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接踵而至（7）

    楮鸿斌瞪大了眼睛，半张开一张不知所措的嘴巴，半天也出不来声音。

    旁边看戏不怕事儿大的一个老太医倒是颤巍巍的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医书所载，生冷食物，不洁之水，不加烹沸，直接入口，可致人腹胀难忍，食欲不振。一般人只以为自己是消化不济，殊不知是有虫在腹中作祟。”

    秋芷墨听的真是急死了，但是周煜明偏是很信这一帮老学究，她只能耐着性子听这老头子慢悠悠的将话说清楚，在他话音未落之时已经伏在地上请道：“太后娘娘连续五日未曾进食，但腹部依旧鼓胀。可见其中却有古怪。微臣大胆推测，此疫症必然与吃了不洁的食物有关。”

    周煜明眉头蹙了蹙：“既然食物不洁，为何只有母后患病？那些贴身侍女却能逃过此劫？”

    “这正是疫症的关键之处，若说只有太后一人患病，那微臣可以推断，此事必然是因为吃了不洁的食物所致。但北方四州瘟疫成灾，今日京畿司又传来奏报，说是金陵城中忽然也有数家爆发疫情，一夜之间昏迷不醒。那么，这不洁的源头必然不是在太后娘娘的饮食之中，而是在水里！”

    “水里……”周煜明有些明白了秋芷墨的意思。

    水是无时无刻都在流淌的，食物虽然不可以传递到宫外，但是金陵城却用着和各地一样的水源。

    只要饮用了不干净的水，患病就不足为奇。

    倘若今年的地表水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污染，并且从污染源直接飘向各个地区。那么只要是活水所能到的地方，都会是疫区。

    “太后的贴身侍女何在？”

    郭巡见状，赶忙抬高了嗓音：“昭阳宫的掌史何在？！”

    有周煜明的宣召，这名掌史来的很快。秋芷墨看她容貌便知道，她是服侍了最起码三四十年的老人了，那么太后的生活习惯她应该最是了解。

    秋芷墨虽然跪在地上，但是气势却并没有比任何人底半头。她看着那名贴身掌史跪下，立刻便开始连珠炮似的发问：“太后每日除了御膳房供上的饮食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东西进嘴？”

    “回秋相的话，昭阳宫的小厨房有时候也会帮着做一点，但是不多。”

    “那太后的饮水呢？都是煮开的开水？”

    “是，都是厨房烧好了的热水。”

    “不对！太后还会用井水或是山泉水！”

    秋芷墨眉心像是有一道闪电般，将那名年纪不小的掌史惊得怔在原地。她眨了眨眼睛，像是忽然想起一般说道：“太后最爱用禁苑的那一眼泉水来泡茶，有时候还会直接饮下，说是可以延年益寿。我等不懂，也不敢妄加置喙。可是……可是那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皇城又是在金陵城的最上游，应该不妨事吧。”

    秋芷墨眼角顿时流露出一抹嘲讽：“是啊，皇城在最上游啊。什么水都得从皇城过去才能到寻常百姓的家中，而金陵城这些百姓，好巧不巧的就在太后病倒之后的几天才陆续发病，陛下，您难道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对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