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负伤
原来当张量山率军突破当命的大营时，主战场上的东胡骑兵也发动了新的一轮攻势。胡王在得知久候当命的奇兵不至，前锋的轻骑也被包围损失惨重，便准备结束这场战斗了，只是不能就这样贸贸然的退兵，否则一旦被图安人抓住机会用铁骑衔尾追击可就麻烦了。必须用一场胜利阻止图安的进攻，他首先下令后军的万余骑兵退往胡山山口设下埋伏以备不测，（这也导致张量山的小部队突入的异常顺利）接着命令出动他悄然准备近半年的“秘密武器”---投石器！进入预设的防守阵地。 此时原本在侧翼观战的燕山铁骑确认东胡骑兵被图安骑兵缠住并包围后，便向东胡的王帐发动了进攻，在以往的交锋中这时东胡的王帐卫队必定挡不住铁骑的冲击会立即撤退或者被击溃，然后他们再反卷东胡的主力。这样战斗就可以结束了。然而这次却有些不同，当刘琨率队绕过东胡正面主力后，却遇上了一条小溪，小溪不深但两岸却颇有些泥泞，重甲骑兵不得不减速涉渡。就在半渡之时对岸忽然投来了大片的石弹，拳头大小的石弹如暴雨般密不透风，打的燕山铁骑的士兵晕头转向头破血流，一瞬间就有百余人落马受伤。眼见前进不得，可后续的骑兵正不断冲进来想撤退也无法转向了，他只能下令摘下骑盾抵挡，并改变方向试图绕开投石区，冲过小溪，但暴露出的侧翼却受到了更大的打击。重骑在泥水中进退两难，队形已经完全混乱，伤亡不断增加，又无法反击急得刘琨团团转。忽然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弹击中了刘琨的额角，把他重重的打下马来，连呛了几口泥水险些丧命，幸亏身边卫士拼死救下。这时一队东胡骑兵也杀了过来在外围用弓箭杀伤这些冲不起速度的重骑兵，整个燕山铁骑陷入了自他们加入图安后最大的困境。 通常情况下，投石器这种武器因为笨重移动困难，多用在城池的攻防之中极少用于野战。然而东胡骑兵的装备比不上燕山铁骑，远距离的弓箭射不穿铁骑的盔甲，近距离的冲击轻骑也干不过冲击力极强的重骑，所以阵仗每每要吃些亏。痛定思痛后东胡人决定引入一些中原的大杀器---投石机。东胡人的投石机和张量山在土山上用的那种类似，但尺寸和体积都要小很多，属于一种原始的单梢炮，装上木轮子用两头牛就可以拉着移动也不需要很多人cao作。胡王这次南下特地准备了数百具这种投石机，就是专门为了对付图安的燕山铁骑的。 在东胡大营南边约2里的地方那里有一条小溪蜿蜒着从西边的森林流进乌水河里，小溪的水不深刚过战马的膝盖。东胡投石机的阵地就精心的设在小溪的北岸，封锁住了通往东胡大营的道路。为什么要用投石机呢？与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不同，那个时代的中国的铁甲和头盔大都是鱼鳞甲，像易小川那样的整体胸甲和头盔是只有少数将官才有的装备。而且鱼鳞甲对弓箭和刀剑的劈砍有极好的防御力，比起当时一体成型的头盔和铸造铜甲，既结实又轻便还利于修补，即便被刺穿也只要更换几片破损的甲片就可以了。所以燕山铁骑装备的头盔和铁甲都是这种鱼鳞甲。当然这种鱼鳞甲也有一个缺点，对钝器的打击防御力不足，所以在中世纪的骑兵中大家会看到许多人选择持笨重钝器做武器比如战锤或狼牙棒！所以使用密集的石弹打击队形密集的重骑兵是个不错的选择。一千多年后的西夏泼喜军就是用骆驼装上旋风砲（一种投石机）打的宋辽两国的步甲和铁骑闻风丧胆。东胡人打算在撤退的过程中利用密集的石弹打垮燕山铁骑，再用轻骑扫荡失去重骑掩护的图安骑兵。虽说不一定能翻盘但至少可以确保全身而退。然而不料在执行的过程中又遇到了一个变数。这个变数就是东胡的左翼被张量山突破了，并且张量山还果断的袭击了东胡的王帐。 来到东胡投石阵地后方，张量山立刻下令纵马冲击务必击溃东胡的投石军！