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神龙之主
子衿和雪颜二人，连同沐天成与赤血，一同站定在御剑的面前，除去赤血以外，另外的三人在见到御剑本尊的那一刻，皆是一脸的错愕之色。 此际，时至午夜。 天空中的云烟更显厚重，那一抹茭白的月光不知在何时突然暗淡下来，内院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黑暗。 那一刻，他们看不清御剑的脸，但那柄释放着夺目光耀的七星宝剑，就显得更加的绚丽多彩。 厚重的云烟一飘而过，就如同沐天成脸上的错愕之色，亦是一闪而逝。 内院里再次铺满了月光，月光洒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 某一刻，沐天成的视线，终于从御剑手中的七星宝剑之上离开，紧握着枯魂的手，也更添了几分力道，一脸庄重地说道：“没想到梨园里的大少爷，竟是名震灵州的御剑宗主，失敬失敬！” 沐天成冲着御剑抱了抱拳，但在他抱拳的同时，身体显得极为僵硬，仅从这个抱拳的动作来看，便可知道，他始终都没有放弃戒备之心。毕竟，今日这场聚会当中，最后一个死亡名单尚未揭开那张神秘的面纱。 此刻站定在内院里的子衿、雪颜，及沐天成三人，谁都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将要死去的人。 御剑的脸上不带丝毫表情，但这种没有表情的模样，同样也是一种表情。尤其是当他的目光沉静地落在沐天成那张并不讨喜的脸上，御剑那张全无表情的面上，却是也透着一丝淡淡的厌恶之色。 “北城龙王沐天成，你手中的枯魂，乃十年前在葬剑山内屠杀的远古神龙所得，你可知道，那条远古神龙的主人是谁么。”御剑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这句话在现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说出来，却是那般的令人胆寒。 “御剑宗主，请恕在下愚昧，不懂御剑宗主此言何意，莫非说，御剑宗主竟是那条远古神龙的主人么。”沐天成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同时，肢体上的戒备之意更加明显，从他暗暗发抖的手肘来看，他的心里甚至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 御剑没有答话，脸上也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他手中的七星宝剑，却是发出一阵蠢蠢欲动的铮鸣之声...... 见此一幕，沐天成的额头上浮现出豆大的汗珠，汗珠滚滚而下，顷刻间就湿透了他的衣襟。 而站在一旁的子衿和雪颜，却是显得从容冷静，丝毫没有因此而感到惶恐不安。 赤血见此一幕，眼中那一抹幽怨之色突然黯淡下来，步伐轻盈地走到御剑的跟前，一手摁在御剑提剑的手腕之上，声音轻柔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该放下的始终还是要放下的，忘了那件事吧，大局要紧。” “告诉我，什么是大局。”御剑在赤血的面前，仿佛瞬间就变了个人似得，眉心微蹙地看着赤血那张无论如何掩饰，始终都透着幽怨之气的脸，神情痛苦地问：“说啊，什么是大局。” 子衿跟在御剑身边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御剑为了任何事情而动容。此刻，御剑脸上的神情变化，已经显示出了与平日里不同的一面。可见，在御剑的心里，那条远古神龙，定然占据着非凡的地位。 赤血的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低垂着眼帘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的从来都不是快意恩仇，你的心里有更远大的抱负，你将会成为世人敬仰的巅峰强者，你......” “够了，别说了！”御剑沉喝一声，目光冰冷地将视线从赤血的脸上移开。 赤血的话被御剑所打断，立时间惊得花容失色，脸色变得更加忧郁，甚至充满了淡淡的怨愤。 但御剑并没有在意她的情绪，而是直勾勾地看向沐天成，语气冰冷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那条远古神龙的主人。不过，那都是过去多年的往事了。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追究过这件事情，今日也同样不会追究。” 沐天成握着枯魂的手心一直冒着冷汗，突然听到御剑的这番言辞，也是暗暗长吁了一口气，满目歉疚地看向御剑，抱拳感激道：“御剑宗主大人大量，沐某佩服！却不知道今日找沐某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御剑的面色恢复平静，仰首看了一眼虚空中高悬的明月，嘴角浮现一丝浅然的微笑：“沐天成，像你这么老谋深算的人，想必早就已经猜到七.八分了吧。不妨说说你的看法，在你看来，我的这个计划有几分胜算。” 突然听到这样一个艰难的问题，沐天成也是满目愁容，思忖片刻，极为谨慎地再次抱拳说道：“御剑宗主城府之深，岂是我等无知小辈能轻易揣测，还请御剑宗主明示。” 从外形上看，分明是沐天成的看起来年纪更长一些，可在御剑这样一位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剑手面前，沐天成竟会自称小辈，若是不知情的人，显然也会感到极为不可思议。 但在座的几位，都非常的清楚个中玄机，也就没有人为此而感到惊讶。 内院里一阵沉寂，兀见御剑的面上写意一笑，也不知道那笑意当中蕴藏着怎样的深意，恰是让人无法理解。 突然，赤血的脸色恢复自然，满目平静地看向沐天成，解释说道：“想必你肯定听说过上古四大剑域的传说，此番计划，正是为了齐集传说中的灵州印，也就是散布在灵州各处的十二块血玉吊坠。不知道这样说，你可能明白，今日找你来的意图为何么？” 不知为何，听得这番话，沐天成竟是惊得一脸煞白。面上更是汗如雨下，紧握着枯魂的手，也因为内心的紧张而瑟瑟发抖。 “御剑宗主，我，我还是没明白您的意思啊...”沐天成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一边说着，竟是双膝一软，烂泥般地跪倒在了御剑的跟前。 这般姿态，哪里是不明白，分明就是再明白不过了。 在此刻，真正不明白的，反而只有站在一旁的子衿和雪颜两个人了。他们两人再次面面相觑，皆是满目的困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