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他乡遇故知

    “也不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老脸，这种台词是你能说的吗？”

    即便是在这危机万分的时候，灵阙都被这防不慎防的地狱污姬给恶心到了，还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请问你妈贵姓啊？

    她强忍着没有破口大骂，语气依旧咄咄逼人，高傲至极：“我这是在给你们生存的机会，不要自误！”

    地狱咆哮还未回答，克尔苏加德的声音已经响起：“高贵的吉安娜小姐，你的处境也不太好吧，想要我们的部下成为你的信徒，不表示下诚意，那怎么行？”

    灵阙冷笑，信手一挥间，方才恩佐斯进餐的场面就化作流光没入虚空。

    她知道，在这个关头绝对不能示弱，一定要以最强势的态度压服他们，才能将所有力量拧成一股，才能成就现阶段最强的神国，压制泰坦的意识，获得大丰收。

    趁着这些远在卡利姆多和东部王国的历练者无法第一时间收到战场信息，此时不忽悠，更待何时？

    然而令她心头一沉的是，克尔苏加德在目睹了上古之神屠英雄如杀狗的伟力后，居然还不屈服，反倒是阴冷地做出分析：“指挥上古之神的你都必须收拢更多的信徒，你的敌人只会更加强大！”

    “不开眼的东西，之前蠢得要死，一骗就上当入了陷阱，怎么生死关头反倒变得这么冷静了！”

    灵阙大急，那半空中的泰坦已经开始走下，每一步踩在虚空中，却如沉郁的战鼓，咚咚作响，巨浪呼啸，那扑面而来的无匹压力让她甚至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了。

    没时间了！

    好死不死的，深渊领主玛诺洛斯还恶声恶气地骂道：“贱人，你害得我险些成为触手怪的肚中食，现在还想来收买我们。呸！我们宁愿死，也不让你好过！”

    先是我，再是我们，顿生同仇敌忾之感。灵阙被骂得勃然大怒，却是终于有些慌了。

    所幸这个时候，一道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灵阙，现在大家都到了最重要的关头，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我们的部族提供信仰渡过难关，我们也想留得青山在，那就合作吧！”

    是萨尔的历练者炼寂。

    “怎么合作？”

    炼寂道：“平等的合作，我们率领各自的族人进入你的神国避难，同时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一起抵挡敌人，相对的，你要利用恩佐斯为我们融合英雄战技，完成传承的机会！”

    此言一出，灵阙脸上大惊，努力平稳住语气：“恩佐斯融合英雄规则？你在胡说什么！”

    克尔苏加德适时地插了上来：“可耻的狡辩。那个救我们出来的下九渊强者告诉了我们许多秘密，他还说，恩佐斯一旦出现，距离她最近的那个历练者就是贪图我们规则战技的幕后黑手！”

    “该死的家伙，死了都不安生！”根本不知道克尔苏加德真实身份以及这完全是马后炮的灵阙对高天心是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做出了妥协，“好，我们结盟！”

    生死在前，都没能逼迫这群家伙屈服，令她十分不甘。可事已至此，她也接受现实，毫不迟疑地出手。

    这一次，不单单是**师的传送门。而是不可思议地引动了泰坦的力量，普照出最耀眼的光芒。

    那流动着的光明，如慈祥的母亲，把满目疮痍的艾泽拉斯放入自己的怀抱之中。

    霎那间，无数遭逢大难，痛失家园的生灵仰起头来。沉醉在无与伦比的感动里。

    在他们眼前，一切的毁灭与灾难都已消失，在生命光芒下，在世界的根源中，一个沉重的声音渐渐响起。

    噗通！噗通！

    宛如母亲的心跳。

    生命的光芒，风的吟唱把她的心跳声带到了活着的人耳边，推动着万物的轮转，世间的美好，如同最古老悠扬的歌谣。

    所有人都沉浸在其中，不愿意说话，然后当温暖的光芒化作一道虹桥，通向一扇巨门时，他们的脚步已经朝着那里走去。

    井然有序，根本没有发生末日之前你争我抢，混乱无比的情景。

    “万物之母，赞美你，愿你的荣光永远照耀世界！”

