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4 不称职
许琛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颜瞑的认识，好像还不够全面，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细心。 “烟儿、烟儿……” 楠竹惊叫着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和以烟睡在同一张床上，丫头的眼紧闭，显然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姑婆，烟儿没事，那个人还没来得及对她做什么。”颜瞑为了让楠竹放心，赶紧和她说明刚才的情况。 楠竹松了口气，年轻时候自己的遭遇，是那么的可怕和痛彻心扉，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再次遭受那样的事儿呢？ 突然想起，这几个人是许琛从外面带回来的，楠竹下了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许琛的衣领，一巴掌扫了过去，“要是今天烟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许琛自知这件事上，是他做的不对，被打之后，只能捂着脸，小媳妇样儿地蹲在地上，连一个字都不敢吭。 “瞑儿，今天的事，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烟儿恐怕……”楠竹依旧心有余悸。 颜瞑浅笑着没有回答，继续看着床上的丫头。从刚才到现在，她的眼睛虽是闭着，但是眼珠子总在快速地转动，恐怕一直噩梦不断。 “师傅，您没事就好了。” 直到小喜子开口，楠竹才发现，这间房间里，多了一个陌生人。 当看清小喜子的容貌之后，楠竹才高兴地拉着他的手，“小喜子，这些年，你究竟到哪里去了，师傅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 小喜子激动得眼泪汪汪的，“师傅，小喜子当初以为您已经……所以这些年我都不想回到这个伤心地了。” 当年小喜子得知楠竹失踪，钟若寻和颜子轩又“死”了，他一个人无亲无故的，早就将这些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他们一个个地都离他而去了，他无法接受，只能选择流落他乡。 这阵子，楠竹回到皇城，小喜子却不敢在她面前出现了，他好怕好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怪不得前阵子，我看到许家医馆还开着，我还以为是被人买了，想不到真的是你。” 世事无常，楠竹原以为过去的一切都回不来了，没想到过了十年再回头看，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模样。 这一晚，楠竹和小喜子自然有很多话要说，颜瞑让他们先去休息，自己守着以烟就好。 楠竹从心里希望，颜瞑和以烟能有个好结果，所以也没有推辞，带着小喜子和许琛从以烟的房里走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颜瞑，一颗心不知为何，从救下以烟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不停地快速跳着。 一想到刚刚若是他真的晚来一步，以烟就要被人毁去清白，颜瞑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私心里一直都觉得，以烟这辈子只能喜欢他一个人。 “不要过来……求你了……” 一整晚，以烟噩梦不断，清晨开始发起了烧。 颜瞑让楠竹过来看了，楠竹解释说她是受惊吓过度，所以才会这样。可是以烟一直没办法清醒，颜瞑也就一直没有离开。 “瞑儿，你一直在这里，恐怕不妥吧？”楠竹问。身为皇帝，颜瞑总不能一直不回宫吧，眼看早朝的时间都要到了。 颜瞑没办法，只得先告辞，让跟着自己的几个死士悄悄留意这里，免得遭人报复之后才回了宫。 他走以后，许琛才磨磨唧唧地走了进来，眼睛根本不敢看楠竹。从昨晚上楠竹打了他一巴掌之后，到现在两个人都没有说过话。 “楠楠，我错了。” 楠竹不理，帮以烟换了一块新的帕子，重新放在她的额头上。 没有得到回应，许琛也不气馁，“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都怪我，是我考虑不周，太容易相信别人。” 楠竹依旧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女儿。 “你别不和我说话，我害怕。”许琛有走近了点，轻轻地碰了碰楠竹的肩膀。 一个转身，楠竹直接将他的手拍开，“别碰我。” 许琛后退，第一次看到楠竹生这么大的气，“你怎么了？” 楠竹苦笑，“怎么了？我现在好后悔，后悔当时没有坚持自己心里的想法，后悔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在烟儿身边，就因为你的几句话，我就撇下孩子。” “这些不是你的错，错都在我，你能不能不要自责？”许琛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麽生气？ “不自责？难道你往了，我以前经历过什么吗？”楠竹说着，开始大笑，越笑眼泪越不可抑制地涌出来，“只因为我知道，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也和我遭受一样的痛苦。” 许琛愣怔，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好像要将他整个人扯成几块一样。他怎么这么粗心？居然忘了楠竹以前发生的那件事。若不是楠竹今天提起，他早就忘记了她当年遭受的一切。 “楠楠，对不起，我……”想要解释，可是又不从说起。当丈夫的，当成他这个样子的，也是时间少有。这些年无数个夜里，楠竹总会在噩梦中醒来，许琛也只是一味地以为，她又睡眠障碍。 突然好心疼好心疼，这些年里，楠竹一直在默默地一个人承受当初那件事给她留下的影响。可他这个当丈夫的，就算她在夜里被惊醒，也只是几句安慰就将她打发了，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更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我、我去把那个人杀了。” “杀了？你觉得杀了，就能减轻孩子心里的伤害吗？她的人生，才要刚开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真的出了事，她要怎么办？”楠竹心痛极了。 许琛无言以对，流着泪，低着头走到女儿身边，“对不起，烟儿，爹差点就将你给毁了啊。”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钟若寻已经进来了。 “姑姑，烟儿怎么样了？” 颜瞑刚回宫的时候，顺道去了趟齐王府，告知钟若寻昨晚上楠竹家发生的事，让她赶紧过去看看。女人和女人之间，有些话题说起来，不会像他似的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