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就是她！

    秋芷墨矮身一礼：“秋芷墨见过程相。”

    这一下，算是周全了礼数。

    下人鱼贯而入，添茶，燃烛，呈上炭火。秋芷墨借着明亮的烛火，打量着这位夜访秋府的男子。年级比秋端晟略长，须发中掺了不少银丝。眉目慈和，头戴一定四方平定巾，身上穿的乃是寻常至极的便服，纵然是混入平民也不会被轻易发现。

    “倒是很懂礼数，不枉我为你亲自去见了一趟陛下。”程元彬满意的点点头，目露赞许之意。

    “如何？”倒是秋端晟有些着急，急于知道结果。

    秋芷墨初来乍到，在这金陵并没有什么牵扯。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是牵涉到这些大人物的话，只有圣旨选妃这件事了吧？

    程元彬抚了抚长须：“并非礼部之过。太后金口点的秋家长女，礼部不过是照搬照抄罢了。”

    六部行事周全，这般含糊其辞的圣旨不像是他们的手笔。只怕都是体察着皇帝陛下的心思罢了。但秋端晟现在更关心的是皇上的态度。程元彬也看出了他的忧虑，苦笑道：“咱们这位陛下倒是和得一手好泥，听说侄女初来，文牒刚刚造好，当场便敕令就选这位。”

    对于这样的结果，秋芷墨几乎是心知肚明。

    她刚刚回到秋家，无根无基，秋家对自己感情也不深。就算皇太后偏疼诚王，想为他结一门贵戚，这番也要被她的突然归来打落了算盘了。

    在场又何止秋芷墨一人心中清楚？秋端晟重又坐直了身子，目光复杂的转向秋芷墨。

    她刚回来，甚至都还没在秋家好好享一段福，便要匆匆忙忙嫁出去了么？

    他何尝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场政治婚姻，无论是诚王还是芷墨，都不会得到太多的祝福，包括将来知情的太后。

    “父亲不必忧虑，能为家里分忧是我的福气。更何况这不过是初选，还需陛下与诚王爷一同选定。见天子焉知非福？”秋芷墨也不知是在宽慰秋端晟还是在宽慰自己。总之，这是料定的结果，谁也无法更改。

    秋端晟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夫人徐雪迎虽然打理内院之事，但这毕竟是与皇家的婚约，就算她也插不上什么手。

    “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叫嘉澍给你挑两个下人伺候着。”

    有了闻郁等人，秋芷墨本想拒绝，但此时毕竟有外人在场，她也不好多拂了秋端晟的面子。

    “多谢爹，女儿告退。”

    踏出二堂正厅，兰心已侯在外面多时，见秋芷墨出来，赶忙将披风拿出给她披上：“小姐怎么进去这么久？有没有冻着？”

    秋芷墨紧紧披风，结果她递来的汤婆子：“还好，堂中有炭火，不太冷。只不过心寒而已。”

    秋芷墨停住脚步，仰头看着朗朗星空：“天下之大，竟不知何处容身。”

    兰心也跟着停下，见秋芷墨怅惘非常，却不知怎么劝说。

    “选妃大典应该是下月吧？”秋芷墨忽然问道。兰心不解其意，但还是恭谨回答：“下月初八，太后特地选得好的日子。”

    秋芷墨在心中一算：“那也不太久了，这段时间我请姨娘找个教习姑姑来教你们礼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