几百匹战马提速冲刺转眼便冲进了投石机军阵。负责掩护的东胡士兵大都聚集在投石机的南边，那里还放置了拒马河围栏。只有少数一些骑兵留在后方负责接应和传递情报，也没有放置拒马或围栏之类的障碍。他们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大部分连弓都没来得及摘下来，就被张量山他们给冲下马去。500名凶悍的骑兵冲进阵地，前面就是慌乱和惊异莫名的徒手投石手啦。转眼便将整个东胡投石机阵地搅了个天翻地覆，张量山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用力的也有些笨拙的用剑将挡在他马前的东胡投石手一个个的砍倒，英布挥舞着长枪紧跟在他身后，严密的掩护着张量山的侧后，将躲过张量山长剑的胡人一个个的挑倒。不一会便将阵地杀了个通透。一个冲锋下来英布还真有些佩服张量山了，这小将军虽然看起来骑术不佳，但骑战起来居然也不差，虽然挥剑的姿势不是很协调，也没杀死几个人，但一圈下来居然没从马背上掉下来，当真不弱！要知道在马背上挥剑砍杀是极不容易的一件事。他却不知张量山是借助了原始马镫的帮助，才能固定住身体。 冲破军阵张量山和英布收拢部下，见所部损失不大而投石阵地里还有不少完好的投石机，两人对视一眼便决定再杀个来回。于是大队骑兵拨转马头，兜了个大圆弧线再次冲进了投石军阵。这次从他们的侧翼射来了零散的箭羽，那是外围负责掩护的东胡骑兵来不及搬开拒马和围栏，只能以弓箭在外围阻止他们。不少骑兵中箭负伤，好在他们人数有限并不能阻止张量山的冲击。张量山身上穿着玉漱公主送给易小川的青铜盔甲，这盔甲甚为坚固偶尔几只冷箭射在甲上只听“咚！”的一响便被弹开了。张量山大感安心一边奋力挥剑砍杀一边想：公主的盔甲果然不错，只是这剑用起来还真不顺手，手都挥酸了却并没有砍倒几个人，骑马砍人还真得用刀！看起来要用骑兵就得想法打造一把骑兵刀出来……这一分神就听见“噗！”的一声，左后肩重重的挨了一下。全身的盔甲都震了一下，当时并没有感到疼痛。他挥剑杀到一片空地，回头一看只见自己左后肩的盔甲上插着一只箭羽，白色的尾羽随着长长的箭杆颤动。抬了抬左臂感到后肩一阵刺痛，想来还是受了点伤。这时英布冲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张量山将手中宝剑挥了挥高声喊道：“我没事！我没事！继续进攻！”两人旋即指挥部下继续攻击剩余的投石机，只是这次英布不再大意了，寸步不离的护着张量山，以防胡人的冷箭。 两轮冲击下来东胡人的数百具投石机被全部破坏了，残部向东胡老营方向溃散而去。张量山和英布自知实力有限也不追赶便率队杀向小溪边，东胡弓骑见投石军阵已然瓦解，自己又处于两军夹击的境地，便胡乱放了几轮箭转头逃向老营去了。张量山便冲破东胡轻骑的队形解了燕山铁骑的围。两军合流收拢了残部后成功的退回了小溪南岸，而东胡轻骑见自己的投石阵已破老营处烽火连天也不敢恋战，虚晃一枪后便向自己的大营退去。张量山便护着受伤的刘琨一起返回了图安中军。 而困在左翼包围圈中的东胡骑兵看见自己的大纛旗倒下后，不知怎的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战力，开始不计死伤的冲向图安外围的包围圈，先是全面的四处突破，续而找出包围圈中的一个薄弱环节，便击中全部人马反复冲击，终于冲破了图安轻骑的包围。狼奔豕突的向自己的老营方向逃窜。 金威先是听闻燕山铁骑进攻受挫损失颇大，续而又见被围的东胡军破阵而逃。加上担心后军有失，便不敢下令追击。看见狼狈不堪的燕山铁骑退回更不免大惊失色。只此一战三千铁骑主力战死四百多人，重伤一千有余。这是自燕山铁骑与秦军交手后从未有过的重大伤亡，可以说燕山铁骑是伤经动骨了！