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被囚禁的猫公主
听得黛丽丝此言，石退一把揽过已经醉得不行的那位小姑娘，一面指着脸红耳赤的叶浩：“当然是他，我有人陪啰！” 黛丽丝乖巧的一笑，贴近叶浩的耳垂：“那，这位大帅哥，我们回房休息了吧。” 叶浩太阳xue青筋凸显，脸颊的毛孔都快滴出血来，一把逮住石退，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浮木，张大口却说不出话来。 石退一脸幸灾乐祸，显得相当开心：“哎呀，叶兄，修行需要入世，入乡就要随俗，人生得意须尽欢......”正在洋洋得意之时，忽然神色大变，盯着叶浩身后，如同见了鬼一般。 叶浩一愣，转过头去，看到两人并立他身后，一位玉树临风，但面显尴尬，正是苏仰山；一位秀丽绝伦，但怒气勃发，正是罗灵灵。 “没办法，她逼我来找你们的。”苏仰山摊摊手。 “叛徒！”石退低声咒骂。 “哼，你两个倒真是逍遥快活啊！~”罗灵灵语寒如冰。 石退和叶浩禁不住脖子一缩，哎，这么好的夜，算是完蛋了。 婆娑的树影筛下闪烁的日光，每一团、每一片都恰如一方光彩变幻的世界，迎着五人细碎的脚步，像气泡一般游离幻灭。整整一天，罗灵灵都未曾和石退说过一句话，远远的和苏仰山、叶浩坠在后面。黛丽丝和石退在前方并行，他俩偶尔的低笑声和着树叶矜持的絮语，隐隐约约的在森林里飘动。更是惹得灵灵轻咬下唇，无名懊恼。 “你们那个小姑娘好像不怎么喜欢我？”黛丽丝眼眉弯弯，轻笑道。 石退淡然一笑：“小孩子脾气，没什么的，你还不是一个小姑娘！” “我这小姑娘可比她见过更多的世面。”黛丽丝目光狡黠的闪烁着：“所以我知道，你和她关系可不一般哦。” 石退忍不住回瞟了一眼，不置可否，但嘴角露出少有的暖意。他进入巨象山这一年多，罗灵灵无疑是和他接触最多，走得最近的人，甚至等同于他半个家人一般。沉默了一会，石退突的转问：”说说燕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黛丽丝幽幽的叹了口气：”那是在我们的三年一度的宗庙大典上，每隔三年，在夏季到来后的一个满月，所有猫族成员都会集体回到雾之森林，参加我们祭拜猫灵的大典。 以前这样的宗庙祭祀，都仅仅是猫族内的人才能参加，但最近十几年外来观礼的人越来越多，有和猫族通婚的其他种族，有趁此时来猫族互通有无的商贩，更有一批特殊的客人，就是无月森林的统治者，六转魔道之人，他们一来是为了收取猫族每年必须缴纳的供奉，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他们挑选白猫族最妩媚最年轻的女孩子到雷之森林，有的作为铁卫营的营妓，有的甚至可以直接成为极乐王寝宫的侍女，当然白猫族有侍宠男人的传统，故两者倒是各取所需。加上六转魔道的四大使者中专管奴隶买卖的“色”使白伶本身也是白猫族人，所赐也颇为丰厚，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但今年，白伶并未亲至，派的是她手下第一干将，铁虎前来选人买卖。而铁虎生性恶毒，残忍好杀，在无月森林更是臭名昭著，谈之变色。他虽然对碍于白伶是白猫族人，对猫族也不敢如何刁难，但对黑猫族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铁虎.”听到这个名字，石退眉稍跳了一跳。 黛丽丝继续道：”那一日祭祀大典，照传统就开场就是黑猫族外出的族人回族献礼，献上他们在外面获得的各种战利品。而魔道中人一直在场下嘻哈打闹，毫不恭敬。待到黑猫族大祭司念祝词时，更是喧哗不止。于是黑猫族的战士开始用言语呵斥，互相火气渐大。争执一起，越演愈烈，铁虎的弟弟铜豹更是下场一连打伤了三名黑猫战士。得意之余，妄言黑猫族现在已经没有真正的战士，虚有其名。 黑猫族的大祭司有一儿一女，女儿就是谭燕儿，而他的亲哥哥叫谭果儿，是黑猫族最厉害的战士，禀性易怒，受不得激，于是跳下场去和铜豹较量。拼命之余，两败俱伤。 见到弟弟倒下，铁虎大怒，一跃而出，便欲向在场中已经同样伤得动弹不了的谭果儿下杀手。护子心切的大祭司挡在儿子面前，也被一掌击飞。正在此时，一团火焰把铁虎阻挡了下来，原来是回族参加大典的燕儿，及时出了手。铁虎觑见燕儿服饰上巨象山的标识，倒也停了下来，没有再追击。但也发下狠话，十日之内，令猫族交出谭果儿和黑猫族的大祭司，否则回禀极乐王，后果自负，临走还打伤打残黑猫族系战士大半。“ 石退眉头微蹙：“猫族在无月森林也算历史悠久、声名显赫，竟无一人能抗衡这个铁虎吗？“ 黛丽丝摇摇头：“那铁虎曾随极乐王征战南北，是四大特使中白伶手下第一打将，放眼整个无月森林能胜他恐怕也不过一手之数，这其中还要包括魔道的极乐王、“杀“使苏小邪等恐怖的存在。猫族在整个无月森林，不过是数十个种族部落中的一支而已，况且铁虎不仅仅代表的是他自己，他背后是庞大的六转魔道。“ 石退点点头，若有所思，然后问道：“那事后你们猫族怎么处理的？” “怎么处理？