    每一个进入了灵阙神国的，都在第一时间转为信徒。

    人类、矮人、侏儒、兽人、牛头人、巨魔、不死亡灵、对月神艾露恩信仰最为坚定的暗夜精灵甚至是燃烧军团的恶魔，都纷纷投入了她的怀抱。

    萨尔、地狱咆哮、玛诺洛斯、克尔苏加德也被接引进了神国。

    甫一踏入神国土地，一丝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规则感悟飞速涌入他们的心灵，对世界的洞察与领悟能力立刻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地步，感悟天地，天人合一，更进一步升华意境都再也不是难事。

    “众灵信仰，万念红尘！”

    灵阙却根本顾不上观察，她已经撑到了极限，大批的生力军一至，神国内的女帝立刻散发出弥天神威，携带着无尽红尘的愤怒与质问，汹涌回荡，掀起惊涛骇浪一般的洪流，轰的一下冲击在泰坦身上。

    无尽辽阔的时空被穿透，心灵世界的长河被截断，以降临泰坦为中心，天地霍然分为两面。

    一面是闪耀着无尽星辰、无限文明、无穷奥秘，时时刻刻都在演绎星球的毁灭和诞生，生灵的延续和进化，文明的璀璨和精彩，正是泰坦那恢弘浩瀚的造物之力。

    另一面是则是无尽红尘、无悔人生、无穷风景，时时刻刻都在演绎亿万红尘的颠倒迷离，万物生灵的悲欢离合，灿烂一生，正是红尘规则的神力体现。

    这两者的冲击又让泰坦陷入了迷茫中，金光收敛，战鼓不闻，眼见有便宜可占，上古之神与阿克蒙德即刻无耻地上来围攻。

    灵阙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目光在神国内一扫，双眼内寒光闪烁，暗暗道：“完美战技，便宜你们了！”

    英雄传承中。将所涉及的战技规则百分百融合掌握，称为完美战技，也会评定为成功。

    但由于英雄本我意识的干扰，这条路一般是走不通的。还是天命神器和厮杀争夺靠谱。

    可现在，当灵阙提前预支融合恩佐斯的好处，那滚滚而来的规则感悟可以说轻而易举地就能推上完美战技。

    至此，灵阙不会违背承诺了，因为四名拥有完美战技的英雄在拼命时都能发挥出半神的战力。一旦在神国内翻脸相向，足以闹得天翻地覆，两败俱伤。

    而当以萨满之力沟通四大元素，深切地感受到大地母亲的忽悠时，炼寂激动得都双手颤抖起来。

    原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还能历练成功，简直是柳暗花明啊！

    激动之余，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旁边的地狱咆哮。

    因为刚才那些谈判的条件，就是地狱咆哮密语他的，没想到这个家伙才是扮猪吃老虎。选了这个头脑简单的狂战士型传承，却是精于算计，不放过任何反扑的机会。

    更可怕的是，天灾的克尔苏加德和燃烧军团的玛诺洛斯还是他的盟友，三位历练者同进同退，这才让灵阙都不得不开放了神国。

    一般情况下，就算再强大的神明也不会容许外人进入神国，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破坏和打击，灵阙有此决断，不愧是女中豪杰！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此举是多么可怕的引狼入室！

    而某个闷声大发财的家伙已经在乐呵呵地算计着：“我原本虽然能分出神魂控制这三个英雄，却无法修炼，现在是天降机缘啊！”

    “地狱咆哮属狂战士，克劳苏加德精通巫妖魔法。玛诺洛斯掌握恶魔之力，再加上伊利丹的恶魔猎手，如果能够将这四名英雄带出去，我就有了四大半神级别的分身！”

    “这位叫灵阙的外域历练者，真是我的福星啊！”

