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孤鸣息(3)
“嗯www.shukeba.com。”雍澈答道,“去年大一的时候我第一他第二。” 郭心阳笑道:“得嘞,今年让他出把风头,遂了心愿!” 百米赛场上,郭心阳卢煦二人自起跑开始便远超旁人,跑过五十米,雍澈已然发觉,今年的卢煦速度远在去年之上。 难道,卢煦去年根本就是有意相让? 还有不到二十米便是终点,卢煦已超出郭心阳一两个身位。他的步频似乎未比郭心阳快出多少,而郭心阳身高腿长步幅应该远大于他,可为何他会快过郭心阳? 眼看便要撞线,卢煦突然慢了下来。郭心阳意识到这一点时,降速已然不及。可他玄功在身,好歹也慢了许多。最后的结果出人意料,二人几乎同时撞线,却没有一名裁判能确定哪一个最先越过终点线。 冯大秋cao的百米赛场上,首次出现了并列的头名。 随后的比赛再无看点,没了对手的郭心阳在四百米跑中再次轻松夺得第二,完成了全部的赛程。 秋cao所有的比赛结束之时早已是这日傍晚,郭心阳等人沐浴更衣用过晚饭,又凑在了尚行湖上的心亨亭里。 只不过,这晚亭中多了一人。 “我就知道,除了雍子澄没人请得动你。”郭心阳吐了个烟圈悠悠道。 来人谦逊道:“郭副会长言重了,任凭此间哪位兄长相邀,眠风敢不从命?” 秋丛不快道:“唉我说卢眠风,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敢情雍澈请得动你,你这三位师兄请得动你,唯独我秋某人请不动你了?” 卢煦自知语失,一笑掩过尴尬。 修篁解围道:“卢师弟切莫和他计较,倒是心阳说的有理。你不便与我们这伙人相行过密,个中缘由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卢煦谦声称是,修篁又道:“冯大学生皆以‘尚行三友’、‘心亨四君’称呼我等,这你必是知道的了。但有一点你却定然不知,在你之前,能与我们同处于这尚行湖畔、心亨亭中的,只有过一人。” 卢煦咦了一声,显得很是诧异。 “那便是今日的‘冯大一人’,我们的姚黄姚会长。”修篁苦笑道,“可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得他也还不是会长大人。” 梅清在一旁冷笑不止,郭心阳却不愿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眠风。”郭心阳淡然道,“你虽有意隐藏功夫,每次秋cao又都故意收敛实力,可几次观察,我绝对肯定你武功修为已不在我等之下,轻身功夫更是远超我辈,甚至在这沈阳城里,怕也已罕有敌手。” 卢煦见已被他勘破,只得含笑道:“非是小弟有意隐瞒,实是不便显露…” 郭心阳又问:“功夫可以不显,可单以你的轻功,若能参加华北运动会,只怕也不输与东大刘长青吧?若能以此为国争光,跟洋人赛一赛,也未尝不可啊!” 卢煦苦笑一声,无奈道:“小弟的授业恩师虽能日行千里,却非日行之人。他老人家的行径不容于官府,更告诫我‘言必称三,手必成圈’方是自保之道…” “不容于官府?”修篁疑道,“卢师弟令尊不是承德警察署的吗?以你的家世怎会拜这等人为师?” 卢煦笑答:“诸位都是磊落之人,小弟也不隐瞒,家师便是当年的‘热河侠盗’一苇渡江。” 这名字诸人都不曾闻,只有郭心阳哦了一声,徐徐道:“一苇渡江前辈,是早年间冀北武林响当当的侠盗,他老人家专寻贪官jian商下手,干得是劫富济贫的侠义之举。这位前辈轻功超绝,行走江湖二十载未曾失手,我也未曾听闻江湖上何人轻功能出其右。” 梅清问道:“一苇渡江?这位前辈姓甚名谁?” 郭心阳摇了摇头,卢煦便答道:“‘一苇渡江’四字,传世已逾百年,是敝派世袭的名号,前人故去,后人承袭,得其名者便不再有旁的名字。” 雍澈笑道:“原来是这样,那眠风兄你轻功已尽得一苇渡江前辈真传,日后定然也是要袭名的了?” 卢煦摇头道:“当年恩师在承德府做了几件大案,官府满城通缉,失窃的富户也都派门人追寻,他老人家本事再大,终是未能得脱。一日遭遇伏击,重伤逃匿,想到‘灯下黑’的办法,便藏到了我家里…”
郭心阳听了笑道:“好一招‘灯下黑’!你便是那时得缘拜师的?” 录眠风摇头道:“说是也可,说非也罢。我那时年幼,晚上无人陪伴玩耍,自在院中蹲在墙根儿下看蚂蚁搬家,就见一块石子从头上掉下,也并未在意,紧接着就见一个黑影落在身旁。” 郭心阳含笑道:“这是江湖上惯用的‘投石问路’手段,一来可测落脚处高度、硬度,二来院内若有防备,必出响动。想那一苇渡江前辈为人谨慎,定是因为你年幼矮小,又是蹲在墙下,这才没发现你。” 卢煦点头道:“正如郭会长所言,当晚我见恩师从丈余高的院墙上轻飘飘的落在面前,一点响动也没有,不惊反喜,缠着他老人家教我。待我看见他手臂中枪,血流如注,也未显得如何惊慌,把他藏到杂物间安置,偷了些金疮药来让他自己处置,又帮他弄了酒rou,这才回屋瞒着爹娘睡下。” 郭心阳听了笑道:“一苇前辈见你处变不惊,为人侠义,这才收了你做弟子?” 卢煦叹道:“当年恩师直在我家住了三四个月,传了我一十六路轻身功夫,我叫他老人家师父,他却没应过一声。那时我毕竟年幼,连家师的名号都不及问过,他老人家便不辞而别了…” 卢煦说到这里长叹一声,缓缓坐到亭内的美人靠上,“又过了六年,我已长到十三四岁的年纪了,一天夜里,家师突然出现在我房中,端的是神出鬼没。那晚他对我说,早先传我轻功是报恩,之所以不与我有师徒之名,是因为他知道我是官家子弟,年幼时未必如何,长大后难保不嫌弃他的行径,甚至再干出欺师灭祖的事来。那天之前,他已偷偷观察了我几日,见我品行端正,为人忠厚,便欲正式收我为徒,再传旁的绝学。他那晚过来,便是问我答不答应。”