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目空一切

    密云宗主没有回答她，只回身向外睨了一眼。

    可是那目空一切的眼神，却让肖轻晚心生寒意。

    外面是密云宗的绝密禁地，机关重重、阵法森严。

    可是他却完全没把这一切放在眼里过似的，就好像整个密云宗，偌大的基业再加上下无数高手，都只不过是他摆弄于掌心的一颗棋子。

    随时都可以牺牲放弃。

    他这态度，让肖轻晚真正地意识到他口中“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我在意的，只一个你而已”是什么意思。

    只有修罗，才会被他认可为同类，只有修罗族，才会让他心有归依。

    密云宗虽然是他一手创立，却因为全宗上下没有一个“同类”，根本没办法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份量。

    就好比一个在草原上放牧的人，身边陪伴他的，只是羊群和牧羊犬。

    什么时候回到住着人类的毡帐，才叫回到了家中。

    肖轻晚今天才算是真正意识到自己之于密云宗主的意义。

    天上地下，只他们两个修罗还留存于世间。

    她觉得自己背负不起这么深重的期望，忍不住声明：“宗主，你似乎忘了，我也是人类。”

    “你不是。”

    “即便我真的曾经不是过，那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现在的我，是人类。”肖轻晚劝他：“有很多时候，烦恼是因为放不下。既然这个世界上都只有你一个修罗了，不管修罗族发生过什么事，你都可以把它放下了。那都是过去……”

    “我说过，没有过去。”密云宗主的手悄悄握起了拳头，冷淡道：“一切都还在继续，所以我才无法容忍，我绝不能看着族人的鲜血永远被他们踩在脚下践踏，我必须中止这一切。”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过什么吗？”肖轻晚心有不忍，终于鼓起勇气道：“既然你说我是你唯一的同族，那么，我就可以知道这些秘密，和你一起背负，这样你也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密云宗主上下打量着她，最终看着她的眼睛，苦涩道：“还不到时机。因为，你心里还觉得你是一个人。你想要知道只是同情我的遭遇，即便我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感同身受，只是听一个故事而已。”

    “有时候身在局外，反而能看得更清楚。”

    “不，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只是讲怎么才能规避风险。可是我们要做的却不是怎么逃避，而是迎头扑上、勇往直前！”

    肖轻晚看着他，心下突然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密云宗主被仇恨的重压折磨成这个样子，她是该跟他一起面对，还是永远都不要知道才好？

    密云宗主见她这副神情，目光有些悲凉，涩然一笑道：“果然不是时候……也许有一天时机会到，也许我永远都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你心里是期望永远都不要知道的吧？”

    肖轻晚皱眉：“我觉得你也应该试着放下。”

    “话不投机半句多。”密云宗主的声音很是冷淡，他见莫大师已经将封印解得差不多了，忽然吩咐：“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