族长召开猫神殿堂召开长老会，因为这几年备受打压，黑猫族已经式微，已失去族内大事的决定权，况且面对六转魔道，整个猫族也只得卑躬遵从。所以他们决定满足铁虎的要求，交出谭果儿和黑猫族大祭司。这时候谭燕儿主动要求代母受过，接受惩罚，也就是送入魔道为奴！” 听到此处，石退长吁一口气：“你们白猫族都不为其说说话吗？” “猫族内部并不团结，有很多甚至是色使白伶的亲信，在六转魔道的威压之下，各求自保，自己的利益当然远远高于别人的性命。”黛丽丝神色黯淡。 “那燕儿现在在哪？”石退皱着眉问。 黛丽丝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我与燕儿、果儿虽然是不同族系，但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她俩兄妹纯良正直，却横槽此祸，我也盼望你们能搭救他们，至少能劝燕儿回巨象山去，不必为母受过，巨象山毕竟是在乾土和魔道平起平坐的势力，她只要回到山上，魔道也无可奈何。她现在和她哥哥都被囚禁在猫族的神殿大厅里，三天后就会被押送去铁虎在雾之森林的驻地，以后会被送去哪就不知道了。“ 听到燕儿暂时无恙，石退嘴角略松，冲着黛丽丝道：”恩，谢谢了。“ 林中雾气渐生，高耸的树冠没入一片朦胧之中，几人沙沙的脚步声清晰可闻。石退忽然停下脚步，把头仰天，抽了抽鼻子，忽然问道：”前面就是猫族的领地了吧？“ 黛丽丝拢拢自己的长发，嗯了一声。 石退沉吟了一会，开口道：”黛丽丝姑娘，谢谢你送我们到此，我想我们一会进入猫族，难免会有所争执，怕你为难，劳烦你自己先行一步吧。“ 黛丽丝愣了愣，随即明白了石退的意思，感激的点了点头，冲后面叶浩三人等挥了挥手，一个闪身，就滑进了森林的迷雾中。 见黛丽丝忽然走掉，罗灵灵等三人迷惑不解的靠近石退，叶浩开口问：”石哥，这？“ 石退把刚才了解的情况大致给大家复述了一遍，然后道：”夜深之后，我们再潜入猫族，寻到燕儿后，见机行事！“ 灵灵嘴角一撇，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们打着山门的旗号，直接上猫族要人就是，他们敢不给吗？” 石退摸了摸颊边的硬茬子胡须，道：“黛丽丝前脚进寨，我们后脚便闯进去，难免会被他们族人怀疑是她领我们到的猫族。我们甩甩手，走了，她的族人和魔道为难她怎么办？再说文宗主有命，接回燕儿，但不得与魔道擅起争斗，大张旗鼓的进去，万一猫族里有魔道之人的看守怎么办？“ 灵灵咬咬下唇：”你少来，我看你就是心疼那个小猫女！要不你和她自己一边玩去，别去什么猫族，救燕儿的事我们三个就够了，不耽误你们！“ 石退皱着眉道：”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出门的时候，宗主有令，这次行动由我指挥安排，你都忘了？“ 灵灵涨红了脸，大声吼道：”不要拿宗主来压我，要是宗主知道你一到无月森林，就去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找这些下贱的妓......“ 还没等她吼完，石退双眼一凛，戾气斗生，似乎天地都暗了下来。叶浩等人同时一惊，自认得石退以来，还没见他过如此生气，而且隐然有种超乎寻常的威压，就连罗灵灵也愣住了。 石退慢慢垂下眼帘，恢复正常，叹了口气，一把拉住灵灵的小手，道：”跟我来。“冲叶浩等二人使了个眼色，道：”你们等等我们。” 灵灵抗议道：“你要干什么？”语音未落，就被石退拉入密林之中，叶浩、苏仰山眼睁睁的望着二人的背影，不知所以。 行至僻静处，石退站定，灵灵狠狠摔开石退的手：“你干什么，就知道使用蛮力！” 石退走近他，凝视着灵灵的双眼，道：“灵灵，你听我说。这个世界有各种各样的人，行着千奇百怪的事，如果用愤怒的眼光去看，它如地狱，如果用宽容的眼光去看，它如天堂。人间之所以是人间，之所以有着各种精彩，恰恰也在于人和人之间不同，每个人的独特。对于那些自食其力又从未伤害过别人的人，你不能去评判他们，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尊重，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辛苦。” 罗灵灵回瞪着石退，紧咬下唇，默不吭声。 石退语气也慢慢温柔：“我见过太多不公，太多善恶，很多事我从没向你们提起过，因为你们现在或许不会明白。或许有的人很卑微，很渺小，但他们生命是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等值的，真实的活着比虚伪的呐喊、矫情的批判更值得理解和尊重。”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不明白！”灵灵嘟囔着。 石退微微一笑：”我不说，也是心疼你，希望你永远看到的都是明亮的东西，永远都这么开心。“ 灵灵愣住了，低下头去，再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