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下山离去
“方丈师伯！” “师兄！” 。 远远的就有呼喊声，方白没有走，他站在原地等众僧过来。 其实他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他知道了事情真相，却不想让和尚们蒙在鼓里，纵然方丈醒来道出他没有杀人，他也不想让这件事的阴影一直存在下去。 “啊！你在这里！” “你把方丈师兄怎么了！” 前面两个老僧赶来，一眼看到方白和躺在地上的方丈。 “方丈大师暂时晕过去了！”方白说。 一个老僧上前，查看了一下才松口气，他之前吓了一跳，以为方丈遭了毒手。 “诸位听我说一句！”方白看着众僧都陆续到前，开口道。 前方几个老僧神色复杂，并没有打断他。 小和尚妙远也立在一旁，看着方白。 “事情的真相我已经知晓了，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至于大家信不信，等方丈醒来就知道了！” 众僧并没有立即说话，两个老僧往前将方丈扶起，两人一人一边检查方丈的状况，然后给他输入元气。 方白静静看着，等他们救醒方丈。 过不多久，就听方丈长呼一口气，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老衲对不起众位。” 他身体虚弱，被两老僧扶着，他看向方白，“被恶鬼侵入之时，老衲还有少许意识，能知晓发生的一切，可恨不能言语，无力阻止所发生的一切，真乃罪过，罪过啊！” 他的脸上全是悲悯，这是发自内心的悲悯，方白看去，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再不是之前所能看到的那般虚幻。 “小施主，那恶鬼哪去了？”方丈盯着方白。 “被我消灭了！”方白如实说。 方丈看着他，说了个好字。 “恒晋师弟是我杀的，妙显也是我杀的，还有妙念，妙真全死在我手里，我愿受罚！” 方丈说，他的脸上显出一片悲色， “师伯！”“师兄！” 众僧悲切开口。 “今日起我辞去方丈之位，戒律堂的惩罚我都承担！”方丈凛然开口。 这方丈倒明理，有些骨气，不失为高僧。 方白想着，遂朝众僧开口说，“事情也不怪方丈大师，全是因为那恶鬼控制了大师的心神，让他做出迫不得已的事情来。大师一生慈悲，错手沾上弟子的鲜血已经是饱受折磨，悔不可及，现在刚脱开恶鬼之手，身体憔悴，怎可让他再承担责罚呢？愿请众位高僧能以慈悲为怀，原谅方丈大师！” 方白这一番话说的是肺腑之言，知道真相后他对老和尚也产生了怜悯，错不在他，自然希望他能少受煎熬。 众僧默然无语。 “想不到施主如此深明大义，是老僧之前鲁莽，错怪施主了！” 高大身材的老僧开口说，他一只胳膊还吊着，正是被方白打伤的那一只。 其余的老僧看向方白的眼神也与以前不一样。 “阿弥陀佛，之前老僧等人在百草堂看到妙显的尸体，又经妙远说起事情经过，才发觉事情不是那恶鬼所言，其中只怕另有隐情，这才匆忙赶过来这里。” 一个老僧说，他看着方白，又望了妙远小和尚一眼，说，“幸得妙远心中仁善，无给施主添堵，不然老僧等人就铸成大错了！” 方白也唏嘘不已，当时阴魂鬼卒控制着方丈，众先天境围攻他一人，若不是妙远小和尚留给他一道缺口，他就突围不出去，说不定被那阴魂给杀死。 “老衲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坐方丈之位，明日老衲就前往思过塔闭关诵经，此生再也不踏出一步！” 方丈老和尚沉默之后说道。 众僧默然不语。 “说来惭愧，施主此次为救人前来求药，不想被卷入泥潭，还受诸多猜疑，没想到施主不仅不记恨老衲，还为老衲开解，如此品格，真是英雄心性！” 方丈朝方白揖了一礼，开口说。 方白回礼，他并不是无道理的人，若是少林和尚不明事理非要陷害他，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事后也不会轻饶这群和尚，但若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他自然也能理解。 “大还丹真的没有了吗？” 方白记挂来此的目的，自然还是要问一问。 方丈苦笑，“这老衲不会骗你，大还丹早已失传，到老衲手里不仅丹方没有，连丹药也未曾见过，昔日号称武林圣药，救过多少人命，现今却流失无踪，说起来也是少林的罪过！” 方白知方丈不会说假，大还丹少林可能真的没有了。 藏经阁可能不会有，百草堂一样也不会有。若是能藏起来，这么多年怎么也找到了。 只是这次来这里经历凶险，却无收获，王百城的身体想要恢复恐怕又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去！ 方白心头想着，众僧看着他也颇不好意思。 这次的事是少林的过错，他们把方白冤枉，还追杀这么久，方白来求药，他们却帮不上一点忙。 一老僧开口请方白回少林休息，说要以礼款待。 方白摇摇头，他委婉推辞。 他看着脸上犹带悲色的小和尚妙远，说，“你不要难过了，你师父还在天上看着你呢？他希望你能一生快乐，在寺中无忧无虑的生活！” 小和尚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方白叹了声气，小和尚命苦，本是孤儿，得有一个待他如父的师父，没想到突然离世，把他孤零零的丢下，叫他如何不伤心。 幸好这里是少林寺，他还有一群师兄弟，还有师叔伯，否则又是人间的一场悲剧。 方白向众僧拱手告辞，他扫过伤心的小和尚妙远，扫过眼里犹是悔恨交加的方丈，扫过因小和尚的眼泪而沉痛着的众僧，再次叹了一口气。 他转身离去。 转身的霎那他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句佛偈。 “从喜生忧患，从喜生怖畏；离喜无忧患，何处有怖畏？” “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离爱无忧患，何处有怖畏？” “是故莫爱着，爱别离为苦。若无爱与憎，彼即无羁缚。” 他轻轻念着，脑中不由浮现出自己一幕幕的往事。 这句佛偈还有一个版本，出自《妙色王求法偈》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世上的一切愁苦烦恼岂非都出于爱恨，因为有了爱恨，才会有这么多的世事恼情，若是离于爱者，是不是什么牵挂都没有了呢？ 方白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众僧望着他离去久久不语。 “俗世能有此奇子，却是世之大幸也！” 一个老僧开口说，而后招呼众僧扶着方丈，从山道返回少林。 在都市一处灯红酒绿之地，幽影般闪烁的灯光下，现出一张狰狞的脸。 “本尊失去了一道阴魂，到底是谁干的，连半点痕迹都没有！” 她的脸上本是涂着妖艳的妆粉，但现在却没有一点艳丽，只有恐怖的杀气。 “让本尊找出你，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这张脸扭曲无比，她水蛇般的身体疯狂的扭动，贴着一个男人像疯了一样舞起。 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她的眸子里带着诡异的灰色，若是依虚真人在这里一定会大惊失色。 因为这阴冷的气息他很熟悉，也不愿再碰见。 这气息不属于这个世界，它来自一个地方，一个恐怖绝伦的地方。 深渊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