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节
落款处应为两个字，一个“文”字，后面的另一个看不清。款识处并无日期。 唐冬至接过bottle填写完毕的稿纸，上下通读了一遍，试图根据上下文把后两句考证出来，经过再三辨认与关联，得到如下内容： 卋*輩以於地*陽四楊 *抱當諷野也公明卋公 義取谏捉今北吾不以 **卋筆有望師改忠 文令*事爲龍桑也其勇 *存*吾刀吟梓蘭志聞 楊公以忠勇聞，四世不改其志。陽明，吾師也；蘭*公北望桑梓地也。今有龍吟于野，捉筆爲刀以諷谏卋事，吾輩當取****抱義，*令存世*。文* 虽然尚未考证出全文，但大意已经初显轮廓，bottle颇为兴奋。 唐冬至看着这份稿纸，沉吟道，“兰*公？” Bottle也在思忖，明代谁的号是兰*公呢？ 唐冬至冥想良久，不得其所，说，“回办公室，看来要仔细查阅史料了。” 两人将发掘出的断碑置于一处隐秘之所，开车离开杨家埠。 回到办公室，唐冬至取出一本《明代人物志》，终于在进士科查找到了一丝线索：贾三近(1534―1592)字德修，号石葵，别号石屋山人，又称太史氏、兰陵散客、宁鸠子、贞忠居士等，明隆庆年间进士。 但是这位贾三近，似乎与这并无丝毫关联。这位兰*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在碑文中刻意提到他，可见他是关键线索人物。 Bottle小心的向唐冬至提了一个疑问，“兰*公北望桑梓地也，这句话有些不通。而且，这句话似乎应该是与上一句呼应的。” 唐冬至重新审视这句话良久，点点头，“是的，这句话似乎应该有断句。比如：兰*，公北望桑梓地也。这样才通顺。” Bottle点点头，“桑梓，是故乡的意思，那么兰*应该是一个地名。” 唐冬至眼神一亮，颔首赞许，“没错，应该是地名。兰。。兰陵？” 兰陵！ 唐冬至翻开萧鸣凤的资料，拍了一下手。Bottle知道唐冬至一定想到了什么。 唐冬至来不及细说，“这句话应该是：兰陵，公北望桑梓地也。而此处的公，应该就是指萧鸣凤或其某位族人。” Bottle一时想不明白，萧鸣凤，史料上记载他是浙江绍兴府人。追究至曾祖萧显，他百年后葬于山海关。这跟兰陵并无关联。 唐冬至看着满脸疑惑的bottle，说道，“萧氏，在中国历史上可谓名门望族。自西汉萧何起始，传承至东晋初年，家族为避北方战乱，萧何的第二十代孙、淮阴令萧整率家族从山东兰陵南迁至江苏武进，也就是现在的常州，定居下来。自此，萧氏在常州繁衍壮大，渐成荫蔽，成为当地的望族。” 唐冬至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西晋末年东晋初，发生了历史上著名的五胡乱华，大批北方士族为了躲避战乱，举家南迁，史称永嘉南渡。他们背离故土，思乡情切，常常北望故土举杯感怀。公元317年，东晋元帝宣布了一项政令，允许这些南迁的士族在现居住地侨置北方郡县，以解他们的思乡之苦，安抚人心，维护社会安定。于是，萧氏所在的武进侨置兰陵郡，为了与北方的山东兰陵区别，武进被称作南兰陵。” Bottle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么多典故。 唐冬至继续道，“就在南兰陵的萧氏家族中，出了两个人物，一个是萧道成，一个是萧衍。东晋之后，中国历史进入了南北朝时代。南朝共经历了四个王朝，其中第二个王朝南齐便是萧道成建立的，而第三个王朝南梁则是萧衍建立的。由此可见萧氏的门阀之望。” Bottle猜测到，“萧鸣凤就是南兰陵萧氏的后人？” 唐冬至点点头，“不错。因此碑文中写到，兰陵，公北望桑梓地也。” Bottle疑问道，“碑文寥寥数字，为什么要费笔墨提及萧鸣凤的族望----兰陵呢？” 唐冬至口中默念，兰陵，兰陵。。“哦，《寒山问路》的题诗中也提到了兰陵！” 这真是令人费解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均得不到思路，暂且作罢。 再观碑文，唐冬至觉得后半段是在表述一个任务。这个任务，需要以杨家的世代忠勇和王阳明的守仁抱义作为深明大义的道德基础，可见这个任务一定牵涉攸关。那么，这个任务是什么呢？ 文中提到有人写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可能涉及时事，引起了当事人的反弹报复。写这篇文章的人，或者说这篇文章，需要肖杨两家的庇护，令其“存世”。当然，这是唐冬至的推测，那么，写这篇文章的人，是谁呢？ 碑文中说，有龙吟于野。 这“龙”是谁呢？ 唐冬至提出这个问题，bottle想了一会，“会不会就是萧鸣凤？既然这件事需要保密，以龙对应凤，也是可能的。何况，声梧亭的存在，也佐证了此事定与萧鸣凤有深厚的关联。” 唐冬至点点头，肯定了bottle的推断。如今看来，《溪春倦意》中提到的“而今龙潜渊”仿佛也可以做同样的解释。 只是这样的推断，还缺乏证据支持。 唐冬至说，“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的祖上肖氏，必定是萧鸣凤族人更名改姓隐藏于云海，而他们隐居云海的目的，现在看来也初有眉目----那就是在保守一个重要秘密。而家族之所以选择云海，一来这里是萧鸣凤曾祖萧显的埋骨之地，二来这里有忠心耿耿的杨家庇护。至于这个秘密，需要我们继续查找。” Bottle说，“明史关于萧鸣凤的记载太少了。” 唐冬至说，“是啊，《明史。萧鸣凤传》寥寥四百字，末尾以一句鸣凤遂不出结束，实在令人遐想联翩。 Bottle嗯了一句，接到，“鸣凤遂不出，呵呵，大有深意。他干嘛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