子安和金威虽然拼命的想打压燕山铁骑，不时地想给燕山铁骑使点绊子，但也知道他们是图安立国的根基，并不希望燕山铁骑就此溃亡。在他们看来燕山铁骑是不可战胜的，否则他们也不敢放任东胡人去偷袭燕山铁骑的后方。他们也没想过强大如燕山铁骑的军队也会遭受重创，眼见燕山铁骑伤亡过半不禁也是心有戚戚，而王后则是更是心疼万分。正在犹豫不决时之时得报“易小川”来了！ 金威亲自迎出阵，远远的就见身穿青铜盔甲的易小川骑着战马擎着长枪，带领着一队骑士缓缓而来，脸上还挂着那具黑色的虎头面甲，崭新的灰色战袍连战靴都是黑色的新皮靴？想到这些都是玉漱公主亲手送给易小川的，这一点尤其让金威嫉妒不已，在他看来这套盔甲应该穿在自己身上才对。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又认出易小川骑的那匹马是那个让他大丢面子的张量山的。‘听说这马颇烈，只有张量山和那个秦女骑得，想不到小川也骑得！’他的眉头愈发皱起，直到看见易小川左肩后那长长的箭杆上摇动的白羽心里反而平复了不少。 他连忙播马快步上前：“小川！怎么回事？你不是去土山了吗？” 见金威出迎‘易小川’却并不上前，也不下马甚至连面甲都没抬起。‘易小川’拱手行了一礼：“见过金大将军！土山敌军已破，我军刚刚突袭了东胡王帐，现在胡军正往胡山溃退，请大将军速发兵追击，必可大破之！” 土山敌破？突袭王帐？胡军溃散？突如其来的消息如一套组合拳打得金威眼冒金星一时无法消化，这时他却挂记起易小川的伤势起来，毕竟他知道易小川不仅是他的情敌更是玉漱公主和子安眼前的红人，现在受了伤……虽说和他无关，但毕竟他也有个护卫不周的罪名，若是公主和大王怪罪下来他可吃不消，便关怀的问道：“小川，你受伤了？要紧不？” ‘易小川’正欲下马闻言却停了下来，他停了一下，面甲下的双眸闪闪发亮，接着拱手道：“多谢金将军关怀！我无大碍。倒是刘将军伤的不轻急需救治。”他伸手拉过一边的战马，鼻青脸肿满脸血污的刘琨正伏在马背上，他身边的几个护卫也大半带伤。 金威忙令人上前救治，当下几个随从手忙脚乱的抢过来救治。当金威正为刘琨他们的伤感到惊讶和内疚时，身边的‘易小川’继续说道：“大将军！请速发兵吧！” 金威看了看远处的狼烟，又看看正退下来的燕山铁骑的残军，心中颇为犹疑若是胡军如此强悍，那追击未必能讨到好处现在上去的可都是自己的部族啊！ ‘易小川’似乎看出了金威的犹豫，他微微一叹拱手道：“大将军，末将还有事先行告退。” “呃？你还有什么事？大王和王后马上就到。你不觐见他们吗？” ‘易小川’心说，就是因为大王王后要来了我才装不下去啦，得快溜！他指了指身后的骑士：“这些人是我找张量山借的，得赶快送回土山归建。以防土山有失。”又指了指英布：“这位英将军是随我出击的秦军统领，留下他向大王王后汇报便可。”说完冲英布点了点头。 旋即英布上前与金威见礼通报，英布和金威相互抱了抱拳，上下各自打量了一番均暗自赞叹对方：真是一位猛士！再转头一看‘易小川’却已拨转马头一道烟的‘逃走’了，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金威抬头时只能远远的看见一道腾起的烟尘。‘这马他还骑的真稳。’ 秦军和伏虎军的骑士自然追了过去，那名新军副将犹豫了半天，不知道是该原地归队，还是继续跟着易小川。他看看黑着脸的金威又看看远去的‘易小川’终于一咬牙，留下部分伤兵自己带着百余骑追着易小川去了。 “喂！……”金威连声追喊不及，只能看着‘易小川’远去。‘怎么回事？连大王和王后都敢不见啦？！’旋即想到：‘莫不是他已经开始怀疑我做的手脚……”想到这里他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连英布向他禀告的军情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