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将计就计（10）

    可是大小姐却并不怕它，好像很是熟悉的样子。

    也许妖怪和妖怪是不会彼此惧怕的，它们熟识彼此，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汤药一碗接着一碗的送进屋中，可是郑玉柃的身体却越来越凉。

    老嬷嬷看着秋芷墨不断以怪异的姿势按着夫人的心口，每隔一会又亲亲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屋中已经开始有下人在哭，一开始兰心还有心制止，可是看着秋芷墨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阻止还是放任他们不管。

    “药呢，端上来吧？”

    秋芷墨此时已然是满头大汗，坐在床边像是脱了力一般，几乎就要靠在栏杆上。

    “就按照这个方子，每隔半个小时灌一次药，应该无碍了。”

    “无，无碍了？”老嬷嬷原本已经准备好放声大哭了，乍听之下竟有些没回过神来。

    “嗯，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已经伤了元气，接下来还不可大意。”

    “大，大小姐，您说的可都是真的。”

    若不是刚才做人工呼吸把她累的够呛，秋芷墨这会真想给面前的人来一脚，把她踹出门外。

    “你要不要自己摸摸你家夫人还有没有气？”

    老嬷嬷犹自是一副不信的神情，真的伸手去摸了郑玉柃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是还在。

    “大小姐，您救了夫人一命，便是老奴的救命恩人，请受老奴一拜。”

    老嬷嬷第一个跪了下去，整个屋子顿时也开始乌泱泱跪了一片。

    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雨声也渐渐止住了。秋芷墨忙碌了一夜，只觉得自己身上真是乏得很，很想赶紧找个床好好去休息一会儿。

    “罢了罢了，柃姨命中有此劫，只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且小心伺候着吧。”秋芷墨疲惫的挥了挥手，看见兰心还守在旁边，便招了招手让她到近前来扶住自己起身。

    人呐，一旦没了压力，整个人便松弛的厉害。刚才她还能上窜下跳的做人工呼吸，心肺复苏。这一会，便是叫她站起来，都是一种为难。

    “走吧，回院子了。”

    秋芷墨轻轻拍了拍嘴巴，将一个哈欠堵住。凝香堂上下满屋子的人居然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又或者该说些什么。

    “恭送大小姐。”

    老嬷嬷咂了咂有些发干的嘴巴，第一个站了出来。

    顿时“恭送”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秋芷墨已经没心情听了。

    回到翰墨堂，天色已经渐渐明朗。奶娘带着秋婧语在秋芷墨的屋中睡觉，她只好去厢房中，暂且歇一阵子。兰心扶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谁料想刚转过回廊，秋芷墨就猛地咳嗽起来，身子不断的颤抖，手撑在画廊的圆珠上不断干呕起来。

    “小姐，你还好吧？”

    秋芷墨干脆坐在廊下，感觉着空气中刺骨冰凉的风穿透胸臆，总算洗刷掉一丝血腥的气味。

    眼前仿佛有流不尽的血，渐渐汇成一条河。

    秋芷墨颤抖着声音，整个人仿佛是崩溃了一般，眼中不知何时腾起一丝雾气：“那个孩子，我亲眼看到了那个孩子。它本不应该就这样死了的，为什么她们要害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