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意志
看着永夜号和绫舞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也下意识地戒备起来，随时准备召唤飞船战斗。 那个老人站稳后对最紧张的永夜号笑着打招呼：“析夜，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你，你还记得我吗？” 永夜号脸上的警戒表情没有减少，冷冷问道：“你是谁？” “我们见过面的，在200年前。”老人丝毫不生气，“你还没有想起来吗？” 永夜号微微摇头，但握着枪的手还是没有松开，随时会一枪刺上来。 老人又笑了一下，“看来换了个样子你就不认识了，不过也没关系，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父亲拜托我照顾你一点，我一定会做到。” 永夜号忽然惊讶地问：“你是江水叔叔？” 那个叫江水的老人呵呵一笑：“你终于想起来了！” 永夜号又认真看了他一眼，这才放下枪，降落到地面，旁边的绫舞号迟疑了下，也跟着飞下来。永夜号没有直接向他走去，反而先问我：“你怎么和江水叔叔在一起？” “就这么遇到了，我说，那个江水到底是谁啊？” “他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一个强大的泛维度生命，没想到在银河系也能看到他。”永夜号淡淡介绍。 没想到是一个泛维度生命，虽然只是一个分身，但在银河系，谁能杀死他？除了星系意志，谁都不行，而且星系意志也没有武器。泛意志生命，那是比析夜的父亲强大的多的存在，我无法想象他有多强大，但我能发出的最强一击，应该和他的差不多，甚至还要强上一筹，将白洞引爆，而且不止一个，连星系意志都很难活下来，更不用说泛维度生命了。一瞬间，我脑海里翻腾着不少念头，连我自己都感觉有些可笑。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江水指着地面说道：“有客人远来，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坐下来聊天吧。”我看他已经坐在草地上，随即二话不说也坐了下来，接着永夜号和绫舞号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坐下来。 江水露出一丝笑意，这个表情冲淡了他给我们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你们三个意志都还不错，你个头最小，但意志最强，这样的年纪却这样凝练，很难得。”江水指着永夜号说道，“你的意志也算很强，但你的意志包含的信息远远超出这个级别的意志应有的，你需要凝聚一个意志核心来支持这么多的信息，否则你的意志体会崩溃。”江水说到绫舞号的时候，绫舞号并没有露出惊慌的表情，而是小心地问：“在你看来，我该怎么凝聚意志核心呢？是以维度要素为基础，还是像他一样从意志海中凝聚意志核心呢？又或者根据我自己的方式，直接构建强大的意志结构，让整个意志体为核心？” 老人模样的江水看着绫舞号，笑了笑，“其实都可以，你的意志海中有那小子的意志防护，有了这层保护，你可以用你的方法，让整个意志体为核心，这对你来说是最容易的，但以后要领悟维度要素会麻烦一些。”所谓的“那小子”，当然是永夜号的父亲，上一任永夜号。 绫舞号笑着回应：“那好，就用我正在用的方式，其实我还有身体也能存储这些信息，对于我们这些碳基生命来说，大部分记忆都存储在身体里。” 江水一笑：“没想到超脱物质后对物质反而不怎么了解了，唉，老了！” 永夜号做出撒娇的样子：“江水叔叔才不老呢，你只有几十万岁而已，比起那些数亿岁的泛维度生命已经很年轻了。” 江水哈哈一笑，看向永夜号的眼光满是宠溺，“这和活了多少岁没有关系，好了，不说这些了，先说说那边那个。”说完，他指了下我，永夜号和绫舞号都看向我，“你的意志比她们两个都弱，但真正战斗起来的话，胜的应该还是你，毕竟你战斗意识太强了些。” “这话怎么说？”和这样的人物对话，我感觉我的智商严重透支。 “你不知道什么运气，竟然凝聚出意志核心，意志核心一般是泛维度生物中最坚硬的一部分，可惜你现在还无法直接用意志来战斗，否则的话，现在我这个分意志都奈何不了你。” 看到我没什么感觉，江水继续道：“你的意志核心很独特，蕴含的能量也很恐怖，当你能完全控制这股能量时，在力量上你可以和较弱的泛维度生命抗衡。但你的意志信息比她们两个少多了，应该说你懒得思考吧。” 这话说的，我无法否认，在地球上，或许受到环境的影响，我确实懒得思考什么。而我的意志核心很独特，这点我没什么感觉，我连意志核心到底是什么还不太明白，在总能量上，我仅仅使用时光号飞船就能和意志生命抗衡了，但要在战斗力上相当，那是不可能的。 “一般的泛维度生命的意志核心都是维度法则信息组成的，而你的意志核心没有包含任何维度要素，只是单纯的存在，居然也这么坚固，确实很奇怪。”江水的话让我思绪更乱了，泛维度级别不是我能想象的，但他的话也没让我明白我的意志核心到底有什么特点，我只是有一种感觉，它存在，我就存在。 