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鱼与熊掌（4）

    “你敢动手？！”

    秋芷墨轻蔑的看着杜秉兼恐惧的模样，冷笑一声：“陛下反悔在先，我已无路可退，还有什么不敢的？”

    杜秉兼看着秋芷墨的手指似有若无的玩弄着碎瓷片，那样子就仿佛将他当作猫爪里的老鼠，随意捉弄，心中登时越发怒火中烧：“大胆！”

    “陛下过奖了，臣只是希望陛下再重新斟酌一下罢了，陛下又何必动怒？”

    秋芷墨的声音不急不缓，可是杜秉兼却知道自己在生死之事上已经输了。他此刻就是站在悬崖边没有退路的落难客，只要秋芷墨再落井下石的推一把，他便再没有了逃遁的机会。

    “你想怎样？”杜秉兼压低了声音，目光牢牢锁在了秋芷墨的身上。

    秋芷墨勾唇一笑，仿若乍开的桃花，落英缤纷：“陛下此言差矣，该是您想怎样，我一个小小女子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杜秉兼恨得牙痒，偏就奈何不得这小小女子。

    秋芷墨似是随意往身后一瞥，杜秉兼随即会意：“你们都退下。”

    “是。”

    暗卫的职责便是对皇帝的命令无条件的服从，虽然场中的局势变化来的猝不及防，但在场的暗卫却无一例外的收刀回鞘，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了各个暗角，只是这样一来，确实全部都暴露了。

    秋芷墨将手中的碎瓷片拍在冯璐手中，自己一人倒是潇洒的转身飘然阶下。

    杜浩言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原本还有三分未醒的酒意，此时也全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疯了，居然威胁父皇！”

    秋芷墨坐在原位，原本正目不斜视的抿茶，毫不在意那从四面八方招呼过来或探究，或恐惧，或愤怒的目光。可是既然杜浩言开口了，她倒真不介意回他一句。

    “殿下不是说要留我？这可是最后的机会。”

    杜浩言就仿佛一只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一般，一瞬间便没了声音。秋芷墨干脆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她连杜秉兼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一个杜浩言，就更不必说了。

    秋芷墨低头吃着兰心递来的葡萄，默默无声。可是有一道目光自始至终都瞪着她，无论她如何无视都甩不掉。这种侵略性的感觉让她感到很不舒服，不由得蹙眉看了回去。

    周文珩。

    虽然目光中带着关切，可秋芷墨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只是冲他轻轻点了点头。

    周文珩看着她木然的样子，只当她也是吓傻了，反倒是神色柔和了些。谁料秋芷墨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反而越发紧张了一般，硬生生被吃下去的葡萄籽呛住了，咳了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他有这么可怕吗？她又何必视他如洪水猛兽？

    周文珩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旋即将目光落在周文琮身上，却只看到他一闪而过的忍俊不禁。

    这个九弟，到底还是玩心太重。这么严肃的场合，也就他心大的笑得出来。

    几个人眉来眼去，互传心意，杜秉兼反倒像是个客人，被撂在了一旁。

    “珩王方才未免太心急了些，朕既然接了婚书，断然没有悔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