    当然，除了分身完美战技大成外。高天心还对灵阙的神国和神道之术很感兴趣。

    所以他默默地等待着，并不着急。

    外面，当泰坦的感观被凡世的红尘彻底淹没，在上古之神、艾瑞达恶魔的三重夹击下，他的信念终于开始真正的动摇。

    泰坦从红尘中发现，艾泽拉斯的凡人深深爱着他们生存的世界，他们的意志会在危难时刻凝聚起来，成为无法撼动的强大力量。

    即便这些危难是造物主下令的，他们也不会麻木地接受死亡，而是会竭尽全力地抗争那种错误的“秩序”。

    那么，泰坦对于秩序宇宙的认识真的是正确的吗？

    秩序这个概念，也许从起源就是呆板而僵化的代名词，是极度愚蠢的，无善无恶的混沌才是这宇宙中的真谛，放纵一切的堕落才是万物的终结。

    他的耳畔响起万神殿的信念、宗旨与教诲，万神之王宏大的声音似乎在试图纠正他的错误并平息那份躁动与怒火。

    但越陷越深的泰坦开始认为他们乐观的信仰不过是自私的说辞，已经听不进去了。

    “解决了泰坦的威胁，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

    不过就在灵阙认为大功告成的一刻，空气突然不安地躁动起来。

    大漩涡四周，陡然出现了四个圆形的硕大魔法阵，闪耀着不同光泽、晦涩难懂的符文围绕着魔法阵的圆心转动，越转越快，最终形成了深邃的漩涡。

    很快，四头巨龙的身躯从漩涡中心缓缓地露出，为首的正是青铜龙王，时光守护者，诺兹多姆！

    一头顾盼生威的黄色巨龙，双眸明亮如珠，闪耀着太阳的颜色，他的利爪锋锐绝伦，闪烁着钻石的光芒，他的鳞片熠熠生辉，更似时间的流沙塑造而成。

    眼见艾泽拉斯本土最强大的守护巨龙出现，灵阙却是不慌不忙，甚至还发出不屑地嘲弄：“现在才来救援你们的主子，不嫌太晚了吗？”

    别说她，就连兽王和萨尔都觉得守护巨龙动作太慢了，此时现身恐怕只会沦为恩佐斯的口粮！

    唯独高天心注意到诺兹多姆望向泰坦的恐惧与绝望，轻咦一声：“似乎有些不对劲，此时此刻不该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吗？”

    确实，这一刻的时光巨龙就好像飞蛾扑火一样，双眼中竟是布满了暮气沉沉，似乎根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诺兹多姆的时光之力来自于众神之王，万神殿主人的赐予，就算是面对一个即将堕落的泰坦，也不该如此不济啊！

    又不是面对萨格拉斯。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高天心目光陡然一凝：“我靠，不会吧……快阻止他！”

    来不及了。

    当疯狂的意念吞噬掉泰坦残存的高贵灵魂之后，他已经深信自己的同族才是造物失败的罪魁祸首。

    他决定用毁灭和火焰来纠正泰坦们在宇宙中犯下的错误。

    于是乎，泰坦体表的光芒猛然消散，众人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长相，就见那巨大的身躯被侵蚀了心智的堕落力量所扭曲——

    他的眼睛、他的头发、他的胡须变成了燃烧的烈焰，他手中的武器断为两截，青铜色的皮肤裂开，从中喷出无尽的仇恨之火。

    唰！

    那柄断线随意地一挥，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起，克苏恩的眼睛被刺穿，尤格萨隆的巨嘴上下分离，恩佐斯的触须节节而断，三大上古之神连一个照面都支持不住，就惊恐地败退。

    然后，四头守护巨龙的三头狠狠地飞出，唯有最强的青铜龙王如一只小鸡般被抓在手中，反抗不得。

    那俯视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最卑微的虫豸，不自量力地触怒赐予它力量的造物者！

    与此同时，污染者阿克蒙德，这邪恶无比的艾瑞达恶魔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立刻下跪，战战兢兢地道：“伟大的主人！”

    能将上古之神瞬间击退，视它们心灵腐蚀为无物的存在只有一个！

    能完全碾压守护巨龙，让时光守护者无比绝望的敌人只有一个！

    能令阿克蒙德如此恐惧的主人亦是只有一个！

    “恭喜你们，成为了萨格拉斯堕落的源头，因果轮转，众生俯首！”

    正在这时，一个让众人万万也想不到的声音响了起来，早已应该死亡的玛法里奥从堕落泰坦的身后出现，对着目瞪口呆的灵阙微笑：“灵阙，可还记得与我****的赌注？”

    当这个自我介绍传入耳中，高天心也不由地发出感叹：

    “他乡遇故知，竟然是这货，真是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