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曾经的荣耀
看着那黑色的影子，我到嘴边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一眼望去，那黑色的影子似乎不属于这一片宇宙，周围的一切都似乎与他无关，他就这样静静地存在于那里，周围的一切参考系对他似乎都没有作用，再一眼看去，他似乎又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是黑夜的一部分，或者说整个黑夜都是他的身体。 平复了下思绪，我恭敬地开口：“时光号前来拜访永夜号。” 对方没有说话，但我感觉脑海里多了一股信息，他还是直接用意志和我交流。“我早就不是中星的超级战士，你直接叫我永夜就行了，永夜号是用来称呼我女儿的。” “好，永夜前辈。”我还是直接用声音和他说话，毕竟现在我还不擅长直接进行意志交流。 “几天前我和我的女儿交流了下，从她那里我知道了中星还有你这样的人，作为一代文明的传递者，你已经足够了。” 我疑惑地看着对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永夜并没有向我解释，而是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了想，把中星意志体要我做的事说了下，这样的事，已经不是我力所能及的，稍有不慎，我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等我说完后，那黑色的身影沉默了许久，随即对我说道：“或许，你在中星意志体的眼里，和我一样不是普通的超级战士了。” “我不明白。” “第一，中星那部分不能被直接转化的意志体，就像是身体里的肿瘤，需要毁掉，而要做到这一点，最佳的手段就是用你的剑。我从你的剑中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看来你的剑不同寻常。” 我点点头：“这一点中星意志已经说明了，还有，清晓告诉我，我的剑是无数人的战意凝聚的，坚硬程度可以和泛维度生命的意志核心相提并论。” “清晓？我想起来了，是她。我在你身上还感觉到了江水的气息，看来你人虽然很弱小，见识却不少，那种宇宙的宠儿，平常就连一个星球的意志，几亿年都见不到一个，你居然见到了至少两个。或许中星的意志体也从你身上感觉到了泛维度生命的气息，所以想让你快点成长起来，增加一点筹码，来对抗海盗星系最后的疯狂。” 我没有说什么，他这个观点似乎没有多少说服力。 “第三点，你对中星的意志体已经有了一点威胁，这就是我所说的你和我一样不是普通的超级战士，等你将那部分意志体毁灭，吸收，转化为自己的一部分之后，你也许会和我一样，离开这个时空，走上另一条路，或者你也有可能在吸收这些意志碎片的时候被同化，失去自己的意志。” 听到他说到这里，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超过99。9%。当然，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其余情况的概率虽然小，但还是有发生的可能的，就像我的时光之剑可以吞噬一个恒星的能量，这种事情的概率小于万亿分之一，但确实发生了，我手中的时光之剑不能以常理来看待。 “这是你成长的机缘，也是你走向毁灭的开始，关键在于你的意志有多强大。” 永夜说到这里，我沉默了，凭我这微弱的意志，能承受住那样的意志冲击吗？如果不能保证我不会被撑死，我最好还是不要再来这里。想了好久，我终于转头对身边的凄惶万古号郑重地说：“短时间内，我不会再来极夜星区了，等我有足够的实力再说吧。”面对一个文明，个人的实力无论多么强都是渺小的，除非我能代表地球意志，但即使这样我也没有多少资格和中星意志站在一个层面上对话。 面对中星的请求，我只好尽量往后延期了。一棵大树，是杀不死在它身上爬的蚂蚁，但对于钻进树里面的细菌蓝藻，还是有无数种办法可以杀死它并吸收掉其中的细胞结构。如果中星意志是一棵大树，我连一个单细胞生物都算不上，最多算细胞中的一个线粒体，弱到不能再弱了。至于以后，问问江水和清晓他们吧，他们见识远，会更好的判断，至于永夜，只是帮我分析了下中星意志体的目的，没有帮我选择，这种事情最终只能靠自己。 永夜继续向我传递信息：“还有，就算你能吸收那部分的意志碎片，我猜测那部分意志对你来说没有什么作用，毕竟缺少对真理的感悟。好了，我这个意志分身快要消散了，本体不在这个时空，意志分身也无法长久存在下去，只有真正成长为泛维度生命，才能不朽。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趁着我还活着，赶紧问吧。” 我惊讶地转头看着凄惶万古号，然后又看了一眼前方的黑影，显然永夜也在和凄惶万古号交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中星这个最强大的超级战士，要彻底离开这个时空了吗？这一缕意志分身显然非常弱，没有多少判断机制，只能在中星的意志海中维持存在，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要离去，我忽然有些难过，尽管我知道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或许以后他再也不是超级战士了吧，而下次我会以什么身份和他见面呢？时空旅行者？或者还是中星的超级战士？ 在我思考这些的时候，凄惶万古号开口问道：“我能得到您的战斗记忆吗？尽管我们可以看到您的战斗影像，但我还想亲身体会一下您的荣耀。” 永夜笑了：“本来我是不会同意的，但时光号你是我女儿的好朋友，我已经给了析夜，再我给你们也没什么，但现在只能给你们一部分，我没有多少力量了。”他的话刚说完，我便感觉脑海中无尽的信息涌来，和十年前的我一样，只有一年的记忆，但这一年中，永夜号可谓是南征北战，带领中星军队打败了一个又一个星系中的文明，为中星开辟了辽阔的星域疆土，一年中永夜号有一半时间在和海盗战斗，打得海盗落花流水，让海盗对黑色的永夜号飞船极为恐惧，到现在大部分海盗飞船都是黑色的，应该是当初对永夜号的崇拜。 永夜号在星际中的名声不下于我，当时在海盗的黑名单上也是第一位，不仅仅海盗文明，还有许多其他和中星敌对的文明也一样，视永夜号为末日使者，无法战胜的对手。除了永夜号的辉煌外，还有许多战斗技巧，战斗招式，特别是他的绝招，永恒之夜，需要强大的意志配合永夜号飞船来使用，以我现在的意志，还远远不够。 在永夜的记忆中，我看到了好几次施展永恒之夜的场景，将对手禁锢住后，永夜号提枪飞上去斩杀对手，无论对方的防御多么逆天，也挡不住永夜号的枪。而现在的永夜号，施展了绝招后自己却没有精力再去战斗了，甚至还需要我的帮忙。 等我快速将永夜的记忆看完一遍后，永夜又笑了起来，“失去了这部分记忆后，感觉轻松多了，本来我只能存在几年就要消散了，现在还能多坚持几年，不过这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时光号，这一点你就不要告诉析夜了，以后也不要再来打扰我，我累了，需要休息。” 意志生命也会累吗？可惜这不是个完整的意志生命。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永夜继续对我说道：“好好对待析夜，她以前的生活很残酷，你们要让她感受一下朋友的温暖，再见了，年轻的战士，还有属于我的时代。” 黑影完全消失，只剩下周围的一片黑暗。 静默许久，凄惶万古号说道：“其实，永夜前辈原本可以在这里永远活下去的，只不过这个意志分身的责任是把他的经验传承给现任永夜号，完成这个任务后，这个意志分身就要消散了，你不用想太多。” 我点了点头，她只是告诉我一个事实，却也能让我得到安慰。我和凄惶万古号得到的信息，相对析夜来说，就是一滴水和一个池塘的水的差距，但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给我们太多我们也消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