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惊魂
雨季还是如约的到来，不往前推一天也不往后拖一天。前一天艳阳高照，一片温暖的世界，处处透着鸟语花香。长老很是稀奇的走出他的茅草屋，摸了一把门前的大耗树，淡淡的说了一句：“雨季来了，大家伙儿赶紧把自己晾晒的食物收回去，要变天咯。”小一这个人形喇叭，乌拉拉的满族跑着叫喊。 部族顿时变得热闹起来了，每个人脸上的笑脸都逐渐的消失，取代的是一片片的凝重和担忧，虽然现在好多了许多。每个人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子都忙着收拾挂在树干上面的rou干，整齐的码在家里最干净的地方，然后上面铺满干燥的茅草。 含章回想起第一次长老说要变天的情景，不会走路的含章在斯达尔怀里露出鄙夷的恐怖表情，吓得斯达尔差点把含章扔出去。就这含章还在心里诋毁长老果然是个老神棍，不出去骗人真的可惜将近一米多长的胡须。谁知道到了下午天就变了，晚上就开始了下起了丝丝小雨。 连续几年年，长老每次准确的预知雨季的到来，含章不由得收起心底的轻视，逐渐重视起来劳动人民在自然界中摸索起来的经验。而且长老也豪不吝啬的把这经验传给每个族人，包括含章。 族里平整的草地在细雨的滋润下，野草疯狂的长了起来，似乎一夜之间整个部族都荒废了，族里的妇女坐在家门口拿出骨针开始缝起了兽皮。但是每个人的眼光都似乎有意无意的瞟向坐在树屋搓麻布的含晞，露出丝丝的羡慕。 其实这事都怪含章，麻地的麻成熟了后，含章一股脑把所有的麻分散给了所有的部族妇幼。事实证明在所有能给人带来愉悦体验的物品，总是让人难以忘怀。听含晞说她们用麻做成贴身衣服，到底是兽皮舒服还是麻布舒服，结果不言而喻。整个部族就含晞手里的麻最多，种子也是最多的，所以一干妇女看着含晞总是带着羡慕。部族外出的猎手在出去捕猎的同时也多了一个任务，寻求麻和种子。 含章此刻的心情就像这天气一样糟糕，一柄巨剑屹着树干，剑柄扎着兽皮。含章看着天气叹了口气，闻声的含晞停下了手里梳麻的动作，迷茫的看着未来的族长，简单的脑子里面实在弄不明白一向嘻嘻哈哈的族长最近为什么叹气。见自己实在想不明白，含晞捋了捋因低头落下的头发，继续摆弄手里的麻。 “含晞，你说一个人的力气到底怎么才能最快的增长呢？”一想到拿着巨剑走进部族的那刻，全族惊奇怀疑的眼光，再加上安达临走时说回来检查的云云的喇叭似的大嗓门，爱面子的含章突然有点懊恼。 “主。。。族长，我也不是特别明白，但，但是阿大说过，力气是长出来的，用完了睡一觉就会重新出来。。。。”含晞觉得自己很没用，一个问题都解决不了，低下头使劲的揪着手里的麻，手指都被勒的发白。 “算了，你别自责，这个问题，安达也帮不了我，我就是心里烦躁，随口问问。。”说完嗵的一下跳下树屋，也不管头顶的飘着雨径直跑到场地中央，疯狂的拔起草来，小草顽强的生命力体现的淋漓尽致，力气用大了一下一个屁股墩，然后引来缝兽皮的族人一顿善意的哄笑，力气用小了一次拔不出来会迎来更加汹涌的一波哄笑，虽然这些都是善意的。 小一他们几个想过来帮忙，全部都让含章打着给赶走。开玩笑，如果他们着了了凉，在这贫穷的部族可真是一件大事他们根本没有洗热水澡的习惯，生病基本全靠身体扛过去，扛不过去也就没戏了。所以每次运动完，含章总是需要一大桶热水洗澡然后大口喝一碗兽骨汤去去寒气。看着含章又开始了不要命的锻炼，含晞叹了口气停下手里的活计，下到树下准备去烧热水去。 揉了揉发酸的腰，看着满地被拔起的草根，含章心情突然变得很有成就感的好了起来，趁着身子还是热的，赶紧把拔起来的草捞到一起，不然睡一觉起来它们还是会顽强的站起来。趁着天色还早，含章背起巨剑围着部落慢慢的走起来，刚才拔草活动开了筋骨，现在背起巨剑也不怕拉伤。虽然每一步走的都是很艰难，但是走的距离越来越远。 漫长的雨季终究是过去了，三个多月的雨季就像腐蚀剂一样摧毁了部族房顶上的茅草，极个别的木制房梁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天一放晴小七他们几个猴子一样的爬上屋顶，把那些被水泡烂的茅草甩到地上，部族的妇女都带上工具去收集新长出来的毛草，金丝草现在是搭房顶的最低标配，但并不是随处可见。发现金丝草耐腐蚀的好处后，每个有家的部族都把自己的房顶铺的又厚又结实。 含章估摸着狩猎队伍即将要回来了，这次不知道有几人受伤。含章狠狠的甩了甩脑袋将这不好的念头甩出脑海。深深吸一口气，将巨大的门板背在身后，慢跑的走出部族大门。 三个多月的时间，含章再也不是以前拖着跑的那个狗样，现在可以背起来了，甚至可以挥舞几个动作，成长是巨大的但是代价也是巨大的，原本还算细腻的皮肤现在如同岩石表面一样粗糙，后背已经看不出来一块好rou了。 “二少爷，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向您保证我绝对不会动小姐一根指头，二少爷你就相信老奴一次。”一个耄耋老人拄着一个比他还高的拐杖冲着对面一个背着女孩的胖子喊道。 “哼，青爷爷，你也是族里老人，我和小晨都是您从小亲自抱大的，想不到如今会这样。。。。就算死我也不会交到你的手里。” “二少爷，本来这些不该跟您说的，现在老奴就好好的跟你讲讲。” “讲完了，好上路是吗？”青爷闻言，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也没有做回答，显然默认了这件事情。 “二少爷，还记得一年前家族武士莫名的少了一大批那个事情吗？”青爷见二少爷不愿搭理自己，也不在意。“那时候老奴我奉命调查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查了一个多月，浪费的人力和钱财不计其数，按照道理讲这么多人肯定会留下许多线索但是就是没有一丝的结果。按道理讲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老奴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在一个月后我才突然明白家族里面一定有个黑手在阻挡着一切，这个人不可能是家主，不是家主那么谁有这么大的权利呢？”顿了一顿就看向了二少爷。 “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还不是大娘。。。”胖着自顾自的说道，也不管那个老者是否可以听到。 “上个月，北山部族送来一批东西，家主命令老奴我清点物品准备送进库房。二少爷你是知道的，北山部族的的利益是大少爷的。但是我清点到最后发现少了两件物品，关乎家族存亡的东西，二少爷您猜猜看是什么东西？”说罢老者也不做声，静静的看着毫无形象坐在地上的二少爷。 这次二少爷不在故作沉闷不吭声，而是努力的猜想起来，可是明显思索不出答案，不由好奇的把探究的眼神看向了青爷爷。看到二少爷探究的眼神，老者心里不由的一软，同时心底又腾出一股疑问。 “奇怪的事情又再次发生，家主突然大病卧床不起，族里药师费尽各种手段都检查不出究竟是什么症状。恰巧大少爷带着朋友从大王宫求学归来，才探测出大王中了一种叫做迷的毒药，而这种毒药正是北山部族送来的礼物其中丢失的一种。”说完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被这个消息震惊瘫坐在地上的二少爷。“然后主母下令，全族搜查这种药物的痕迹和另个物品的下落，二少爷后面的我还需要说下去吗？迷，用好了就是好东西用不好却是涂药。恰恰，以前大王喝的迷都是二少爷您亲手配的。” “哈哈哈哈哈哈。。。。”胖子二少爷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声，仿佛听到什么几百年难得一遇的笑话一样。他这个样子，着实吓坏了背在身后的小女孩子，小孩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胖子如被蜜蜂蜇了一样立刻醒悟过来，把女孩子从背后抱到胸前哄了起来，“meimei，别哭，是哥哥的错，哥哥吓到你了，meimei乖啊，马上哥哥就给你拿出好吃了，阿姆留给咱们的好吃的，可好吃了。”边哄meimei边流泪，胖子抱着meimei身体微微晃动，看到meimei逐渐的安静下来，才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青爷爷，眼里求死的意志昭然。 “青爷爷，一会下手的时候您可以快点嘛？你知道的我胆子小怕疼，最好把我眼睛蒙起来。晨晨让他们带走可好。算我求您了，这件事和晨晨没有关系她还小什么都不懂。”说罢指了指身边护卫着自己的最后几个人，听着二少爷软声软气的恳求着自己。老者不由的想起了上个月二少爷还在在他怀里撒娇，现在却沦为叛逆。 “二少爷，我答应。。。” 老者话音还没有落下，一个不一样的声音突然跃起：“大小姐血统不容沾污，主母要求必须带回大小姐。”刚刚升起希望的胖子，现在又深深跌下悬崖，meimei落在那个恶女人手里还有活路吗？当着全族的人说给我留一条活路，关起来后几天不给吃的，要不是几个忠心的仆从用命送来点吃的，早都饿死了，meimei这么小的孩子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要是落在他手里不折磨死才怪。 “北山，你敢质疑我的决定？”听到自己的话被人打断，老者明显有些不高兴，说话中带着nongnong的怒气。 北山微微欠了欠身子，“青老，这是主母临走特意嘱咐的，小的不敢违背。” “一个奴隶，有这么没大没小的说话的，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还不跪下回话。”说罢背着手仰起头。北山面部表情很是精彩，内心仿佛纠结了一万年之久，脖子暴起的青筋和握紧的拳头如一头发狂的野兽。 “北山，拜见青大人。”这短短的一句话，仿佛用完了北山的全部力气。 “嗯，起来吧，念你是无意触犯，这次就算了。要是在族里，哼哼，你的这点失误足够你的族人死上一万次。。。呃呃，北山，你，你。。。。好大的胆。。。”只见一柄短刃从青老的斜肋直插心肺，只留下半截刀柄丢在外面。北山含恨出击，这一刀不可谓不狠。老者不愧是一块老姜，在刀刃如入体的那刻猛地举起那一人多高的拐杖，冲着北山的头部就使劲砸了下去，北山明显有着防备脑袋微微一扭躲过了致命一击，但是青老临死之际的拼命反扑直接打在肩上，嘎子一声响，背上的右手胳膊软了下来，明显骨头被打伤，不知道断没有断。 “呸，老东西。大少爷都说了这次不光你得死，你的全部孩子都会跟你后面一起死。说不定在你前面先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