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尝万草（上）
“在无尽遥远的过去……人们茹毛饮血，过着最原始而粗糙的生活。” “他们生病了不知道该怎么治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在怀中死去……抑或是误食了有毒的野果、植物，暴毙而亡……” “直到有这样一群人出现……他们不敬天地，信封真理……他们亲身尝遍每一种植株、药材，哪怕其中蕴藏着剧毒与痛苦，然后用生命记载下宝贵经验……” “他们的子孙后代，继承并发扬了这些经验，于是成了秘药师！” “而秘药之术，就是在生命与‘吃’中建立的。”说着，优子露出一道灿烂的笑容：“所以……秘药之术入门，当然也要靠‘吃’！” 韩宇听的一愣一愣。 虽然优子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秘药师在钻研药术时，要靠“吃”来解决啊？真要每种药材都尝试一遍，岂不是早被毒死了？ “可是……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药材给我吃啊？”过了片刻，韩宇小心翼翼道。 “谁说没有？等着。” 优子从石碑上跳下，一双纤手托天而上。 顿时，本就昏暗的远方变得漆黑一片，漫天微薄的星光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流水般朝着优子的掌心汇聚，缓慢而坚定。 黯淡星光不断汇聚，逐渐变得明亮，最后竟然彻底实质化了，如同一轮耀日，散发出炽盛光芒，在优子掌间浮沉。 “尝遍万草，药术大成！” 优子猛然一声娇叱，手中一团星芒顿时爆开，大蓬霞光迸射而起，转瞬间冲向极远方，在夜幕中铺展开来，刺目而浩荡。 哗！哗！哗！ 无边星芒，竟然演化成了种种灵草、药材。人参、太岁、朱果……种种韩宇见过的、没见过的药材铺展成一片汪洋，散发出nongnong药香、宝光氤氲。 药材海洋铺天盖地，几乎看不见边际，化作天瀑倒卷而上，遮天蔽日。 优子拍了拍手，嘟囔道：“残余的能量不太够了……但还能勉强维持一段时间。” 一旁的韩宇目瞪口呆！ 放眼望去，药材组成的汪洋中，不乏一些年份古老、品种珍稀的灵物，韩宇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价值珍贵。尤其那些化作龙形、人形的宝药、散发宝光，一看就是稀世灵珍，就算是强大的真命女，甚至女武帝、女药圣见了，也要拼命争夺。 举手抬足间，一团星芒，竟能幻化成千里药材汪洋！这是何等神鬼莫测的神通啊？ 韩宇先是满眼震撼地看了看优子，忽然又想起她刚才说的话，不妙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药术……吃出来…… 韩宇猛然抬起头，望着无穷无尽、足以将自己活埋无数次的药材，冷汗涔涔。 刷。 还没等韩宇反应过来，一株黄色的药叶忽然从药海中飞射而出，落入韩宇张大的嘴里。 好苦！ 韩宇下意识地想要把那株药叶吐出来，却发现一股无形的力量撑开了他的嘴，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将药叶吐出，只能咽下去。 “说出药材的名字、年份。” 耳边传来优子的声音。 与此同时，《药典》经文在脑海中浮现，都是关于药材的外貌和特性，无穷无尽的信息几乎要将韩宇脑海挤爆掉。 黄色，味苦…… 应该是黄莲？至于年份…… 韩宇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犹豫道：“黄莲，年份十年左右。” “十七年三个月零五天八个时辰的黄莲。速度太慢了。” 优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她的声音，大量黄莲从药海中涌来，如同一条河流，统统灌入韩宇嘴里！ 这是干什么？要撑死我？ 韩宇瞪大眼，望着源源不绝的黄莲，额头青筋鼓起，只觉得nongnong苦涩味充斥味蕾、鼻腔。他用力地想要闭上嘴，可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如愿以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苦涩的黄莲，以最粗暴的方式涌入自己口中。 苦，苦，苦！ 几秒钟后，韩宇就两眼发直了。不光是嘴巴，连食道、肠胃都泛起nongnong苦味，令人直欲发狂。 “吃到你嘴里的，是一年份到千年份的黄莲，总共一万二千株。”优子的声音还是那般清脆悦耳，可落在韩宇耳中，却比地狱里恶魔的狞笑还要恐怖：“你要好好记住吃下它们的感觉哟~” 一万二千株黄莲！ 等这些黄莲统统灌进肚子，韩宇躺在地上，手脚抽搐，手脚抽搐，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酷刑。 不，比酷刑还痛苦！ 韩宇自问挨了优子那么多拳头，承受力在粗暴摧残间不断提升，断手断脚也能不皱眉头，算是个意志强大的狠人了。 可他现在终于明白！ 自己的承受力还是有极限、会崩溃的！一口气吃那么多黄莲下去，比被优子殴打一天一夜还要痛苦！ 这种感觉，好像灵魂都被染上了nongnong苦涩味，生不如死。 不过……这样一番折磨后，黄莲的味道，已经深深烙印入韩宇心底了。韩宇相信！以后就算身处最臭的茅坑里，也能辨别出哪怕半片黄莲叶的气味。 “记住了？”优子似乎很喜欢欣赏韩宇悲惨的样子，眉开眼笑：“记不住就再吃一些，记住了就换下一种药材。” 绝美的面庞，却让韩宇毛骨悚然。 他抬头看了眼浩浩荡荡的药海，额头冷汗直冒。这疯女人，不会打算让自己把这整片药海吃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