以请大家不要再拿十年前的旧事来打压卢芳,当年的她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如今她也不过是一个单身的女人,但是从现在这一刻起,她不会再孤单,因为我会站在她的背后,我希望以后不会再有人拿阎卢两家那古旧的婚约来说事,因为不久后卢芳将会是我俞越的妻子。” 俞越郑重的表态,真诚的话语,几乎打动了在场每一个女人的心,女人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么?不论何时都能毫不吝惜的表达他对自己的关爱;自己遇到困难,被人责难,他会第一时间挺身而出保护你;你回头的时候,他永远站在你身后。 这样的感情,在世家之中太少见,因为少见,所以让人动心,因为动心,所以现在场内一半的女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俞越身上,反倒对卢芳的关注倒是少了很多,都在暗自感叹,当年自己怎么就没找到一个像俞越这样的重情的男人呢。 卢芳则是愣在了当场,傍晌,她僵硬的转头,正好对上俞越那一双带笑的眼睛,“越……大哥,”有些迟缓的,卢芳开口叫道。“你说的那些话是……” “都是真的,是真心的,芳儿,你不用怀疑其他的,我刚刚就是在向你表白,而你,在现在这种状况之下,也不能拒绝。”话中的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卢芳看着俞越那股子兴奋劲儿,余光又瞟见台下宾客大张的嘴巴。一时间没了话语。 摇了摇头,她心底暗叹,顿时就想起了那一晚马娉婷和自己的谈话。也许坚持了这么多年,也是该接受一个肩膀让自己靠靠,即使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动与激情,但是现今的沉稳也许是最适合自己的。看着俞越那真成的面容,卢芳脑袋里突然有这样的思绪飘过。 可是。还没等她作出回应,也没等在场的宾客给出反响,会场那沉重的大门突然间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夏日午后炽烈的光一下子洒满了大半个会场,一个纤细的人影逆着光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踏进了厅内。 随着她的脚步,那卢家人都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说大姐,你的确是师从l,你现在也的确有了俞越这样不错的男子,不过要说当老师。我第一个不同意,”边说着,那抹逆光的人影就下了台子直直地往卢芳所在的舞台上走去,当她的脸出现在灯光下时候,卢芳心中一惊。那是一张满带眼泪的脸庞,那么地楚楚可怜。但就是这样一张可怜的脸,却让卢芳的警报拉响了几个层次。
不论是小时候还是如今,卢芬就算再不喜自己,但是从来都不会摆着一张弱者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她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比自己差。但是此刻卢芬却是哭着走近自己,只让卢芳汗毛都快立了起来。 “大姐,你怎么可以那么做,你是要当老师的人呐,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姑娘下手呢?她可是你的学生啊!”下一秒,卢芬便说出了让卢芳摸不着头脑的话。 卢芳不解的神情看在卢芬眼里,她心底冷笑一声,卢芳,你就等着被千夫所指吧。 “你还不肯承认是不是,你真是太狠心了,婷婷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可以因为她不喜欢你的教学方式就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你居然居然,”卢芬说到此处已经是泣不成声,她一张泪脸此时转向在座的宾客,声音如泣如诉,“居然买通司机小刘,制造了一场连环车祸,婷婷他还只是个刚刚初三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怎么狠得下心来。”话到最后,卢芬几乎是哭不声来。 而卢芳早已经是手脚冰凉,无法动弹,婷婷,车祸,婷婷,车祸,无可抑制的,卢芳浑身都颤抖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卢芬针对的不是应该是自己么?为什么,为什么出事的会是婷婷?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不管不顾在座众人的一片哗然和激烈的讨论,颤抖着,她猛地看向卢芬,眼底是一股灰色的波澜,“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没有车祸,婷婷现在还在学校里好好上课对不对?你只是为了打击我,报复我,你怕我把你在学院里做的那些事情全部抖出来的,所以故意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骗我,是不是?” 卢芬看着那卢芳眼死灰般的神色,有些心惊,又有些欢喜,莫丽萨说的果然没错,卢芳对那个马娉婷不是一般的在乎,看来她的这步棋走对了,仍旧抽泣这嗓子,卢芬突然打开了随身的大包,拿出一叠文件,向台下抛洒而去,然后她手中拿着一份钢笔原稿,举得高高地道:“在座的各位,请你们认真看看你们现在手中拿到的复印件,这就是卢芳对我们卢家的那个刘姓司机所下达的一切指令,其中也有家里卢芳别院的仆人所提供的证明。 她每日在清风别院里教导学生,是一种暴力教学,大家可以去问一问,那个马娉婷的女孩子最近手上和腿上都绑上了绷带,伤上加伤,我都有几次看见了那绷带里渗着鲜血。 这样一个心里阴暗的,拿着学生当受气包,学生不听话就要置学生于死的老师就算是世界知名舞蹈家l的学生,大家又真的要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送么? 大家在场的多数人都应该都知道,我就是卢芳的亲meimei,本来这事家事,家丑不可外扬,可是这涉及到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啊,jiejie在家里横行霸道,也就算了,可是她怎么能去对付一个无辜的孩子,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所以我今天挺身而出,不顾念亲情,就是要替天行道,揭穿这个女人伪善的面目。” 就在她说的激昂的时候,就在在座的宾客看了那份打印稿反应不一的时候,就在现场的气氛处一个最**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巴掌“啪”地甩到了卢芬的脸上,那张泪脸陡然浮现出五个手指印,通红通红,不难看出出手的人是用了多大的气力。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打得整个礼堂里瞬间安静下来,宾客们都停下了私下的嘀咕,吃惊地看向舞台上的两个人。 卢芳甩向卢芬脸蛋的那只手还没有收回来,而卢芬的一张脸被打的狠狠侧往右边,众人只觉得卢芬肯定是被抽地很痛,但是卢芬撇往一侧的半边脸上却是浮现出得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