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气味
杜桦磊心乱如麻，他自觉对不起风尘仆仆的四人。但是他有他的坚持，他决定等这件事情过去以后，自己一定要用尽所有办法对他们进行补偿。 杜桦磊疲惫地坐在床边，他看着杜松憔悴的面孔，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天边微微泛起了鱼肚白。 杜桦磊鼓起勇气走到窗边，他的内心怀着怀着奇怪的期待。 杜桦磊往窗外望去，随即便自嘲地笑了笑：“你以为你是谁？” 中午十二点，杜松悠悠转醒。他感觉头痛欲裂，他感觉全身骨头醉了酒般。 杜桦磊守在杜松旁边，眼睛肿得老高，明显一直未睡。杜松再想不到，这个他甚至记不得面孔的年轻人，居然能为他做到这步。 两人随便吃了些食物后便打开电脑，他们紧张地盯着屏幕。 他们输入关键词后将搜索引擎刷新了一遍又一遍，他们的眼睛甚至不敢眨，好似只要一眨眼，屏幕上那排重要的像素就会漏掉。 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们依旧没有看到想要发现的东西。 “滴答··滴答···” 时钟走到了四点一刻，杜桦磊实在太累了，他用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皮慢慢地合在一起。 杜松心疼地看了一眼杜桦磊并没有叫醒他。 杜松正打算拉起身下的床单盖在杜桦磊的身上，视野中某处色彩微微地跳动了一下。 杜松连忙打起精神看向屏幕。 索搜引擎的第一排渐渐出现一排如同被宣纸晕染般的墨迹，墨迹渐渐成型，凭空浮现出一条诡异的链接。 杜松的神经瞬间蹦紧，他大气不敢喘地推醒杜桦磊，好似自己的动作稍微大一些，那条诡异的链接就会马上消失不见。 两人摒住呼吸，他们看到链接的字体非常奇怪，只有三个字“邀请函”。 杜桦磊好像正在拆除炸弹，他握住鼠标的手有些颤抖。 杜桦磊郑重地点进链接。 随着搜索引擎的进度条读取完成，正文出现在他们眼前。 “此为首批大规模诚招志愿者，您的参与将极大地改变世界。请有意者于四点三十分手拿牙刷来到最近的十字路口。最好单独前往，届时每人将会得到十万报酬。” 俩人微微皱起眉头。 杜桦磊问道：“就这样？这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独自过去？连家人都不告知？” 杜松知道杜桦磊的意思，他点点头回答道：“有时候越不可思议的事情却越可能发生。”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你没有发现？医院的受害者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家中的经济条件异常困难。” “那么看到有这么一个轻松赚的十万的机会，有谁不去尝试？” 杜桦磊叹了一口气，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原来他们是以手拿牙刷作为识别方法。这也难怪，牙刷随处都有，但是平日里谁会带着它？”杜桦磊说道。 当俩人交流完毕再次转头看向屏幕的时候，这条链接已经消失不见。 杜桦磊和杜松对望了眼，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东西。 ······ ······ 杜桦磊帮助虚弱的杜松穿上衣服，仅仅三分钟后，父子就站在竹在街的十字路口。 他们一人手里握着一只牙刷四处观望着。 不多时，杜桦磊看看表，刚刚过了四点三十分。 一辆白色的中型车开到他们身边，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把脑袋伸出副驾驶座。 男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手里的牙刷，他转头戴上一副厚厚的口罩。 毫无预兆地，杜松和杜桦磊闻道一股奇怪的气味。 ······ ······ 宋洁一只手搭在贝飞的肩膀，她一瘸一拐、一高一低地走着。 宋洁气得腮帮子鼓成一团。 “气死本姑娘了！简直是白眼狼、驴肝肺！”宋洁大骂一通。 李思瑞和贝飞眉头微皱，沉默不语，就连喜欢笑的卢成武，现在笑不出来了。 ······· ······· 一名衣衫褴褛的瘦弱男子正饥肠辘辘地躺在简陋的床。 他看着如同废墟一般的家，耳中似乎出现了幻听。 “该回报他了？”衣衫褴褛的男子听见耳边的声音一直不停地重复着。 他的双眼渐渐发直起来。 ······· ······· 杜桦磊费劲地将眼睛撑开一条缝。 杜桦磊记忆中最后一点印象是那股熟悉的气味，那带着淡淡檀香的气味。 “哐当”，杜桦磊全身震了震。 杜桦磊心底一惊，他终于彻底睁开了眼睛。 因为偶有颠簸的体感，杜桦磊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在一个不小的车厢中。 果然，杜桦磊伸手触摸身下一片冰冷，是铁质的板子。 杜桦磊环顾漆黑的四周，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 他看到头顶车厢的缝隙处投入如丝的光亮，平日无法看见的尘埃被这丝光亮放大了无数倍，使人用眼睛都能看见它们的轨迹。 杜桦磊顺着那丝光亮看往尽头，他顿时感到心中微惊。 杜桦磊发现自己周围僵直地坐着一个个黑影，他们的胸口有有规律地起起伏伏，不急不缓。他们的呼吸被车行驶的声音压盖，以至于杜桦磊到现在才发现他们的存在。 这不算小的车厢被人挤满，却无人发一言，无人动弹一下，显得异常诡异。 身处这样压抑的环境中，杜桦磊的额头不由得沁出冷汗。 渐渐地，杜桦磊思维清晰过来，他想到了杜松便开始有些焦急。 杜桦磊鼓起勇气站起身，他尽力不让自己发出过大动静。但令杜桦磊惊讶的是，他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这个人却毫无反应。 杜桦磊微微皱了皱眉，他放开胆来用手拍拍这个人的肩膀，对方依旧没动。杜桦磊加重力量，手的那头依旧死气沉沉，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变化。 杜桦磊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把手放到这个人的鼻下，随后按住他脖子上的动脉。半响后，杜桦磊确认此人还有生命迹象，并且非常强盛。 杜桦磊有些想不明白了，他摇摇头索性放开手脚在人群中摸索。 他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找到自己的父亲。 车依旧不停地开着，时不时摇晃几下。 又过去一段时间，汽车好似卡壳一般停了下来。 杜桦磊内心越来越焦急，他已经检查了一多半的人，依然没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父亲。 “难道父亲出了什么事？”杜桦磊不由地开始胡思乱想。 就在杜桦磊快要绝望的时候，他抓到一条干瘦的手臂。 不久前，杜桦磊还在为这份干瘦伤心难过，但是现在他却大大地松一口气。 儿子不可能忘记父亲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