看到我似乎被他的话困住了，江水也不在这方面多纠缠，笑着又转移了话题：“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现在还是碳基生命，好好体会凡人的乐趣吧，如果你们到了我这种程度，你就会知道我有些羡慕你们。” “羡慕我们？这是为什么？”永夜号惊讶问道，一个强大的比天神还不可思议的存在，居然羡慕我们这些弱小到不能再弱小的生命，虽然是事实，但对我们来说还是难以想象。 江水没有保持神秘，很平坦地说道：“对于你们来说，宇宙是神秘的，无论你们怎么探索，揭开了多少秘密，但在你们面前的秘密不会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多到让你们绝望。但你们的努力可以比较容易的解决你们的疑惑，尽管会带来更多的疑惑，但你们也收获了不少成就。你们这种成就感，可比我们要多很多啊。”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永夜号显然很不赞同，如果泛维度生命有这种情绪，那还谈什么不朽！ “如果你看到上亿人，乃至更多人都这样努力探索，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江水又说了一句我们理解范围之外的话。 “或许吧。”开口的是绫舞号。 我忽然想起了地球上的一句话，人一思考，上帝就会笑，也许就是这种情况了，作为泛维度生物，站在世界之巅，俯瞰众生，观察所有生命追寻生命的意义，或许也会羡慕那些弱小的生命吧。随即我又想起一句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不能以自己的思考方式来评价别人的想法。 永夜号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么说，你父亲把你的实力压的这么低，也是为了让你体会凡人的乐趣？”我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但说出后便感觉不对劲，太不可思议了，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上一任永夜号对析夜的体质进行过改造，让中星联盟的强化液都无法强化析夜的身体，他这么做肯定会有别的目的。 “不，他应该是让我更好的融入你们当中，这对我的意志的强大有些帮助，毕竟父亲说过，身体只是意志在三维空间的容器而已。” 这个时候，我带来的一帮士兵找到了我们，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让我忽然感觉很不爽，本来还有很多想问的东西，但这些人一出现，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报告时光号，逃到这颗星球的海盗已经全部被剿灭！” 声音很大，而且使用战斗服的辅助功能，更让我头疼了。望着这几个忽然飞过来的士兵，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办了，一下子愣在这里。 “你们直接回去，不用再向我报告了！”好半天我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带着无比郁闷的表情，旁边的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这些中星人被我赶走了，但我也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心思。“时光号，看来你不怎么高兴嘛！”绫舞号调笑着，我瞪了她一眼，随即恢复了刚刚的心情，经过这么久的锻炼，小小的一次打断已经不能影响我的情绪了，就比如说一些科学家做实验到最后一步，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忽然被人碰了一下导致实验失败，肯定会生出杀人的冲动。但我已经习惯了，就算再怎么憋屈也会很快就恢复。 “是有一点，你们呢？” “他们是找你，又不是找我！”绫舞号和永夜号丝毫不受影响，反而看我的热闹。“看来你一直不愿意当舰队的总指挥，是不想被一大堆人烦吧？”绫舞号的话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我点了点头，除了战场上，我不会跑去命令某只舰队去干什么，就算在银河系有这么高的地位，对银河系的一些问题也懒得关注，秉承的原则是：没事别来烦我，有事也别来烦我！ “原来你这么怕惹麻烦！”这次嘲笑我的是永夜号，姐妹俩一起笑话我，真是齐心协力。 “看来你崇尚自由。”这次出口的是江水，“要获得自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我深有感触地点头，生命与自由不能同时得到，很多人便会选择放弃生命获得自由，这样的故事在地球上太多了，在太空，我已经是超级战士，拥有很大程度的自由，但依旧感觉到一大堆束缚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